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林译？林译呢？”向进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他已经…

北平小太爷孟凡了一眼就看出向进的想法，急忙摆摆手！

“那位爷比普通的战士还要不堪，整个都吓尿了。没有办法我把他塞进了车里，现在还在车里瑟瑟发抖了！”

“起初他说没上过战场，我以为是谦虚！没想到是真没上过战场！这种人如果真的当上了高层，在战场上那害死的不会是一个兄弟，整团的兄弟，一窝子。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把他调到宪兵团！管纪律或者逃兵去吧！”

孟烦了提起林译也是一脸鄙视，没想到一个军官学院出来的高材生，真的没打过仗，听见炮弹居然吓尿了。身为军人这都是羞耻，而他居然是一团的参谋长，这让整个团的人怎么看孟烦了？你让他北京小太爷的面子往哪搁？

向进根本没有管孟烦了说的话，主要是向后面的车子走去，他要看到林译到底怎么了。

“林译？还好吗？”已经拍了拍林译的肩膀。可以看得出来，刚才他们谈话，林译全部听到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让他去管纪律或者逃兵嘛！不让他继续在作战部队待了，不想和他搭档了。”孟烦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

自从他的父亲在街上买米的时候，经过了日本宪兵队的门口，居然被日本宪兵队的站岗的军人，被一枪给打死了。

从那个时候起，林译就决定参军为家父报仇，中国的传统，向就是父仇子报。

自从他从军官学校毕业以后，就被分配到各种的执法部门，或者是宪兵团部队，根本没有机会拿着枪上战场打鬼子。

本来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可他胆小的毛病又犯了，听到飞机不停的轰鸣声，飞机的声音和炮弹爆炸的声音连在一起就像魔鬼的呼啸，让他不由自主的来回跑，或者大声尖叫，这是人类的本能！

“团长！让你失望、！我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墙的泥巴！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就是胆小，我就是该死！我害死了那么多兄弟，团长！你枪毙我吧！”林译痛苦的一圈一圈砸着自己的脑袋，一巴掌一巴掌扇着自己的脸，那模样真的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所有的战士看着林译，默默的转过身去，有的非常恨这个长官，但是他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提不起了恨意！他们也明白了，这个长官的胆子，确实小了点，这是人类的本能！

“既然你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上战场？”向进看着林译的眼睛说道。

“团长！我真的不怕上战场！只是听到炮弹爆炸的声音，以及飞机的声音，就不由自主的害怕，是从心底里，或者是从灵魂深处，出现一种颤栗之感，我发现我不是我，我的腿脚根本不听使唤！我甚至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林译痛苦的打着自己的头，血滴一滴一滴汇成了小溪，他是真的害怕！

“既然你死都不怕，明天跟着我一起进攻敌人的军队！死！你都不怕！既然不怕死，就死在战项上好了！我不给你什么地方，我只让你死在战场上！看到没有？那就是鬼子的第二道防线！”向进也知道这种事需要自己去过那道坎儿。

他又不是心理医生，现在也没地方找心理医生给他疏导，只能硬上了。

“好的团长，我听你的！”林译一听，明天要派他上战场，心里突然一松，整个身体都放松了！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他是多么的无助。不过自从被安排上战场之后，心里有了翻贴覆地的变化，他默默地转过身去，收拾起自己的装备:一支步枪，与之相争军官的手枪以及几个子弹壳！那是日军飞机射击保护他的牺牲兄弟，身体里取出的子弹！

向进安排一下林译，又召集炮灰团几个人过来开会！

“你们路上，林译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孟烦了也做了大致的报告。我对林译的惩罚是这样:明天让他带领敢死队，去进入第二道阵地的日军防线，不对无论生死，我都会枪毙他！除了他妈的他能拿下第二道阵地！”向进说完，炮灰团的一些连长和营长也不说话。

司令的话已经代表了一切，如果有一天他们犯了同样的错误，也希望牺牲在战场上，而不是被就地枪毙！背上不尊号令的骂名。死在战场上，可以得到一个英雄名号！

“既然都没有反对！那我就先这样吧！”这个会开的也快，散的也快。

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他在禅达城100人，让他们帮助林译。

“今天晚上都别睡了，每一个人陪他聊聊天！一人半个小时，能缓解他都紧张感！”

用炮灰团的一句话，就是送送他！明天就要上战场了，所有的炮灰都以为林译这次肯定是有死无生，但从明天的战争结果来看，或许会不一样！

豆饼第一个人提出去看看，从迷路开始算，剩下一个人就是林译对他最好！愿意还教给他读书习字，算是半个老师！

豆饼虽然成为了一连连长，但是一直没有忘了这个老师！

今天他的表现，豆饼也很惋惜，但是没有办法，军法如此！

“林老师，我来看看你！”豆饼把他住院的两个牛肉罐头，放在林译的面前。

“不要叫我老师！我不配！你现在是一连之长！前途光明无比！不要因为我，给你的脸上抹黑！你不该来呀！我反正明天就要死了，死在战场上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也没有遗憾！你就把我提起替我谢谢他们！你知道吗？谢谢团长的帮忙，让我有这么一个机会！”

豆饼没有说什么，他就说了一大堆，这根本不像他，可能每个人在知道明天上战场会死的情况下，都会把它一生中最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吧！

“李老师，你一直叫我读书我习字，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老师！是你教会我怎么写“豆饼”两个字，你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你真死在这儿，我替你收尸！”豆饼也是性情中人，他今年18岁，个子高高的，有一些憨憨，不过这都是表象，其内心是一个睿智无比的年轻军官！

“好好好！没想到教你几个字，居然被你认为有师徒之情。好了，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交了一百多个学生，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成老师！挺好！挺好！至少我这一次没有看走眼！”林译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那块石头，身体自然轻松无比，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梦乡。

今天一天，他紧张到极点，晚上又经过向进下达作战命令，让他又紧张的极点，到今天经过豆饼的疏解，放下心神，一阵疲倦涌来，让他不由自主的睡着了。

豆饼默默的退出了营房，他知道他的老师太累了，等他出了营房向向进点点头。

向进明白了豆饼的意思，挥了挥手，让炮兵团的其他兄弟散了吧！让林译睡一个好觉。

他本来接炮灰团的目的就是如此，现在一个豆饼就搞定了，其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