解说员很想喊:
是竹中砾选手的成功反击!
但他不能。
因为这句话是错的。
任何人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都无法说那是一次“成功的反击”。
原因为何?
想解答这一问题,最好把时间调回到几秒钟之前。
……
面对着村尾那凶猛如飓风一般的踢击,被逼到擂台边缘的竹中砾,突然做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他放弃了“躲闪”和“防御”。
不只是没有尝试躲避,就连架起手臂和小腿防御的架势也没有!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双手扶住背后的木板,硬生生地挨了村尾一踢。
硬要说动作的话,竹中砾也只是微微弯曲了膝盖,让那一踢没有命中自己的下巴或太阳穴等要害。
可即便如此,头部本身也算是人体的要害之一。
脚掌正中竹中砾的脸!
噗……
血,从竹中砾的口中喷了出来。
到此为止,都是村尾的完美进攻节奏!
——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是这么想的。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呢?
面对着几乎是暴露出了必死破绽的对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击方法。
莱格托夫可能会选择贴身抱摔,擅长组技的白木承则更倾向于肘击或者膝撞。
总而言之,无论对方做出了多么难以理解的行为,这都是千载难逢的绝杀机会。
如果是那个使出了精湛踢击的村尾康泰,想必也会有自己的后招吧?
答案是:否。
村尾康泰并没有任何后续的招式衔接。
他的动作明显愣了一下,而在那一瞬间,白木承明显看出村尾身体的每一处都暴露了致命的破绽。
对于竹中砾来说,这些破绽就是让他折断骨头的信号!
于是乎,在村尾收手的一瞬间,竹中砾握住了他的脚踝,然后前后扭转了关节。
我流:大蛇——一触即断!
咔嚓!
极其快速果决的动作,让村尾直到脚尖落地,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转身的时候,这才因为脚踝无法用力,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右脚脚踝已经被扭曲成了麻花状,暗红色的红肿淤青迅速扩散,关节处肉眼可见地肿胀了起来。
“……”
钻心剧痛传来,村尾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根本发不出声音。
痛到极致的人,是无法哀嚎的。
他只能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竹中砾,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仅凭那种刚学来的半吊子技术,是打不过我的啦!”
竹中砾擦了擦嘴角,一把抓住了村尾的衣领,将他微微提起。
“喂,村尾老兄,你刚刚的踢击不是空手道吧,是跟谁学的?”
竹中砾指了指看台上的野田卫次郎。
“他?”
剧痛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发自心底的狂怒。
村尾没有回答,而是顺势一把抓住了竹中砾的长发,用力向地面拽了过去。
“该死的娘娘腔,我杀了你!”
“啊,好痛好痛……”
竹中砾连连挥手,脸上却丝毫不见慌乱的神色。
毕竟,在斗技场上的最后关头,想要抓他头发完成反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竹中砾的应对方法早已多得数不胜数。
他下放身体,顺势钳住了村尾的左手腕,然后向后一掰。
咔!
“啊!”
村尾终于惨叫了出来。
……
“是木村锁,竹中砾选手的变式木村锁!”
解说,甚至是在场的每一个观众,望着场上的情景,都觉得有些牙齿发酸。
毕竟对方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因此竹中砾的木村锁也并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而是直接用力到了底。
嘶啦!
那是夹杂着黏连感的撕裂声。
竹中砾张开双臂,放开了村尾的身体。
而此刻,村尾的脚踝和肩膀,都已经被扭曲成了麻花状,两处韧带肉眼可见地撕裂了开来。
裁判望着这一幕,高举右手,沉声道:
“一本,胜负已分,胜者:【大蛇】竹中砾!”
“好啊啊啊啊!”
竹中砾握紧双拳,向全场的观众们致意——即便观众们的掌声都有些勉强。
硬生生地将人的关节撕裂开来,这种异常的格斗方式很难让普通人接受。
但在这其中,股掌股得最猛烈的,却是那位野田卫次郎。
他一边股掌,一边翻身越过围栏,与另外一名选手来到了场上。
“好,你打得好呀!”
野田兴奋了起来,“我就知道,斗技联盟一定会派出有真本事的人和我来打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竹中砾,“……”
哈?
他挑了挑眉毛,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
野田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语气,咧嘴笑道:“我砸了斗技联盟的场子,按照剧情,斗技联盟应该有人会打算给我些教训的吧!”
而后,他指了指背后一脸紧张的第二人。
“来吧,作为斗技联盟派出的大将,先打败第二个人,然后咱们来打。”
竹中砾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转身就走,摆手道:
“你当这是剑道比赛?还什么一穿三、什么大将……”
竹中砾的两只手靠在脑袋后面,咧嘴笑道:“我才懒得跟你们这帮家伙打第二场,换人喽!”
野田还想说什么,一大巨大魁梧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
“是,是来自俄罗斯的肌肉怪物,【战车】莱格托夫啊啊啊啊啊!”
解说的声音响彻全场。
“看来竹中砾选手并不打算遵守野田选手的规则,他们没有一穿多的打算,三个人都要登场,是想要三场全胜吗!”
……
莱格托夫俯视着野田和另外一名选手,低声喃喃着。
“小虫子……”
那名空手道选手顿时面如菜色,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旁。
“野田先生……”
“就交给你啦,别忘了我教给你的东西!”
野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转身离场。
……
没有任何预料之外的事发生。
虽然那位空手道选手成功踢中了莱格托夫,但却根本无法突破那层肌肉铠甲。
随即,便是迎面抱摔!
噗通!
那人以后仰的姿势躺倒在地上,被担架抬走了。
莱格托夫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无视了想要前来搭话的野田,径直从场上返回看台。
竹中砾丢去了毛巾,笑道:“喂喂,什么感受?”
莱格托夫擦了擦基本不存在的汗珠,拿起白板,写写画画道:
他们的技术,都是那个野田教的。
真纪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么说,那个野田是个不错的老师?”
“不。”竹中砾摇了摇头。
莱格托夫同样摇头写道:“他的路数不成体系,是我流。”
真纪更疑惑了,“所以说,他到底缺少了什么?”
“他没输过。“
白木承突然说道。
而后,翻出围栏,扭动着手腕。
“他少了‘输’。”
真纪还想问问,但白木承却径直走上了场,咧嘴笑着。
“那么今天,我来让他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