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过去，宋廷辉才憋出来一句话。

“你自己看着办。”

“嘿嘿，”宋远文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贼兮兮。“程焰，水壶！”

萧露在任何地方都是在干活，因为她的任务就是收集来自九州各地的情报。

因为宋远文今天被宋廷辉绑走，慕凡难得的放了一个假，在家里面陪老婆，顺便帮着她一起整理手下传回来各类消息，早处理完早带着媳妇逛街。

拿起一份简报看了半天，斟酌不定，最终还是拿起来去找萧露确认。

萧露一向是淡漠的，对于情报都是看了就分好类，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的心绪，唯独这次，看了上面的内容，萧露竟然表现出了莫名的恨意，就是最熟悉她的慕凡也有几分意外。

“这件事必须告诉世子，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下午我会亲自去找世子，告诉他这个消息。”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的，而且是大事。慕凡，你知道吗，我的一箭之仇，再也无法亲自完成了，我不甘心。”萧露越说越激动，最后硬生生捏断了一支笔。

“别激动，”慕凡握住了她的手，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此事不急，父债子偿，他死了，还有他儿子。先冷静一下，等世子做出最后的定夺。如果世子没有出手的打算，我帮你复仇。”说到最后，慕凡的语气说不出的坚决。

“慕凡，你……”萧露愣住了，他没想到如木头一般忠心无二的慕凡居然会为了她做出这样的选择，选择违逆世子来成全她。所幸，世子做出的决定成全了他们。

“傻瓜，你是我的妻，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慕凡抱住萧露，包容而温柔，让她舍不得离开。

从来把情报当成第二生命的她任凭手中的纸张飘落在地。

霍家易主，家主城薨，青上位。

宋远文拿着册子翻来覆去的研究，头疼不已。

前几名的实力不弱，就算是他也需要打起几分精神来对付，尤其是赵子亭，看了记录就知道此子绝对不是靠蛮力撑到最后的，武功路数根本就摸不清，这还是暗中请了郁志超来判断的结果，所以说他内功深厚是不必说的。

目前由于他所练内功心法的特殊，现在还不能达到最高境界，虽然他已经停滞在第九重好几年了，但是第十重的要求相当……诡异，所以到现在为止他的武功实际上还是有瑕疵的。

一旦使用了内功本源，就意味着受内伤。尽管他集百家所长，学了很多别的门派的武功，可以通过融合招式来减少内力的使用，但这些始终无法掩盖深霆破没有大成的事实，一旦遇到云霖山人和他老爹那个级别的高手，除了跑就是露出破绽等死。

作为时刻有着担心小命的危机感的人，哪怕是在很安全的这个时候他也想的是怎么才能保证零失误的完成。

好在参加科举的人大多是为了混一口皇粮吃，水平普遍不高，若不是碰上赵子亭这么个人他也不会如此头疼。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水平，从江湖上随便一个门派中抓过来的一个人都基本上没法逼着他动用本身的内功心法。

马车突然停了，本次武举会试的武校场到了。

由于靖王宋廷辉并不是本次武考的考官，所以他没有资格进入校场。把圣旨给宋远文之后就让人驾车离开了，走之前还特地嘱咐了一下成天闹幺蛾子的某世子。

“这次虽然是设置在校场，但是它的本质还是殿试，皇上没有办法亲临，所以派了太子过来。你平常日子胡闹，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今天千万不能再胡闹了，搞不好是掉脑袋的事。你作为擂主，是需要从头打到尾，中间几乎没有停顿的。你的实力我相信，但是绝对不能暴露你武功的秘密。为了以后，这一次你需要尽可能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表现的抢眼，否则就需要等到三年以后，不过现实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宋远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宋廷辉知道，烙印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一辈子都忘不了。

沉默着一言不发，看着对面的老爹，桃花眼中不再是浅浅的笑意，而是如同深渊一样的深邃，看不见底，眼神似乎有一团白雾朦胧着，看不明白他的神情，只知道很复杂，很纠结，疏离中带着亲近，悲伤中带着眷恋。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一眼万年。

走下马车，宋远文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一点点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每一步走出去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气场，云纹轻轻摆动仿若九天云彩衬托着云端神人，他的周围散发着不属于一般人的威严，他就像是君临天下一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进校场。

在场的不是没有人身份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然而太子上官亦枫，玄亲王上官豫玄这等皇室直系血脉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居然有片刻的晃神，似乎向他们走来的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作用九州四海的君王，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臣服跪拜。

一路上，宋远文目不斜视，无视周边的目光，径直走到最高位置的上官亦枫面前，躬身用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递给上官亦枫，然后向上官亦枫和上官豫玄行拜礼。

“臣宋远文奉旨担任武举殿试考官，特携圣旨参见太子殿下，玄亲王殿下。”

听到声音，上官亦枫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动声色的调整好了心态，坦然自若的结果圣旨，颇有太子威仪。

“远世子不必多礼。本宫与玄亲王及各位臣工已接到圣谕，特命靖王世子宋远文为本次武举殿试考官，作为擂主考核学子。此次科考形式特殊，远世子将会承受巨大压力，今日辛苦远世子了。”

“为南明效力，臣不胜荣幸。”

整个金陵谁不知道靖王府有远世子，混世魔王无人敌，讲规矩是万万不可能的，金陵之外的南明人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宋远文的纨绔也听说过他的恶名。结果今天来着这么一出，全场都傻眼了。

玄亲王尚且目瞪口呆难以回神，更何况天天看着他在金陵大街上浪的百姓。

是我们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还我混世魔王的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