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了整个墙面的落地窗前,女人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遥望着远处的夜空。
夜空中明灭的焰火照亮了那张虽然难掩岁月痕迹但依然美丽的脸,也柔和了那双犀利的眼神,直到这些璀璨的颜色彻底消散不再出现,王珍娜才收回目光,平静地丢下一句:“挺好看的。”
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的林云真也弄不清王珍娜这句话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要不,让老柯告诫一下他?”
“告诫谁?那小子?”王珍娜又望了眼恢复安静的夜空,眉梢微挑,问道:“为什么?”
其实从母亲的问话里,林云真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方向,不过面对王珍娜询问的目光,她还是老实说出心中的想法:“他这算是滥用你交给他的权力吧?”
王珍娜笑了,她注视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大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云真,既然把权力交到他手里,我就不怕他用,却怕他不用,你明白吗?”
林云真努力思考了一番,还是有些不懂,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明白过来,也把它问出了口:“妈,你在考验他,对吗?”
“嗯……”王珍娜应了一声,望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深邃,“你姥姥当年也这么考验过你爸爸,当时他拒绝了这一切,执意要靠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
“我曾认为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和骨气,实际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这是你爸爸有魅力的地方,可是事实证明,只有尊严和骨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说到这里,王珍娜注意到林云真奇怪的眼神,没好气地在大女儿胳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过不了穷日子的人吗?”
这一点林云真倒不怀疑,当年王珍娜离家的时候她已经十多岁了,所以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生活固然比不王家的豪奢,但也是中产水平,绝对不至于沦落到穷困的地步。
王珍娜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对大女儿透露一下当年的真相,她一直不屑解释,可也不想一直被自己的女儿误会。
“云真,你应该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一旦知道了你和云娜的身份,那么你们俩就是他们攀王家的登天梯。”王珍娜难得放缓语气,将旧事娓娓道来,“当年的我也是一样,追求者很多,如果我选择了他们中的一个,那其他人即便是心中不忿也只能认了,可是偏偏我选了你爸爸,一个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的穷小子……”
“明面的手段他们当然不敢用,我和你们他们也不敢下手,可是你爸爸却真是连续好几次险遭不测,是我回去求你姥姥,才让你叶叔过来偷偷保护他,才让那些人消停了下来,可是你爸爸却觉得我和你叶叔联系太频繁,是不是背着他有私情……”
说到这里,王珍娜向来平静的脸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试着向他解释,结果反而激发了他更大的怒火,他觉得我回去求你姥姥,是对他的侮辱,是觉得他保护不了妻女……”
“那时的我也是年轻气盛,受不了这委屈,觉得他把尊严和骨气看得比我和你们更重要,就说了很多刺痛他自尊的实话,然后,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林云真又等了一下,没等到母亲继续说下去,这才看着王珍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妈,你和叶叔……”
还沉浸在往事的伤感中的王珍娜直接被林云真气笑了,啪地又给了她一巴掌:“想什么呢?你叶叔是你姥姥的男人,严格来说,你得管他叫姥爷!”
林云真的嘴巴长得比拳头还大:“不是,妈,这种事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让我管他叫叔?”
“废话!”王珍娜瞪起眼睛,“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后爸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吗?我还要拿出来和你说?!再说了,从一开始我就叫他叶哥,各论各的,有什么错?”
你没错,你没错,就是这事儿得让我好好捋一捋……
林云真捂着脑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姥姥好像都六十多了吧,她和叶叔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反正左右是要三观崩溃一回,林云真决定还是先冒死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之心。
这个问题难得让王珍娜沉默了,不过这沉默没有过久,她就开口说道:“你看吗?”
“嗯?”林云真有点懵,看不看和自己的问题有关吗?
“《女总裁和她的贴身高手》,你没事可以去搜来看看,虽然里夸张了一点,但是事情就是那么个事儿……”说到这里,王珍娜微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句,“当年我还想告作者侵权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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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栋高楼楼顶,一个趴在天台边缘的身影突然打了个喷嚏。
一个拧开盖子的铝制酒壶递到他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略带调侃的声音:“boss,就说你年纪大了,天气冷了就该多穿点衣服,现在好了,感冒了吧?”
叶毅接过酒壶,对着嘴痛饮一口,哈的一声吐出一道长长的白汽,然后把酒壶盖好丢回原主,嘴不服输地说道:“我这体格打你都可以让你两只手,还能感冒?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得了吧,头儿,这又不是,你还真以为被念叨就会打喷嚏是真理啊?”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扶扶鼻梁的眼镜,不屑地嘲笑道。
“艹!”不远处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出离愤怒了,“你们有时间闲扯,也没个人帮我收拾是吧?老子也不干了,爱谁干谁干!”
“大圣,你这就不对了,凡事有始有终,你布置的焰火,你再收拾,这不是很合理吗?”酒壶的主人喝了口酒,幸灾乐祸道。
眼看着大汉真要撂挑子,叶毅不得不说话了:“好了,小朱,胡子,你们去帮猴子一把,快点收拾快点离开。”
“那头儿你呢?”戴眼镜的小朱不满地说道,“本来放焰火这活儿压根轮不到咱们干,是你非要接过来,现在收拾的时候是不是你也要出点力?”
“那可不行!”叶毅严肃摇头,从一脸大胡子的酒壶主人手里接过一把狙击枪,卸下狙击镜趴回天坛边缘往下望,“那俩人钻进车里那么久了,我得看着他们别出什么事?”
在他背后,是整齐竖起的六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