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看着妹妹赵玥,认真地说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家里的这些转变,都跟你有关。”
“是吗?”赵玥开心地笑着回应。
想了想,赵刚再暗自点点头。
他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玥说:“说啦也是奇怪。原来你也是活泼,但并没有这么多好主意说出来。可是这几个月,你总能说出这些话。而且,大家按照你说的去做,竟然都是获得成功!”
说着,赵刚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别说什么捡到甲鱼的事,更还承包沙场、承包荒山,又还种活了这么多经济树木。这些,真的很奇怪。”
赵玥听了,不以为然地笑了:“这有什么呀!只要好好干,肯定就连老天爷也会帮着咱家人的!”
赵刚看着可爱的妹妹此时的神情,也是笑了。
“大刚!这些疫苗这么打啊!”老三赵义的声音,从山沟里传来。
“就来了!”赵刚回应一声,再看了看妹妹,“嗯,玥玥,哥信你的话!”
说完,他站起身,拉着妹妹的手,一起走向山沟。
几千只鸡仔,在鸡棚里“啾啾”地叫着。
一家人齐上阵,挽着袖子拿起注射器,挨个给鸡仔打疫苗针。
忙碌到天色大黑下来,一家人都觉得腰酸背痛。点燃了马灯,在食槽里添加了小米、菜叶等饲料后,一家人都坐在鸡棚边,看着鸡仔们进食、嬉戏。
“以后的疫苗,还要怎么打?”方淑芬看着赵刚问。
赵刚还没答话,赵玥先说出口:“山沟里其实很清洁,没有外来的污染。即便是其它飞禽,也因为有渔网阻隔,不会给鸡仔们传染上什么疾病。”
赵刚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妹妹又冲他神秘地挤挤眼睛说:“老天爷会帮助奋斗的人!”
“嗯,说得对!”赵刚看看她,再对父母说,“过几天,县里养鸡场的人也会前来查看。”
一家人都是放心,几个兄弟商量后,就安排、定下了看守鸡场的排班。
赵永水坐在一旁,看着已经能够派上大用场的儿女们,心里宽慰,脸上也满是笑意。
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女,他再想起来在京城部队医院工作的大女儿赵霞。
父母就是这样,眼前的孩子疼爱不疼爱先不说。越是哪个孩子不在身边,他们就越会惦念不已。
此时的赵永水,因为家庭生活状况得到了迅速提升,肯定是开心。可也正因如此,他再想起大女儿省吃俭用着,从微薄的工资里还要挤出钱,寄回来贴补家用。
已经和大女儿赵霞通过了几次书信,赵刚等人把家里的变化,以惊喜万分,以自己眼见着都难以置信的话,告诉了赵霞。
可想而知,赵霞接到这些书信时的激动心情。
开始,她只认为是家里怕她过于委屈自己,不想她太节俭,还要寄回钱。后来,她连续接到署名是父母,署名是弟弟妹妹们的不同书信,也就逐渐相信了:赵家人的生活轨迹,的确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从起初的家人想出办法去入股采石场、承包沙场,就一起挖沙,再到后来的上山种树、山沟里养鸡。赵霞开心家人找到致富路之余,又为家人们如此辛苦,怕累坏了他们而担心。
又寄回三十元钱,赵霞想要家里人买些有营养的食物,补一补身体。没想到,钱才被家人收到,赵霞在上班时,就接到了来自家乡的来电!
赵家一家人,虽然不能和赵霞面对面,也还是都换上了整齐干净的衣物。他们或者手牵手,或者并肩而行,在乡亲们艳羡眼光的注视下,步行了几里地,到了镇上的邮政局。
邮局的工作人员见到这衣着整齐的一家,不禁笑了:“拍全家福的话,要去照相馆,而不是邮局!”
对于工作人员的说笑,赵永水毫不在意。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崭新的、红彤彤的两张“大团结”十元钞票。
工作人员接过钱看了看,再问他:“你是要拍电报吗?要写多少个字啊?一个字七分钱,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钱的。”
赵永水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带着几乎不能保持的微笑说:“给京城打电话!”
工作人员听了,眼睛都瞪大了许多:“每分钟计价,还有长途费、人工接转费费,”
“嗯,所以给你二十块钱!”赵永水挺直腰板说。
“好,好。你去那个电话间等一下,我去给你接号。”说完,工作人员回去后面的机务室。
赵永水站在电话间里,家人站在外面等候着。看着与胸齐高的小台子上那台黑色拨号电话机,赵永水连连调整呼吸,以克制逐渐不能控制的激动心情。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正在沉思的赵永水,不禁吓了一跳。
“快接啊!”方淑芬隔着电话间的玻璃门,手指着那台电话说着。
赵永水回身冲她点点头,就用略微发颤的手,拿起了话筒:“喂?”
他刚说了一句,就转身冲着家人们笑了:原来,这是中转台的接线员在询问。
“嗯,接京城,三五六八医院!”赵永水听清后,对接线员说。
对方重复一遍后,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赵永水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方淑芬等人在电话间外面,不断对他点头,以示安慰、鼓劲。
“喂?”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
赵永水立即感到,眼眶里有一大滴眼泪掉落下来:“赵霞,我是爸爸。”
对方一愣,随即说:“这是医院总机,请问您找哪个科室?”
回过神来,赵永水道歉之后,再赶紧说:“哦,是外科的赵霞。”
“好的,稍等。”接线员说罢,听筒里传来忙音。
悄悄地擦去眼泪,赵永水回身对家人尴尬地笑笑,再大声说:“嗐!是接线员!我上来就说是她爸”
听了他的话,外面的家人们都是大笑。
听筒里又有声音传来:“请问您找哪位?”
现在,赵永水已经很镇定了。
他咳嗽一声,就大声说:“麻烦您给我找一下赵霞,我是她爸爸,我找她说话。”
赵永水正在一口气地说着,对方却没有了声响。
以为是电话出了毛病,他急得连连摇晃着听筒。
细弱的声音隔空传来,赵永水侧耳听到,赶紧把黑色的听筒,重新贴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