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说的完全是站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的，但是呆萌呆萌的玉小白听不懂，拧着眉瞅了莫长老好半天才说话。

“长老伯伯，你又不是女孩子，说了也不懂。”

莫惊云：……

几天不见，丫头你居然学会诡辩了。不对，你这是真呆……

莫长老咳了几下，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小白啊，这不是掌门姑姑不在，你少主姐姐闭关了嘛。不过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继续追问的。”

玉小白没说话，但却低下头犹豫了。玉小白基本上就是玉掌门和莫长老带大的，对她再了解不过了，若是她一点都不想说，那就是直接拒绝，像这样犹豫，那不出意外一会就说了。

果然还是莫长老了解玉小白。没过多久，她就一脸惆怅，还有一种连莫长老都说不上来的淡淡愁绪，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些从未出现的忧伤。

“长老伯伯，心痛为什么让人很难受呢。”

莫长老一愣。“心痛？什么心痛？”

“就是想到一些事的时候会有的感觉。”

玉小白话说的简单，但是这些简单的话配合着她简单的表情，莫长老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什么事情……”

“世子大叔。”

软软萌萌的声音，却硬生生的让莫长老眼前一黑。“小白，你不是在戏弄长老伯伯吧。”

玉小白语气平淡却透着坚定。“长老伯伯，我不会说谎话啊。”

莫长老按下心中的不安，继续询问着。“那是什么事情。”

玉小白低下头回忆起当时的场面。

“世子大叔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狂，靖王伯伯、王妃娘娘和远宁姐姐还有几个人一起都制不住他，我暂住在世子大叔家，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就像上去帮忙。弹了好久的清心净魂世子大叔才冷静下来。”

“你弹清心净魂了？”

玉小白点点头。“是啊，世子大叔一家都知道我是紫阳宫的。”

莫长老惊。“他们怎么知道的！”

玉小白抬起头，奇怪的看着莫长老。“长老伯伯，不是你去找世子大叔说的吗。”

莫长老懵。“什么？”

玉小白继续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你对我说的啊。”

莫长老傻眼。果然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啊……

“啊，啊对，没错啊。那这和你心痛有什么关系啊。”

玉小白又低下了头，心情低落。“每次想起来都很难受。世子大叔帮了我好多，而我却没有什么用。他能帮我挡刀、带我出去玩、无论何时都出手救我的性命。可我只会做点吃的，连借七弦绝帮他都做不到。”

“所以，你这就心痛了。”

“不是。我经常看到世子大叔一个人好像很孤独，感觉和他平常总是和程焰哥哥打打闹闹的样子很不一样。”

言及此，莫长老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紫阳宫，他和玉小白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主要因为他们有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玉小白虽然呆，但不会说谎，她感知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错的。莫长老虽然有点不敢相信玉小白形容的宋远文，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信都不行。只要是玉小白说出口的，必然是事实。

“你说，远世子会看起来很孤独？”

玉小白肯定的点头。“嗯，我没看错。”

莫长老点点头，头也略微低下，神色不明，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向小白，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模样。“就因为这些你就会心痛吗。”

玉小白的脸上出现了迷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想到就很难受。”

莫长老明白玉小白的情况了，但是还是不敢相信，她才十三岁，而且是一向心智发育比较慢的十三岁啊。

为毛突然有种自己养了十三年的优质大白菜刚刚成精就看上了别人家地的感觉……

“那你怎么又突然开始练功了，你不是最不喜欢练功的吗。”

玉小白这会终于笑了。“长老伯伯，上次第一次真正用到七弦绝，我感觉还是很有用的，我想好好练练，这样以后能帮上世子大叔。”

莫长老一时间恨不得一口老血喷死，悲伤逆流成河，若不是得再玉小白面前表现的像个长辈，他真恨不得脸上流下两行宽面条一样的眼泪。丫头知道用功了，但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掌门姑姑，也不是为了少主姐姐，更不是为了紫阳宫，这个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啊。

“你是紫阳宫的人，是江湖人，世子大叔是要继承南明靖王的爵位的，是个朝廷中人，即使你真的练的很好，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什么。”玉小白这才意识到什么问题，想起来在靖王府的时候世子大叔给她看的一些书，想起了江湖与朝廷之间的无数恩怨。当时这一段内容都是为了世子大叔能带她出去玩，凭借她不太灵光的脑子，看的十分仔细，记得也格外清楚。

江湖与朝廷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仅仅是水火不容能够形容的了，若非像神医楚江那样需要四处游走需要医治病人的，或者是云霖山人这样与朝廷中人关联格外紧密的，剩下的江湖中人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踏进那些事权力政治中心的地方一步的。

看玉小白的神情，莫长老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江湖与朝廷的那些事了。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因为玉小白只喜欢研究做菜，看书也大部分是菜谱和绝版的食谱，给她看那些书她都不看，加之紫阳宫从来就没打算让她出去闯荡，处于保护，也就没有告诉她这些事。

这一切，莫长老都十分确定，但玉小白还是知道了，那唯一的变数就是她暂住在靖王府的那段时间。

宋远文不傻，想来他已经察觉到了小白一些异样，明白是什么状况，所以就早早地说明这种痛苦的状况，长痛不如短痛，让小白早早认清现实，对谁都好。

莫长老虽然心疼这个呆呆的孩子，但还是狠心的说出了这句话。“小白啊，你怕是已经喜欢上了远世子，但是，你咱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

玉小白怎么可能接受，不知道不接受的是她喜欢上了自己的世子大叔，还是不接受他们没有可能。“为什么，玉瑶姑姑不就……”

谁知，莫长老却怒吼着打断了她。“她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