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文依然一身雷打不动的玄衣,一来就钻进百味轩主楼最好的包间,远世子专属,天字零号房。
叫了两样精致的点心,宋远文就很没精神的趴在桌子上,连外面的热闹都不想看,且一反常态地在玩的时候发出了消极的感叹。
“没劲啊!没劲!”
“世子,玉姑娘不过是和莫长老一起回紫阳宫了,而且莫长老不是答应您过段时间会让玉姑娘再来找您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您何必这么闷闷不乐的。”
程焰倒了一杯雪山梦华给自家世子端过去,顺便劝解了几句。
“小白不在,爹娘一门心思就想抓我去看书,远宁女大不中留,整天就跟个陷入恋爱中的花痴一样,家里根本就没法呆啊。”
宋远文用一条胳膊把脑袋支撑住,另一只手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茶,顺便吐槽一下自己的悲催处境。
程焰也是醉了。“世子,玉姑娘没来之前,您不也照样过吗。”
宋远文白了一眼,喝完了茶把杯子往面前一放,继续趴在桌子上郁闷。
“程焰你给我记住,你得罪我了,本世子今天没心情,改天再来收拾你。”
自家世子说这话肯定是不会再和自己计较了,程焰就厚着脸皮乐了。“那就多谢世子宽宏大量了,您不是来看使团离京的吗,时辰差不多了,我给您搬把椅子到窗边上吧。”
“你当本世子瘫了吗。我先睡一觉,等会叶枢他们送行的队伍经过楼下了喊我一声啊。”
“是,世子。”
四国尊崇礼法,对于阴阳占卜之术十分的信赖。来的时候挑的就算是黄道吉日,差不多赶在同一天,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哪一国擅长阴阳术数的法师,算出来的日子都是在这一天,于是就出现了三国使团同时离京的盛况。
恭王府叶氏,世代供职于礼部。本代恭王叶真,世袭郡王之爵,凭本事任礼部尚书之职。叶枢虽然是子承父业,在礼部任职,但因为工作勤勤恳恳,倒也颇得礼部其余官员赏识。
故而,身负恭王世子爵位的礼部官员叶枢就成为了招待外国使节的最佳人选,同时因为自家老爹有意培养自己,撂挑子不干,所以他就光荣的冲在第一线,成为南明迎接使团的先锋队员。
叶枢表示他内心是不愿意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感觉自己心力交瘁到不行。中间有过一次和宋远文的逃跑,结果宋远文想起了什么扔下他半路跑了,然后自己就身无分文的回来了,宋远文也带着玉小白两个人都负伤挂彩回来了。
从那之后,自己回家挨了父王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简直是狗血淋头,第二天又灰溜溜的去行宫报到了。
北苏太子和公主两位殿下还好说,这两位在只要玩得开心,倒也不用太费心。
西司太子欧阳洛归和东越公主尉迟思平也比较好伺候,大多数时候都在喝喝茶、看看书,偶尔欧阳太子会聊一聊民间趣闻轶事,反而是交流起来最为舒心的。
但是碰上西司的襄王殿下和东越的瑞王,叶枢表示他真的是要疯掉了。
襄王殿下是断袖这件事已经是众所周知,导致南明的官员,只要是年纪不大、又不是金刚哪吒的,一旦在郁志超这位男生女相的大神探不在的时候都感觉某花一紧,生怕自己被扑倒。尤其是襄王殿下雌雄莫辨的脸上出现女人般妩媚的眼神,叶枢真的恨不得撒腿就跑,去找自家母妃求抱抱。
而这位瑞王殿下就和襄王殿下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叶枢打小和宋远文关系好,又和郁志超、何世君当了朋友,他们三个都是直肠子,所以他最喜欢交往的就是这样的人,像北苏、西司的皇室就说话就没那么绵里藏刀,叶枢犯愁却也不心惊胆战。
但是瑞王殿下不同。如沐春风的背后是头顶悬着一把刀。同样是说话,西司的太子殿下是天南海北的聊,聊的是兴趣,丝毫不与一国内政有关。除了当日在饭局上吃了亏,瑞王的话中总是存着试探之意,原本欧阳太子还愿意和他说几句话,后面也躲着他了。
但是!他叶枢躲不了啊。
终于,熬到这帮大神和姑奶奶可以走了,叶枢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得意的笑。
扬眉吐气不容易,终于本世子能骑马,其他的几位殿下可以在马车里好好待着,不再惹是生非了。
当然了,他们今天要是再闹事,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客气了,这也是父王说过的。
北苏红色、西司紫色、东越蓝色的车队按顺序行走在金陵的主街道上,离开南明的帝都金陵。也准备带走一阵风波。
百里暮深没有什么,百里晴带走了怨气,对那个戏耍于她的风无双的怨气。百里暮深对此表示了深深的无奈,自家妹子的性情他也是无能无力,只能默默地祝风无双壮士好走。
欧阳洛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探明白了南明,而欧阳洛元目光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方向上,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元,怎么,真看上他了?”欧阳洛归问。
“是啊皇兄,你说西司这么多青年才俊我都看不上,怎么就看上他了呢。”欧阳洛元的声音还是带着女人一样的妩媚,无端端的有些……不正常。
“行吧,皇兄也不想管你,谁让你是西司的宝。喜欢以后就抢回来,皇兄给你撑腰。”
“那就谢谢皇兄了。”
东越车队气氛一直都比较沉闷。因为从头至尾都没讨到什么便宜,所以尉迟修玹脸色阴沉的闭目养神。
尉迟思平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秀眉蹙起,面露担忧的看向尉迟修玹。“王兄,那人说今天会有大动作,我们真的要配合吗?”
尉迟修玹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头,闭着眼,有些急躁的回答了尉迟思平。
“除此之外本王还能怎么办。因为之前出了太多纰漏,这次他没有告诉我计划。静观其变吧,反正对东越百利而无一害。”
尉迟思平心中隐有不安。但是看着尉迟修玹这样发愁却又十分相信那个人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那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皇兄你的生死放在心上,他真的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