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时分,新宫市笼罩在夜色里,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之又少,夏末时分的街道显得有些萧索。
羽田家的一二楼都亮着灯,这个时候旁边的邻居已经是陆陆续续的熄灯睡觉,相较之下这幢三层楼的别墅显得有些特别。
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之前上的锁似乎完全没有作用,屋里的灯光并不是十分敞亮,反倒是有些昏暗。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
羽田峥尧站着桩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是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平静,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师兄都开口了,白某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人仿佛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般,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武服和他倒是十分的搭调。
羽田峥尧脸色冷漠,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狠厉。
“白俞锦。”
白俞锦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毫不客气的走了过来,四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吴师兄的日子看来过的还不错嘛。”
羽田峥尧脸上的阴沉越发浓重,还有一抹说不出的凝重。
白俞锦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走到羽田峥尧对面,轻笑一声道:“吴师兄,这么久没见,第一次上门没带什么东西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了。”
羽田峥尧把状态调整到极致,随时都准备致命一击。
白俞锦丝毫不在意:“别那么紧张嘛,师兄离开太极门这么多年,门内那么多人惦记着你,就没什么想要知道的消息吗。”
羽田峥尧神色不变,不客气的说:“我和太极门没什么好说的!”
白俞锦哈哈一笑,十分有趣的望着他,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莫非师兄不想知道小师妹的消息?”
羽田峥尧听到“小师妹”这个词的时候神色有些癫狂,双目开始转红,如同被血浸染了一般。
白俞锦感受到他那强烈的杀气,却还是泰然自若的说:“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和吴师兄叙叙旧,还有门中的几位师兄,他们也想和吴师兄说几句体己话。”
说罢又有四个人从正门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年纪大都和羽田峥尧相仿,但这四人并不像白俞锦那么惬意,都是冷冷的看着羽田峥尧。
羽田峥尧看到来人不免心中一惊,故人相见,却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反倒是气氛愈发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向四位中年人抱拳。
“各位师兄。”
为首的那位没有接羽田峥尧的话,重重哼了一声道:“师门有令,夺回门中宝物,将叛徒带回太极门。”说到这里顿了顿,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蹦出八个字。
“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羽田峥尧冷笑一声,同样是咬牙切齿的说:“就凭你这个废物,也配做大师兄?当年要不是借着师伯祖给掌门施压,馨月会被许配给你?”
大师兄被这一句话点燃了怒火,咔擦一声蹬碎了脚下的瓷砖,身子如打了个闪电般冲了上来,意气相合,抬手从肋下崩出就是一拳。
羽田峥尧比他反正更快,早就做好了准备,身子稍落稳坐在腰上,转眼就变成了拳架,电光火石间左手探出成掌,接下了大师兄的这拳,两劲相较,虽是皮肉接触,却迸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大师兄的来势被一招破解,羽田峥尧脚下一动不动,地板上瞬间出现两个脚印,稳占上风。
白俞锦同时动手,毫不拖泥带水的闪进来,双手齐出便是偷袭,左手拍向羽田峥尧的心口,右手食指中指竖起插向他的双眼。
羽田峥尧的动作瞬间加速,身子往后重心移到右脚,左膝抬起顶开白俞锦的左手,眨眼间化险为夷。
白俞锦吃了这招闷哼一声,身形急退到安全的范围,小臂传来阵阵酸痛,竟有些酥麻,这下没得手让他有些惊讶,羽田峥尧的水平比预期的要高不少。
大师兄可没管那么多,当年的事早就让两人成为死对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喝一声又是一拳,完全不防,目标就是羽田峥尧的腰腹,这次是用了全力,俨然想要一击毙命。
羽田峥尧也明白这一下是杀招,云手攀上他的胳膊,腹部迎上大师兄这拳后顺势一扭,劲在他身子里打了个转,没化掉的部分让羽田峥尧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眼中狠色疾闪,一拉一崩便是一掌拍出。
这掌合了两个人的力,羽田峥尧左手往回拉的劲让大师兄无法卸力,完完整整的打在他脸上,破坏力何等夸张,嘭的一声大师兄的脑袋直接炸开,脑浆和血溅了想要冲上来的四个人一身。
大师兄的尸体颓然倒下,剩下的白俞锦四人没有管脸上的红白之物,缓缓移步呈包围状,将羽田峥尧拦在中央。
羽田峥尧内脏如沸腾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把想要吐血的冲动压了下去,又是摆了个起手势,双眼紧紧盯着白俞锦,在他看来就算今天自己栽了,也务必要将此人一同带下去。
白俞锦的父亲就是他们几个的师父,而当年馨月和大师兄的婚约,仅仅是因为自己和白俞锦的矛盾,大师兄身在局中看不清问题,而羽田峥尧却是一清二楚,没有这个小人挑拨离间,大师兄就不会孤立自己,师父也不可能和师伯祖提议,他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可能还是太极门内的一名得意弟子。
白俞锦轻松的神色有所收敛,但口吻还是那样的随意:“看来师兄是胸有成竹了,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没有其他准备呢,你说是不是?”
羽田峥尧清楚白俞锦的做事风格,正因如此,大师兄的死并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是更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