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乃我北司之过错,将燕小姐带出来放置牢房,也是我北司管教不当,这才出此差错,不过燕小姐,你这意思莫不是还想回到那墓里?”
鹤千炤被点名,不慌不忙地应对起来,目光淡然,徐徐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她的脸上,话语不咸不淡,进退有度,到最后,竟是把话题又引到了她的身上。
燕桨南不由再次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其实也并非要将这件事闹到皇上这儿不是,主要还是他当时去牢房问人,他们不给,只好走这一步了。
但是看北司这阵仗,似乎不想放过他们。
而老祖宗已经五年多没出来过了,恐怕不是这北司老狐狸的对手。
“……”果然,燕君珂顿了一下,眼眸逐渐半眯。
真是一句好话啊,让她都不知如何回答了。
“可以啊,那要劳烦你亲手将我送进去,再将那墓恢复原状,不然我睡的不踏实!”
丝血反杀。
燕君珂也站得笔直,冷哼一声,盯着眼前的男人。
综合原主的记忆,对这个人也是没什么了解的,前五年几乎没有听说过这个男人,看来还是她走的这五年出来的。
“哈哈哈真会说笑,好了,看来北司与燕家,还是有很多话要说啊,不如我们先散了,让他们说着。”
皇位上的人直接挥手散去,这本就不是他上朝时间,况且这次的确是北司的失误,不关他事。
周围人几乎全部走光了,殿中只剩下燕君珂鹤千炤以及燕桨南三个人。
“老祖宗,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
燕桨南斟酌再三,走上来弱弱地询问了一句。
燕君珂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浆南,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话,燕桨南吓得冷汗都快掉出来了,公然在北司九千岁面前叫他名讳,自己明日估计也会在老祖宗的墓旁边安家了。
“鹤……鹤……呵呵,我不知道。”
燕桨南闭了闭眼,早知道他就先出去了。
“鹤千炤。”
男人眉目温顺,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唇角带着丝丝笑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声温如玉。
“燕小姐此番折腾估计也累了,不如今日早些回去歇着,日后若有事,再来我北司。”
说完,他便直接走了出去。
“站住!说什么呢,我不累,继续说!”
“老祖宗,你可别说了。”
燕桨南都快哭了,立刻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劝了几句,燕君珂这才罢休。
“我说什么了?他就是拉不下脸和我道歉,三两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还真是城府极深,下次见到他一定让他说清楚。”
“说的对,说的对,我们先回去。”
燕桨南满脸无奈,立刻带着她往外面走,几乎连哄带骗。
然而走到门口,却发现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又站在那里。
“干什么?”燕君珂没好气问。
鹤千炤朝她伸出手,面无表情,“锦帕。”
“丢了。”
“丢…丢了?”
鹤千炤似乎很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可以明显的看出,他在隐忍着怒气,随即咬牙,目光定然看向燕君珂。
“你欠我一方锦帕。”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凶什么啊,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老祖宗,什么时候的事?”燕桨南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
“差点。”
“……”
回到燕家,燕君珂盯着这满屋子的男女老少,瞬间感觉不太自在。
燕家人全部都出来了,好像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其中为首一个较为年长的男人颤巍巍走上来,泪眼婆娑,缓缓伸出手,抓住了她。
“孩子……你回来了?”
看着他这样,燕君珂愣在原地,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尖泛开。
她鼻头忽然感觉一酸,眼眶就骤然红了,嘴里的话呼之而出,“爹。”
燕君珂伸手抱住这个小老头,眼眶红的不行,泪水在其中打转,氤氲开来。
五年时间,明明之前在他们面前死了的,怎么就突然从墓里爬出来了?
要不是燕桨南对天起誓,他恐怕也是说不清了。
燕君珂却愁着怎么和他们讲清楚这事情原委,总不可能说她不是本人吧?
不过好在燕君珂早就在心里想了一套说辞,于是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那是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被人陷害投毒,谁知那毒并未波及性命,之前乃是假死,但醒来之际,已在墓中,万念俱灰,但心系燕家,于是便在那墓中生活了五年。”
大义凛然,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燕家人均掩面而泣,满眼心疼。
燕君珂则暗地里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剧本她要是听见,肯定知道是个假的。
也就只有面前这些淳朴的小老头相信了,不过今后她重生归来,这种事一定不能发生。
自私一点,保护自己最重要。
回到之前的庭院,看着这依旧干净如初的屋子,心里不免更加怅然,看来原主,的确是个值得让人怀念的人物。
梳洗一番,燕君珂便四处转悠起来了,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当她打开这上锁的金镶雕饰柜子,一句**差点爆出口。
各式金串首饰,玉簪步摇,流苏玉佩,还有燕家特产半绛轻纱,正规规矩矩的罗列在那儿。
燕君珂估摸着,这一小柜子东西,估计价格不菲,能够抵得上平日某些士大夫一年的俸禄了。
所以吃皇家的,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
默默将这柜子关上,钥匙藏了个稳妥地儿,她这才满意的睡了过去。
翌日
燕君珂自然醒来,便四处转悠起来了,途径厨房听了个墙角。
“燕家这段日子不是说从商无出路吗,东边那铺子出事了你不知道?”
“谁说的?我没听说啊,况且现如今老祖宗回来了,必定有救。”
“唉,这次可说不定哦,东边那铺子,上头人官大着呢,一心想要对付燕家,恐怕老祖宗回来了也是悬的很。”
燕君珂靠在墙上,听的暗暗思忖,东边铺子?
而后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微眯,原主走了五年,恐怕燕家商业道路,也是撑不下去了,看来是时候要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