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校长做岑城三中的校长有七八年了,手底下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打了几通电话,对我们说道:“妥了,我已经让司机老王去接郑老了,估计二十分钟就到了!”
每个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即使是叵测的环境,自信心比平时都要多一些,就拿秃头校长来说,说实话,他教书实在不怎么样,一节课基本能够将一教室的学生催眠一半,但是架不住人家会钻营啊!
一步一步往上爬,比他教书好的还在努力地教书,他就已经爬到校长的位置了!他天生喜欢权力,喜欢排兵布阵,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拿刚才来说,他本来吓得要死,如果不是腿却发软,早就弃我们而去了。
但是,在他打电话安排事情的时候,恐惧的表情顿时就不见了,仿佛回到了办公室,看着窗户外面的绿化树林和校心湖,一边喝着茶一边安排下属任务一般。
我抬头看了看这逼仄阴暗的空间,心说反正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卵用,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就不定思绪一开阔,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也不一定呢!
从老教学楼出来,我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慢慢地往前走着,我的后面跟着校长,班主任和方圆,我顿时有一总领导来视察校园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有一种背起双手来摆谱的冲动。
心里酝酿着训词“小秃啊,不,马校长,一校的学生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你一定要诚诚恳恳,戒娇戒躁,好好的工作啊,不然的话,对不起党和人民的栽培啊!”
看!新闻联播看多了,像这样的套话我张口就能来一车!什么,一车不够?我后面还有一溜火车皮呢!
再看校长,别看在老教学楼里吓得差点尿裤子,出来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与我因为见多了所以心宽不一样,人家是真的心宽,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那种心宽。
我的班主任愁眉苦脸的,那是在担心杨老师和金琪同学的安危呢!如果不是有校长在现场,估计得纠住我的衣领问我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她们,不问出个结果不撒手的那种。
方圆低头在想办法,不过,以她脑仁的大小,想要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也难!
滴滴滴,喇叭声响了起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快速地人驶进了校园。
我们就像是得到指令似的,向着商务车冲了过去,下车的司机小王正准通知校长人到了,我们已经赶到了近前,拉开车门,扶下来一名颤颤危危的老人,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手里柱着一根拐杖,带简易坐椅的那种。
见到如狼似虎的我们,老人有些慌了“你们,你们这是……”
我和班主任一前一后地将他扶下车,秃头校长迎了过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老人的手,满脸的笑容:“郑院士你好,我是岑城三中的校长,冒昧地将您请来,实在是唐突啊,你老莫见怪!”
这话如同是春风拂面,老先生的神情顿时好了许多,寒暄了几句,郑老先生指着老教学楼道:“出,出什么事了吗?”
我注意到,郑老先生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就好像,就好像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校长拿眼看向班主任,示意她上前与郑老先生解说,校长的那颗秃头精明着呢!将要说的事情与封建迷信有关,郑老先生要是相信还好,要是不相信,一封信或者一点闲言碎语,就毁了他的前程了,这时候自然要拿班主任顶缸。
班主任关心则乱,上前八啦八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郑老先生沉默了,良久之后看向我道:“小伙子,你是看事的先生?”
我点点头。
郑老先生的目光扫过众人,对秃头校长和班主任道:“有些事情我只能与小陈先生说,抱歉了!”说着将我拉到一边,将拐杖上的收叠椅展了开来,坐下:“小陈先生,我也不蛮你,这栋楼,确实有问题!”
我上前问道“有什么问题?”
郑老先生神情古怪地看着我道:“小陈先生,你听说过人桩吗?”
我的心头一跳,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之中,以人为祭的事情是真不少,连年干旱,禾苗枯死,这是老天爷对人间的惩罚,因此要杀人祭天,大河涨水,水漫金山,这是河神发怒了,因此要祭以妙龄女子,平息河神的怒火,绝世宝剑久练不成,要以人命为祭,方能成就削铁如泥的锋刃,以上三事,正史里都有记载的,野史更是数不胜数,除此之外,还有祭窖,祭桥。
据说宋徽宗曾经做梦梦见雨过天晴,远处的天青色,醒来后就命人锻造天青色的瓷器。很多人为了迎合皇上,拼命烧天青色瓷器。就有人用一对母女祭窑,烧出一个天青色笔筒。
至于祭桥,祭楼,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打人桩!
比方说建桥的时候河涨大水,怎么也定不下桩,因此就要打人桩来镇住这一片山形水势,然后再施工时,便一番风顺了。
建楼房时也是一样,建到一半,楼塌了,要建十层的,建到八层怎么也不能往上盖了,这时候便要打人桩!打人桩这事儿说来十分残忍的,就是将人尸溶入最中间的房柱之中,起到镇压全局的作用!
虽然现在科学昌明,大家将祭天啦,打人桩什么的称之为邪术,但是事实上,越是真正的专家学者,越是信这个,牛顿那么大的物理学家,按说不迷信了吧,可是人家却是忠实的炼金术士。
故宫博物院的考古专家按说不迷信了吧,但是在有关故宫的记录片里,他们每天早上进门都会先喊上几声再迈步往里走,这是什么原因呢?皇城深宫,枉死的人何止万千,其中怨魂,估计能够组成一支军队,工作人员的喊声,是告诉那些冤魂野鬼,有人来了,赶紧回避,以免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