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料,在整个国产青料里属于上品。
然而想要烧制出翠毛蓝,即便是珠明料也需要精心筛选。
还要用先进的煅烧法加工,如此才有可能烧出翠毛色,也就是翠毛蓝。
这里面可以操作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想要烧成翠毛蓝,还真不是多么容易。
在陈文哲看来,其实一切的关键,就是在明珠料。
一般青花发色,都是在于呈色剂在起作用。
所以达到什么温度,青花料就会呈现什么样的蓝色。
现在温度不一定了,那么就只能说明,青花料应该是有所变化。
要不然,完全一样的明珠料,为什么在同样的高温之下,不会全都烧制成翠毛蓝?
珠明料,是一种极其常用的青花料。
特别是明嘉靖后,逐渐以珠明料为主要青料。
珠明料中富含铁质,还有其他元素,而怎么处理这些明珠料,就需要现代的检测手段。
这种技术,在古代并没有,所以古代匠人们,就只能看天吃饭,看运气得到翠毛蓝瓷器。
所以,在古代,珠明料大多拿来做纹饰类作品,拿来画山水,并不多见。
因其绘画难度较高,烧制效果也不尽人意,敢于这么尝试的人并不多。
而烧造出翠毛蓝,一直是每个匠人师傅的极致追求。
它以胎釉精纯,发色青翠,造型多样,纹饰优美而久负盛名,这是清代历朝青花瓷器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所以,历史上有两种青花瓷,是历代青花之冠。
一是宣德青花,另一個就是康熙翠毛蓝。
既然这么珍贵,这么难烧,为什么现在看来又有不少翠毛蓝的作品呢?
其实很多都不是翠毛蓝,而是洋蓝。
初涉青花瓷者,往往对康熙翠毛蓝和清末的洋蓝分辨不清。
它们的颜色似乎都差不多,几乎是难以区别。
洋蓝,是清末的进口料,它的蓝,也是风靡一时。
洋蓝非常的艳,但它的颜色在瓷器釉面上,显得很漂浮!
特别是颜色,毫无层次之感,只是一滩鲜艳的蓝色。
洋蓝是清代中晚期,从德意志和霓虹等化工染料工业发达国家,进口的化学料。
应该是分析纯或化学纯氧化钴,呈色虽然也蓝中泛紫。
但因非常纯净,没有天然矿物料苏麻离青中的杂质和微粒,也没有铁锈斑。
洋蓝俗称“洋料”,它由景镇查裕顺颜料店总经销,其中以“墨鹤牌”为名牌。
由于洋蓝价廉“物美”,受到市场的欢迎。
国产青料(珠明料)在市场竞争中处于下风,每况愈下,逐渐淡出了景镇釉下装饰材料市场。
只有脱胎和粉定厂家,仍使用珠明料。
洋蓝对初学者来说,比较容易同苏麻离青料、回青和珠明料在呈色(色感)上产生混淆。
因为四者的呈色,都是青中泛紫。
若认真观察,它们还是有显著性差异的。
这是因为青料产地的不同,则青料中所含的不同元素有高低,故它们发色是丰富多彩的。
“至正型”元青花用的苏麻离青料、明代嘉靖、隆庆和万历三朝用的回青料和清末民初用的“洋蓝”,都属于进口料。
苏料含铁量高,烧成后釉面有“铁锈斑”出现。
而回青和洋蓝,都没有“铁锈斑”。
它们的呈色,都有青中泛紫现象。
但苏料微紫、青翠靓丽,回青紫色较重但纯正沉稳和耐看。
珠明料发色蓝正且美,与洋蓝较易混淆,但珠明料纯正沉稳;
“洋蓝”色泽显得过于艳俗、不雅,青花飘在釉面之上,有扑面而来之感。
回青料只在明代嘉、隆、万三朝,由官府进口并限于官窑使用。
文献有对其严格控制的记载,但仍不断流入民间配入民窑青花中使用。
特别在隆庆朝六年中,御窑厂烧制官窑器的仅区区一次任务。
所以,回青料流入民窑就很多。
同理也证明,回青器物不全是官窑器。
青料对比鉴识方法很重要,也是收藏家的基本功。
掌握各种彩料的创制时间和使用年份(区间),非常有助于我们判断瓷器真假和断代。
洋蓝大约是在清中晚期才发明出来的,如果一件署着清顺治或明代的瓷器纹饰中,有洋蓝出现,就可断定为赝品。
现代收藏家不喜欢洋蓝器物,当然洋蓝料青花瓷也有精品。
如一些胎料精细、制作雅致的晚清民国洋蓝料烧制小件,已经越来越受收藏家亲睐。
再说康熙翠毛蓝,它蓝得很深沉,层次感非常强。
有的甚至达到象波浪一样,一层一层的深浅展现。
而它的笔道,又非常清晰明丽,那怕是细如牛毛的笔迹,也是清晰可见。
且发色浅浅沉于釉下,浅而明,绝无晕散之感。
这也是翠毛蓝的制作,要看运气的一个重要原因。
笔触越是细腻,对于青花发色来说,要求就越高,因为青花或多或少,都有散晕的现象。
所以,烧制好的翠毛蓝,往往会呈现出了一种神奇的、接近于国画中墨色在宣纸上渲染的效果。
这种蓝色的色阶,也成多个阶梯,甚至可以把绘画中的皴法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从故宫所藏康熙青花山水人物纹盖缸的纹饰,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展开看,就是一幅极具中华传统绘画的妙笔丹青。
再说明代宣德的苏麻里青料,它的晕散效果,是恰恰相反的。
从某种程度上看,清末洋蓝有一点宣德青花的姿态。
但却没有宣德青花的那么晕散沧桑,且情浓处,凹显锡黑斑如铁锈。
如在暗处打灯观之,只有斑斓二字可以形容。
这正是它,让人惊艳且津津乐道的地方。
可以说,宣德青花是古朴浓艳沧桑,宝石蓝名扬天下,而康熙的翠毛蓝则是明丽艳雅,象秋高气爽的万里晴空。
这两种青花瓷是历代青花之冠,举世尊祟。
这么好的青花瓷,想要仿制,却并不容易。
特别是对于陈文哲来说,想要寻找点捷径都不容易,就不要说其他人了。
也就是说,就算是从隋侯之珠内寻找,也没有找到准确的明珠料处理方法。
这一次,他就只能借助之前的经验,来呈现明珠料中的氧化钴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