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目前就是这样的环境,军统在暗处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不但日本人和特工总部,连租界的工部局警务处也在抓捕他们,行动起来有诸多不便,一直被七十六号压着打。
当然,这个局面也和戴立的策略有直接关系,汪经卫被日本人重兵保护,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特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啊!”
刚到特工总部的陈明翔,就听到一阵阵的惨叫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往对面一看,一大群人在审讯室那里围观。
这种已经发生的案子,他倒是不用担心内幕问题,刚下车子,两个女特务就像是蜜蜂看到花朵一样,风情万种摇曳多姿的走了过来。
“行动队这是又把哪个倒霉蛋抓了?怎么打的这么惨?”陈明翔对进门的刘妮娜和徐彩立说道。
“是陈铭初处长的功劳,他得到线人的密报,军统一个刺杀小组藏匿在法租界的旅馆,意图对汪先生不利。”
“昨天晚上林志江队长到了法租界,抓到了军统少将特派员王忠起,正在审讯另一个特派员的下落。你是没看到啊,五层牛皮缝制的皮带,打的他血肉横飞,这样的酷刑是个人就受不了。”徐彩立打了个冷战说道。
她们这些女特务擅长的是色诱,类似这种审讯的场面,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如此,换做南造云子自然是另当别论。
“交代了没有?”陈明翔不动声色的问道。
麻痹的,陈铭初这个汉奸动手倒是挺快的,至少比军统的人快,天知道刺杀组的人忙什么,迅速转移很困难吗?
“没呢,这个军统少将倒是挺有骨气的,到现在为止打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招供,你这段时间不是忙吗,怎么回来了?”刘妮娜问道。
都知道陈明翔现在肩负着为特工总部获取经费的任务,他来不来上班都可以,与公司经理相比,这个科长没有什么含金量。
“丰昌纺织厂现在为我的公司生产棉纱,我来和李主任打个申请,特工总部特别是警卫队的人,不要到那里去找麻烦,否则耽误了交货日期,特高课会不高兴的。”陈明翔说道。
关系到两个军统少将的安危,陈明翔当然要回来刺探消息,借口还不好找嘛,张嘴就是理由,还是让人不怀疑的理由。
“你是要防备吴四保的人,到纺织厂敲诈勒索吧?你放心,李主任已经交代过了,华通贸易公司是自家人,没有特高课和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扰乱公司的正常业务,否则必将受到严惩。”刘妮娜笑着说道。
尽管这样,陈明翔还是到李仕群的办公室,汇报了第一笔买卖的情况,这次的交易,李仕群能拿到五千法币,换算下来就是十六根小黄鱼。
“我给你写一道手令,放在丰昌纺织厂,如果警卫队或者行动队敢去生事,就把我的手令拿出来。”李仕群说道。
陈明翔的担心绝对有道理,警卫队和行动队敲诈勒索那是家常便饭,看到丰昌纺织厂开工,不去收保护费才怪!
“谢谢主任的支持,等货款交付完毕,我第一时间就会把金条送到您这里,就是有点不太方便,日后这样的事情还很多,我担心对主任的名声有影响。”陈明翔说道。
“你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吧,每个月你归拢一次,直接送到我家里,等会我通知总务处给公司增加两辆车,一辆归你自己使用,天天骑着自行车太不方便了,另一辆给公司做业务用。”李仕群说道。
“感谢主任的体谅,只是我一个翻译科长开汽车,这影响有点不好,我还是骑车吧,遇到事情再用车也可以。”陈明翔急忙推辞。
整个特工总部的轿车的确不少,可这里够分量的人也多,另外,汪伪政府的肃清委员会和社会部也在这里办公。
车辆从来都是奢侈品,即便处长级也不是完全配车的,毕竟一辆车四千多块银元,不可能做到人手一辆,科长就更不要做梦了。
宪兵队有一辆,是涩谷准尉的车,也是特高课为了执行任务而配的车,另外还有一辆卡车。
两个主任不用说,像吴四保、林志江等大特务,四个处的处长,包括总务处长在内,当然是有专车的。
警卫队和行动队有几辆卡车和几辆轿车,是执行任务用的,平时也供那些队长处长们使用,绝大部分人还得骑自行车上班。
“你就不要推辞了,他们是花钱的,配车当然要慎之又慎,可你是为咱们特工总部赚钱的,就该有高待遇。”李仕群笑着说道。
这种大权一把抓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丁墨村现在基本上不怎么来上班,两人之间很有默契的不见面,除了必要的文件需要丁墨村签字,大部分的权力都落到了李仕群手里。
“区长,总部直属的春风情报员来了电文,王忠起特派员,已经被林志江昨天晚上在法租界抓走了,要求我们赶紧把李及时专员安排到别的地方,在酷刑之下,王忠起特派员撑不了多久。”报务员说道。
“上次救我的春风?”戴星秉问道。
“是啊,我只能猜测是局座安排的秘密情报员,他和我们沪市区并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对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是一无所知,但根据这些迹象显示,他必然是在特工总部工作,属于行动队或者警卫队,是够级别的人物。”
“可大白天要到法租界活动,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七十六号的人自从遭到上次的惨败,就安排了很多人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到处布控。”
“那些军统叛徒有我们的资料,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目标,等晚上再行动吧,免得让新建的沪市区再次遭到灭顶之灾!”陈恭树说道。
“内鬼才是最可怕的敌人,自从沪市沦陷以来,我们多少同志,就是因为叛徒出卖而遭到了特工总部的毒手,谨慎一点做事是应该的。”戴星秉也同意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