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水欣喜之余,想着原来只觉得小女儿除了可爱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仿佛就在转眼间,这个小姑娘就展现出了奇特的精明天赋出来。
“玥玥,你怎么懂得那么多,都是书本上学来的吗?你才五年级啊。”赵永水不禁笑着问。
赵玥听了,只是得意地笑。
五年级的小学生,能把自己搞得整洁利落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切实可行的见解呢?
她心中暗想:我是以成人身份穿越回来,再有空间在手。这样还不能帮到家里、帮到重新开始人生的自己,岂不真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吗?!
说说笑笑之后,家人们各自盥洗后睡觉。
回到西屋,躺在炕上的赵玥,因为开心一时难以入睡。
睁开眼看看,屋内漆黑一片,她觉得很是枯燥。干脆,去空间里!
轻搓左手的无名指,赵玥进入了空间。
四季如春的空间里,她信步穿过鲜花盛开的花圃,迈步走进一处别墅的大门。
直接去了浴室,她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汩汩”而下,不多时就已到了合适泡澡的水位。
把一边准备好的玫瑰花瓣和柠檬片放进一些后,她脱下衣物躺进浴缸里。
惬意地闭上眼睛,她以这样舒适的状态,作为对自己小有成果的犒劳。
热气氤氲,香氛淡渺。天地空旷,伊人独自往来。
这就是赵玥今生的梦想,是可以使她心灵得到最大慰藉的状态。
心灵得到宽慰,是与烦恼的诸般旧事的决绝。
伤害我的人,终将会得到恶报;亲睦我的人,终将会得到我的帮助。
就是这样简单地活在人世间,来往于红尘人间与圣洁空间。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很好。
像是李德发要为即将离世的母亲的葬礼而大为筹备,像是何必达那样为争取获得竞选胜利,还要借钱去找种子,以求村民们拥护。
这些,对于赵玥来说,都是没什么意义的。
睁开眼睛,她看着对面雪白的瓷砖墙壁,发了一会儿呆。
洗浴后,她穿好浴衣,走进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巨大的落地窗边,是一张宽大的睡床。
窗外的翠竹、苍松,静立在蓝天白云之下。
躺在床上,赵玥设定好了闹钟,就用遥控器关了窗帘。
“玥玥,玥玥,该起床了!早饭做好了,快起来吃吧。”母亲方淑芬的声音传来。
从空间里已经回到现实中的赵玥,刚一睁开眼睛,耳中就听到了院子里大公鸡的啼鸣声。
轻呼口气,一道白色烟气喷向空气中。
心里暗赞一声“好冷”,她鼓足勇气,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外面估计已经是零度了,屋里的温度应该高一些,大约是七八度吧。
她暗笑着,迅速地在秋衣外面,套好了毛衣、毛裤。穿上袜子,她把秋裤塞进了袜筒里。
别笑。在冷的地方呆过的人,都是这样做的。
也别说未来的人们不怕冷的话,那是因为营养充分而耐寒,那是因为有其它取暖物可以代替,比如暖宝宝。
再穿好花格外衣和蓝色长裤,她坐在炕边,两脚踩进暗红色条纹的棉鞋里。
蹲在地上系好鞋带,她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四哥赵德正在烧火,见到小妹从屋中走出来,就赶紧拿着脸盆到院子里的压水机那里打了水。
赵玥刷牙后,再见到四哥拎着暖壶往脸盆里倒了热水。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她笑着说:“四哥肯定能考上大学!”
赵德当然开心不已,走进屋来的三哥赵义板着脸说:“我呢?”
“三哥以后当大官!”赵玥嘴甜地说。
“当什么官?”赵义忍住心中欢喜,追问着。
“村长、乡长!”赵玥大声说。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开心,赵义大笑不已。
大柴锅里的小米粥,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以及粮食的浓香。
一家人带着对现状满意对未来期待的心情,吃过饭后各自开始了忙碌。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就像是老百姓常说的那样,开心欢乐也是一天,忧愁悲伤也是一天。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尽可能地,保持自己处在开心欢乐的状态中呢?
愿望是好的,大家也都愿意这样去做,愿意这样追求。
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还是有诸般不如意,诸般忧愁悲伤的事,破坏了那些欢乐开心的氛围。
1982年的元旦才过几天,永乐村寂静的黎明前的夜色中,传出了阵阵哀哭声。
不用猜也知道,因为村民们早就得知,村长李德发的母亲已经抗不了几时,即将离世。
这哭声传到夜空,村民们听到后各自哀叹人生苦短。
赵永水本来得到李德发的邀请,说是“老母亲如果真的离世,一定前来帮忙”。既然现在听到了李德发家里传来的哭声,赵永水就穿好棉大衣,从炕头找出来手电筒。
大儿子赵刚和二儿子赵强,也走过来要求一起前去帮忙。
赵永水稍作考虑后,就带着两个大儿子,匆匆地赶往李德发家。
寒冷的夜色中,只有寒风掠过萧瑟的树梢发出的“啾啾”声,伴随着那逐渐接近的嚎哭声。
进了李德发家的院子,赵永水几人发现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前来帮忙的李德发亲友。
大多相识,就是不认识的,彼此略作介绍,比如“这是小郑村的某某,他大姑嫁给了永乐村的某某”。这样,大家熟识起来更为迅速。
正屋里的哭声不断,李德发等人正在哭声中,给老母亲做遗容的整理。
院子里立即就有人摆上了香案,因为外面风大,长明灯就用老式的那种带玻璃罩子的油灯代替。
李德发的大儿子,哭着从屋中走出来,向众人鞠躬道谢。
大家安慰之后,再与他相互建议着,安排老人家的后事事宜。
有的帮着把棺材从空屋里搬出来,有的赶紧找来几条长凳垫在棺材下面。
忙碌多时,天边逐渐露出了鱼肚白。
赵永水此时看清,李德发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着还在与众人一边道谢,一边再说着对老母亲后事的安排。
自己去年做了个小手术,赵永水当时也是心中恐惧,为生与死考虑得身心交瘁。
眼见此时情景,他肯定比别人又多了一份,对于嘈杂人生的无奈之感。
正要走近前安慰李德发几句,赵永水就听见有人走进院来,边嚎哭边说着:“我的老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