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回书院继续做学问,还有,我也能养活自己。”
李泽安想起来了,他之前常常光顾的那家书局可以去抄书,写可以卖些字画,只是自己的价格不高。
是了,要是将泰山大人的字拿去卖的话……
这话,他不好说出口。
要是他能拜关画师为师得他指点,或许还能养家糊口。
“做学问确实是该在书院做才成。”
关林二位大教授,哪能容忍女婿当辍学人。
“是的,我耽搁的时间够久了,我得回书院。”
“书院在什么地方?”
“县城,我明天就走。”
“是不是还要坐马车什么的?”
“也可以坐船。”
“就在关家码头坐?”
“嗯,坐马车半天时间,坐船估计差不多一天。”
水路没有陆路好走。
但是水路省钱,比陆路省一半。
“那你还是坐马车吧,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半天时间都能做不少的事儿。”
谈学业,林田田是大力支持的。
可是,他没钱啊!
又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若是有钱从一开始离开李家就会回书院了。
当然,回书院了的日子也会窘迫起来。
以前生活起居都有书童照顾,这一次……全靠自己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像都粗糙一些了,应该没问题。
不过,回程的盘缠……若是没有,他就靠双腿走,大不了走两天。
吃过饭,李泽安主动提出去洗碗。
这个活儿最近没少干。
煮不来饭就做收尾工作也是可以的。
林苗苗乖巧的去给小老三洗尿片片。
关思慧提出开个小小的家庭会议。
“这孩子去书院,得给银子。”
“我也是这个意思。”
老林同志最受不了的就是读书生半路辍学。
“那你们说给多少?”
林田田没有半点意见。
投资的是她的未婚夫,搞得好的话没准儿还可以当当官夫人,就算李泽安到时候毁婚,白纸黑字写着呢,那也叫赚。
不亏本的生意怎么能不干。
“给十两够不够?”
关思慧拿不定主意。
“在外面吃要吃钱住要住钱,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挨饿受冻。”
“不妥。”
林田田皱眉:“我们家这么穷,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他。”
演戏总要做做样子。
“就算是去大伯家借,也只能借几两银子而已。”
所以,就只给几两?
老林同志觉得闺女够抠门的。
这个肯定是和她娘学的。
当年自己的工资如数交,关思慧给的零用钱也少得很。
管男人,这母女俩如出一辙。
“几两银子他会过得很难的。”
说句公道话不为过。
“他曾经是李家的少爷,过惯了富裕的生活。”
“但是他现在不是了,要学会吃苦。”
“谈何容易,从俭由奢易,从奢由俭难。”
关思慧道:“几两银子怕确实过得辛苦。”
“下个月,我可以借口给他送银子去看看他在县城的情况。”
好算计!
想去约会明说啊,居然打着送银子的暗号去。
“不是,爹娘,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防着点好。”
万一,某人拿了自己家的银子在县城继续装少爷,吃香喝辣找小姐,那自己一家人还继续供他学?
傻不傻?
“还是闺女聪明。”
回过神来的关思慧也明白其中的要害:“就按田田说的办。”
“那我出去一趟。”
演戏嘛肯定是要走走过场,戏要做足。
于是,李泽安洗好碗收拾好厨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老林从外面回来。
“爹,借到没有?”
“哎,你大伯二伯都不相信我,不借?”
走到竹林里转了一圈,老林同志才想起原主的人品差,亲兄弟都不会卖他的账,所以说去借银子的戏演不下去。
“啊,那……我去找他们看看”
林田田也是反应过来了,林老三要真能借到钱那才是意外。
身揣了四两银子的林田田就在李泽安困惑的眼光中走了出去。
她径直去了老宅。
做戏嘛,总要做全一点。
“田田,我正要找你呢,怎么回事儿,村里有你的闲话”
白氏急得很,拉过大侄女就问。
“大娘,又是隔壁那个婆娘说的?”
“是啊,说你缠着阿牛不放。”
“大娘,你信吗?”
“信什么信,李泽安哪一点不比阿牛强,我就是想问问,这话怎么说起?”
怎么说起,还不是那把刀的事儿。
“你去捡刀了?你下深潭去捡刀了?”
白氏吓得不轻:“你这孩子哟,怎么这么傻,这要是淹了怎么办,你一个大活人还没有刀重要?”
“不是,大娘,我就想着我能行,我用绳子拉过来的。”
具体的细节就不用提了。
不对,白氏关注的重点偏移了。
“就这事儿,那婆娘还能闹起来?”
“是啊,我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见了勾引。”
“肯定是有别的婆娘看见了阿牛和李泽安吵架告诉了她。”
“这个婆娘惹不起,我爹娘都老实,吵不赢她。”
“你爹就是个怂包。”
林老太哼了一声:“那个婆娘不敢当着我骂,要是当着我的面骂你,老娘送她几耳光子。”
厉害了!我的奶奶!
林田田表示很崇拜。
正在这时候,林荣清砍了一根竹子回来。
“大伯,我爹之前有请您编的竹篮编好了吗?”
“编了一个,太糙了,我寻思着再重新试试,要粗一些,还要取二黄篾才行。”
“行,大伯,您编好了给我看看,要是合适的话,还要大量的编。”
“你当真写了生意?”
“是啊,运气,遇一个掌柜要订货,我寻思着你们就可以挣这钱,放心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这孩子……到底比你爹强一点。”
林荣清感慨不已。
但愿老三能争口气,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林田田没注意到大伯想太多,见时间差不多就回家了。
“拿去。”
进门,林田田就递给李泽安四两银子。
“这是?”
“我去找大伯二伯和奶借的。”林田田适当的给他施加了点压力:“我给他说了,以后你要下场考科举的,等发达了十倍百倍的还他们。”
“我会的。”
捏着还有林田田余温的四两碎银,李泽安鼻子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