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成员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都进行了规避,但是还是有两位距离较近的人员身受重伤,是一队队长和另一位三队成员,一队队长还在昏迷之中。”
老者听着精干男人的汇报,眼睛盯着面前屏幕上放映的小房间爆炸的一幕。
位置在最前面的男人冲着身后的队员大喊,同时将旁边的一个人推了出去,自己被爆炸产生的能量击飞。
画面在一阵刺目的白光之后消失。
灰色的小熊玩偶嘴角的弧度好像还在眼前,那样嘲弄。
“翻卷宗,所有在混血种暴乱中意外死亡的小女孩的资料都找出来,逐个比对。”
精干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
“等等,两位本部专员的情况怎么样?”
老者突然叫住他。
“除了其中一个试探过好几次,试图出门之外,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继续注意他们,不要放松警惕。现在已经是关键的时刻,我们的计划不容有失,一旦出现任何一处的纰漏,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
“是!”
男人脚跟并拢,敬了一个军礼,眼中是如同老者一般炽烈的光。
“一定会成功的。”老者喃喃自语。
房子里的木柴燃烧发出劈啪声,温暖依旧。
“假使你试图减少一点生活之中无谓的纷扰并为此付出了行动,那么很快就会有成倍的纷扰找上你……”
“我真的很高兴你今天不吵着说自己想要出去堆雪人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同意你从早上一直到现在每间隔十几分钟就跑过来对着我们念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唐子文先生。”
门口站着的护卫人员已经被包子少年这样骚扰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劝导他。
“你们不喜欢这个?那我给你们讲几个笑话怎么样?”
包子少年黑色的眼睛期待的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守卫先生突然想起了在房子里的墙上挂着作为装饰的毛茸茸的鹿脑袋。
“我同样很高兴你能给我们讲笑话,唐子文先生,但是我们真的不想再听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笑话了。”
守卫先生摇摇头,严词拒绝了包子少年的提议。
“那好吧。”
包子少年低下了头,看起来很是沮丧和失望,转头就走。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守卫先生好像产生了一些不忍和负罪感。
但是假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个人来冲着碎碎念,守卫先生感觉自己只是想象一下都会不寒而栗,于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包子少年坐到了楚子航的旁边的藤椅上,望向窗外白色原野的尽头的山。
落日之下白色山顶被一寸寸染成金色,好像带上金色的冕。
地平线之外,黑夜也正将原野渐渐吞噬,无尽的旷野在陷落,像沉入深渊。
“资料查到了,您过目。”
男人打开房门,走进了凌晨时分还亮着灯的老者的房间。
老者抬起头来,看向桌面上的一沓纸。
“嫌犯已被专员■■■击毙。”
草草翻了一遍,目光在被抹去的名字的地方停留了几秒。
名字被抹去,那就代表这案件涉及到了一些极高级的隐秘。
以他们的权限,最多只能拿到这种阉割版的卷宗。
老者叹了口气,将纸扔在一边。
“现在看来是无法和解了,做好战斗的准备吧。”
老者挥了挥手,身上披着的大衣随着这个动作脱落,掉在了地上。
男人跨步上前,捡起了大衣帮老者穿上。
夜色愈深,冰雪消融,一夜温度骤降。
凌晨四点。
楚子航已经坐在了自己日常翻书的位置,翻着手里的书本,旁边的咖啡冒着热气。
目睹了夕阳下山之后,包子少年就走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些不寻常的味道。
凌晨四点二十。
市中心的一栋大楼里,寂静的楼道里传来一声惊叫,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监控室、大楼安保人员一脸恐惧的看着屏幕,好像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老王……你看见了没有?老王?”
带着颤音的呼唤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
一楼的大厅里,一个浑身被黑袍覆盖的身影找到了一把椅子,搬到了中心,安然坐下。
“就好像你们一样,我也真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大楼没有亮灯,黑暗之中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凌晨五点。
老者穿着大衣,看着面前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茶水,一片茶叶沉在杯底。
“他出现了。”
精干男人推门而入。
“在哪?”
“市中心,一栋大楼里。”
“周围人员都疏散了吗?”
“都紧急疏散了,我们已经将之包围。”
老者细细吹了一口茶,浅啜了一口。
“带我过去。”
今天是阴天,现在还没有日出,天空上满是灰色的云。
灰色建筑被团团围住,那黑袍身影端正的坐在大厅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接通电话,我和他谈谈。”
老者坐在距离大楼远处的一辆车上,通过视频看着一楼大厅里的场景。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电话,放在他的面前。
空旷的大厅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黑袍身影像是早有预料,顺手就拿起了手边的话筒。
“哪位?”
“我想和你谈谈,赵小安。”
叫出这个名字的刹那,黑袍身影沉默了。
“……好久好久,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有人这么叫我了。”
良久,听筒里才响起他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
未等对面再次开口,黑袍身影先打断了他。
“挽回是无可挽回的,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想要的东西确实就在这里,我今天来到这里且让你们发现了,也就没有想要继续苟活。
现在这栋大楼里有不少我的试验品们,还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就坐在这里等待那两个本部专员。
三个小时之后,他们要是不来,我另一处的基地大门就会打开,到时候或许就得麻烦你们清理一下尸体了。”
“当然了,等待的时间确实很是无聊,我们可以先做几个小游戏。”
黑袍人挥了挥手,身后的黑暗之中就有嘶吼声响起。
“没有丝毫余地了吗?”
“你和一个将死之人讲什么余地呢?”
电话被挂断。
很快一群狰狞的怪物出现,冲向了包围在外面的队伍。
“动手,不要让他们冲出去!”
枪炮声齐鸣,奏出华丽的钢铁乐章。
有一发火箭弹,冲破了怪物们的防线,径直向着黑袍人冲去。
在接近大楼的时候,炮弹仿佛遭遇了无形的屏障,突然爆炸。
火光过后,大楼的墙壁毫发无损。
发出炮弹的人愣了一秒,随即就被迎面的怪物撕开,天上下起了血雨,在白色的衬托之下格外耀眼。
“那是什么?”
黑袍人坐在大厅中间,眼神望向了虚无的远方。
其面前是无形的墙壁,身后不断有怪物涌出,像恶鬼一样冲向众人。
“我想那得是贝瑟芬妮的三声叹息,先生。”
博士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黑袍人突然站了起来,掀开了一直遮住面容的帽子。
帽子之后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全然诶鳞片覆盖,口中尖牙突出,眼睛是非人的竖瞳,锋锐的线条俨然是一个怪物,却带着某种诡异的美感。
“十几年前,我就已经身在地狱了。”
其身无血,流淌着忘川之绿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