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收拾了行李不假，但是他怕她在一时冲动……

刚巧这时他的马和姚策擦身而过。

“将军——！”姚策喊他。

“狐小狸又不见了。”白耀轩马不停蹄，但还是对着姚策大声喊道：“我不清楚她去哪里了，我现在去悬崖那边看看，你派人在城中找——！”

白耀轩全然不顾大风灌进了喉间，让他的嗓子刺的厉害，也哑的厉害。

他说过要让狐小狸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幸福喜乐的……

白天还信誓旦旦的话，这时却刺耳的在他耳边回响。

这一刻，他对狐小狸的愧疚感还有那莫名其妙出现的感觉，都要把他逼疯了！

马背上，他蹙着眉，一脸的痛苦之色。

脑子很疼，疼的让他有种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感觉，可是他咬紧了牙，努力保持清醒。

狐小狸还不知道在哪里等他，他怎么可以停下！

白耀轩握紧了缰绳，目光隐约偏执。

他当然不可以停下！

狐小狸，狐小狸是他，怎么也放不下的人……

若是放心，他的心就好像空了似的。

与花瑶不同，他对花瑶虽然也有愧疚，疼爱等情绪，但是当初他和花瑶提出分手，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就感觉，他的这颗心，过去二十几年，从未跳过似的。

只有当见了那个狐小狸，他才有总真真切切存在于这世间的感觉。

马蹄声飞起，白耀轩嗓音低哑，“狐小狸，你绝对不要做傻事，不然……我会（疯的）……”

悬崖边上，白耀轩机械性的沿着边沿搜索着狐小狸的身影，他下了马，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狐小狸。

他是怕找到狐小狸后看见她那双满是仇恨通红的眼，又怕找不到……

他承认自己这些年对狐小狸不好，忽视了她，他罪孽深重，错的可以。

可是犯错的是他，狐小狸没有错，她不该……为了他过的那么苦……

想到这，白耀轩更是愧疚万分，为什么他之前对狐狸能无视到那种地步？

就好像，他本该无视一般。

想到这，让白耀轩控制不住的烦躁。

他发现，从头至尾，自己从未认真看过狐小狸的那双眼。

自认为他与狐小狸不过是契约婚姻，时间到期，双方和离互不相欠。

可偏偏到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失控了。

白耀轩红了眼，看着那深深的崖底，白耀轩的脑海一片混乱。

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若是狐小狸真的跳崖，他……

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喊不出声来。

甚至身子晃了晃，差一点就落入崖底。

四周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白耀轩眼睛一亮，转身看去。

“将军，找到夫人了！”姚策此时也顾不得注意对狐小狸的称呼了，他看着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白耀轩，眼皮子狠狠的一跳，这将军该不会是以为狐小狸跳崖，想要追寻而去吧！

姚策青着脸，稳了稳心神，还好他来的及时。

白耀轩转身，快走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一点摔倒，他此时也顾不上了，只是焦急的问道：“她在哪？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姚策赶紧上前相迎，神色有些怪异，“夫人她，她有些奇怪，已经让人送回了府邸请了军医正在诊脉。”

“怎么回事？她受了伤么？该死！”白耀轩忍不住骂了声自己，然后跑到姚策的马边，翻身而上，“我先回去。”

白耀轩冲到了狐小狸的房间。

床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他拨开这些人站在床旁，看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摸着狐小狸的脉搏直摇头。

“怎么会……”白耀轩慌的不行，连忙抬眼看向狐小狸。

狐小狸躺在床上，半闭着眼，面无表情，脸色发白。

她是姿势奇怪，骨节僵硬，在老人离开手的时候，她的手明明离床面还有些距离，可她依旧保持着半举的姿势。

手腕很细很细，仿佛只剩下了骨头，皮薄的可以看见根根青色的血管。

面上那半睁着的眼珠虽看不全瞳孔，却像是蒙了一层白雾，浑浊的可怕。

无论身边换了多少个人站起、坐下、给她诊脉、唤她声音，她都没有反应。

像是……街头表演的木偶戏中的木偶一般，没有感知，没有灵魂。

“狐……狐小狸？”白耀轩的不由的有些都，就连声音都差点发不出来，一出声，心更乱了，只因为，她没有向往日一般，用那双灵动的水眸，看向他。

白耀轩伸手拉了拉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很凉，如同冰块一般，他帮她搓着手，希望她暖一点。

“狐小狸，你醒一醒？”狐小狸依旧毫无反应。

他盯着狐小狸的脸，哑声道：“你……怎么不理人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我昨晚不该睡了过去，和花瑶……”白耀轩说，“你知道么？我和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发誓！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一开始就是……”

“不然，我不会偏偏要和你成亲。”

面对着这样的狐小狸，白耀轩下意识的反驳和花瑶公主之间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只要能让狐小狸愿意理一理他，他愿意否认之前的自己，否认他所作的一切，都可以。

虽然，他知道狐小狸一定知道他在说慌，爱一人和不爱一个人，对方感觉的到的，他之前对她没有半分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喜欢她！他没有骗她！

那炙热的感情，都要把他胸腔里的那颗心，烧化了。

白耀轩艰难的闭了闭眼。

他抬头看着狐小狸在墙上写的字——“渣男下地狱！”

满心都是愧疚。

“你都说了，该下地狱的是我，你起来，让我下地狱好不好？”

白耀轩忽然想起，狐小狸两次执意赴死时，那颤抖的身子，通红的眼。

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恨他了吧……

不然不会假意和离执意寻死。

白耀轩伸手想要抚上她的发丝，结果狐小狸眼皮突然动了动。

忽然，他胸腔里的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般。

满是惊喜的看向狐小狸。

可下一秒，他就被看着就能被风吹走似的纸片人狐小狸一把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