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几日,周辰之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经历了这一次遭遇,他好像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也没有了之前身上的那股阴霾气息,取而代之的,是焕然一新的活泼。
“前几日多谢各位相救。”
周辰之大义凛然,站在原地,贵为皇子,却直接对着他们几人拱手道谢。
其态过于严谨,也足以能够看出其重要之意。
燕君珂笑着摆手,“殿下多礼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西江国的往后着想。”
其实我只是为了我的布料罢了……
她心中无太多大义,也就只有小小的一个生意而已。
为此,也算是顺带做了件好事。
“燕小姐此前和我所说的法子,我这几日也考虑了很久,认为实在是适合我西江的很。”
“西江人数不多,在这四海,也算是一个极小的存在了,对于您说的那个法子,实在是有些合适。”
燕君珂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的笑了笑,不得不说,被夸的滋味,还是有些好受。
“殿下既如此满意,那我几日所说的那件事……”
眨了眨眼,她有些期待地盯着周辰之。
周辰之听罢稍微想了一会儿,立刻就了然,随即笑着点头,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那自然是小事一桩,那今后西江国的布料,可都是由燕小姐全权负责了。”
说罢,他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得不说,这燕家半绛轻纱衫,穿起来的确是舒服的很。
燕君珂:“好说好说。”
鹤千炤抬眸看了两人一眼,这言谈,可谓是直接都私下说成了啊,又何必在这儿面上又说一次?
揣着手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之前那北司九千岁的风范,淡定地看着两人的言语。
直到两人说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始说话。
“既如此,那择日便回昭国吧。”
说罢,看了周辰之一眼,转身离开了。
燕君珂盯着他的背影,怎么感觉,这男人好像有什么心事?
不过刚刚半天没吭声,想必还是没什么事。
“那就谢过殿下了,先行告退。”
燕君珂微笑行了个礼,立刻转身朝着鹤千炤追过去,直接跑到了他的旁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鹤千炤面色不改,淡然斜看了她一眼,继续脊背挺直,向前走着。
看着两人的背影,周辰之不由抿唇笑了笑,燕小姐与鹤大人,的确是有些相配的。
“如何,谈成了一门生意,可要怎么谢谢本官?”
某些人见她嬉皮笑脸,立刻就开始邀功起来。
燕君珂听的耳朵一动,立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开什么玩笑,她才是这件事最辛苦的人,他怎么还开始邀功了?
继续说着一些其他的事情,鹤千炤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听见自己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忽的停住脚步,他面色正经地看着比他矮的女子。
“……”
燕君珂一噎,抬头看向了他的双眸。
眸子带着探究,四下继续看。
燕君珂默默移开,低着头盯着脚尖,看来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大人放心,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通通答应。”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样了!
想不到北司的俸禄这么少,鹤千炤都沦落到来她这里吃蚊子腿了。
就那些分成的小钱,怎么比得上他的俸禄……
“好啊。”
鹤千炤一听这话立刻乐了,脚步都似乎轻快起来了,继续向前走着。
燕君珂脸立刻垮了下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坑了一把!
踏着碎碎步,不太甘心的跟了上去。
又休整几日,三人便直接班师回朝了。
这次回去,是西江国罕见的汗血宝马,周辰之是生怕他们回去的太晚,直接送了他们几匹骏马。
速度之快,且难以驯服。
本该三四日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了一半。
和鹤千炤坐在一辆马车上的燕君珂,直接趴在窗户旁边,吐的七上八下。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鹤千炤,都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他常年骑马坐马车,倒也是颠簸的习惯了,只不过他差点忘记了,这个女人,就连平常的马车坐着都不太舒服,这样的马车,恐怕更加……
想到此,他瞥了一眼桌上摇晃的茶杯,伸出手倒了杯茶,慢慢递了上去。
燕君珂现在已经是头晕脑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周辰之是生怕她在路上没死!
早知道就不留温旎在那里了,本想着要是他不小心旧疾复发,还让温旎看一看。
这下好了,离开了那里,直接暴露了本性!
这送的什么汗血宝马,她直接就快丢了半条命了。
狠狠擦了擦嘴,她只感觉嘴里苦涩的很。
忽的偏头,看见了慢悠悠伸过来的一杯茶,她迟疑了一会儿,转头看了过去。
发觉鹤千炤对着她挑眉,示意让她将这茶喝了。
燕君珂沉声,接了过去。
“谢谢。”
喝了一杯茶之后,果然还是舒服多了。
“我们就不能慢点吗?”
她瞥见窗外飞速向后退去的树木,弱弱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不能。”鹤千炤微笑说着,将她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继续闭目养神。
坐这马车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鹤千炤提出来的,他说这次回去,要早些,不但要早,还要快!
于是周辰之梦幻联动,两人整出这么一茬。
可真是要了她半条老命了。
“大人此次回去,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
燕君珂叹了口气,坐正身子,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本该闭目养神的鹤千炤,忽然就睁开了眼。
“的确如此。”
四个字,解释了一下这次坐这种车的原因,燕君珂抿了抿唇,真是好样的,她就是个工具人。
揉了揉额头和眼睛,她闭着眸子实在是感觉头痛的很。
果然晕车这种事,不分什么交通工具!
“那大人到底是何要紧事呢?”
沉默了一会儿,燕君珂又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了下去,全然忘记了刚刚鹤千炤那副不打算解释的表情。
果然,听见这话,鹤千炤睁开了双眸,凉凉地看向她,启唇。
“盛京……又出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