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雪始终觉得这事并非这么简单,总觉得其中还有蹊跷。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给温南雪留太多可以思考的机会。
求证此事之后,路均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将军府的必要。
所以就毫无留恋的率先走出了明悦居。
作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温南雪以及指证人物柳意欢,还是要再次跟着路均回到皇宫,让君炎针对此事作出一个判决。
但是就在几人刚刚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在外面一直寻找“失踪”的苏乐渝的苏邈一脸倦色的回来了。
苏邈一回来,还未靠近将军府,就看见门口聚集着许多穿着宫中服饰的人,在这些宫人中间还站着一位自己的夫人——温南雪。
苏邈见到这一幕,先是揉了揉眼,显然是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他看清楚以后,才快上几步来到温南雪的身边站定。
“你怎么回来了?”一见到苏邈,温南雪惊讶的问他道。
苏邈没有回答温南雪的话,而是问她:“这还怎么回事?”
可是温南雪却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难以解释清楚。”
温南雪不说,苏邈就抬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站在人群中的路均,一脸惊讶:“今日还真是热闹,路太医怎么有空到我这将军府来了?”
“为何都在门口站着,不如进府中坐坐?”不等路均说话,苏邈又接着道。
苏邈既是在朝堂之上,虽然与路均交集不多,但却也是有过几面之缘,于是和他客套了几句。
路均给了苏邈几分面子,脸上挂着一抹笑:“自然是皇上让我来办事的,现在事情也办完了,我也就该回皇宫向皇上禀明此事了。”
“哦?办事?”苏邈的眉头先是一皱,随即一扬。
“什么事竟然都办到我将军府里来了?”苏邈一改刚刚的倦意模样,中气十足的路均道。
对于苏邈身上释放出来的,似有若无的威压,路均直接忽略,拱手一步:“这事我也不好枉自评议,苏将军还是问问夫人吧!”
路均很礼貌的将话语权交给了温南雪。
但是温南雪现在理亏,实际上交给她,倒是让她更加不好跟苏邈说此事。
但是温南雪倒也是坦荡,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或者说是不好意思。
直接挽着苏邈的胳膊道:“前几日我不是同你说过的吗?苏锦月她对安安不敬,为了杜绝这种尊卑不分的情况,我便对她动用了家法。
现在柳姨娘说,苏锦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因为我的责罚而没了的,还告到了皇上那里。
如今路太医,便是来求证此事的。”
温南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苏邈说了一遍,虽然简短,但是却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将事情讲述的十分清楚。
苏邈听完以后便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整个脸上挂满了沉思。
“这之前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怎么过去都大半月了,这事又重新被提了出来?”
这个时候,苏邈还不带任何的偏颇心思问了路均这一番话,只是单纯的觉得奇怪和不理解。
这倒是给了柳意欢开口的机会:“当时,想着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也就没怎么注意。
可是谁知道当天,月儿……月儿她就流产了,还是太子的孩子。
本来想着这也就罢了,我们既然寄身在这将军府,自是身份卑微,哪里又敢同夫人对抗!
所以我们商量好,就将此事压下,当做一个意外便是……”
“若你是存心想要将此事压下,那么为何现在又被皇上得知了呢?”
温南雪看不惯柳意欢这幅虚伪模样,于是还不等她说完,就直接开口打断了她,不想再看她继续演下去了。
“这还不是刚好皇上派来嬷嬷给月儿教习,可是月儿由于伤势过重,不便起身,嬷嬷们便开始问缘由。
我总不能欺瞒皇上,便如实说了,可是我这也没有想到会闹得如此之大。”
温南雪冷哼一声:“虚伪至极!”
“夫人这是在怪我告知皇上真相吗?”柳意欢这样一问,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倒真有些像是温南一直以来欺负了她们母女二人,不让她们说出她的恶行一般。
就连跟在路均后面的下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只不过所说的话都是对温南雪所不利的。
“你别给我乱安罪名,这话我可没说,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可真是佩服你这天花乱坠的说辞。”
温南雪的话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就连语气都变得生冷起来。
而温南雪的这一系列表现与柳意欢的“害怕”形成了鲜明对比,给在场的不少人都留下了温南雪欺负她们母女二人的印象。
都到这个时候了,温南雪也就不在意那些虚假的东西,板着张脸,但是对于柳意欢的无耻行径感觉到不屑,别过头,不想再看她。
苏邈听着两人的对峙之后,一时之间无法判断谁对谁错。
但是平心而论,苏邈还是偏心于温南雪的。
然后就见苏邈用手轻轻拍了拍温南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苏邈这才缓缓抽出了温南雪从他一开始出现就挽着他的胳膊,来到路均的面前,正对着他,面无表情。
“那么现在路太医所查的结果如何了?”苏邈单手而立,面上带着笑容,只不过他的语气却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这并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抹笑,不过是苏邈对他的客气罢了。
路均回以微笑,态度坚决且确定:“依我所查来看,令夫人确实是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所以现在还请苏将军让一让,免得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路均这话倒是有了几分让苏邈让开的意味了。
苏邈侧过身子让路均过去。
而路均才刚刚路过苏邈,就听见他身后再次响起了苏邈的声音:“刚好我也有事进宫与皇上商量,不介意加我一个人吧?”
路均脚步一顿,再次抬起脚时,砸下一句话:“将军请便!”
然后只身进入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