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夏洛克提到神性的时候,他的惊讶有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这其实和玩狼人杀的信息差是差不多的,他觉得夏洛克应该在等自己露馅,但这神性已经被黑圣杯吃干抹净了,只要自己装傻就没人会知道。
“神性,是什么?”
本就有些好奇,小先生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所谓神性,是神灵生命形态的一角吗,这个世界的人又是怎么看待神性的。
“我也不清楚。”
夏洛克被林恩这个好奇的问题给难倒了,在无数人看来,神性就是神性,神灵才会持有的东西,你要说它具体是什么,恐怕这个问题只有天使级别的存在才能回答了。天使大多会选择侍奉一位神灵,这是古往今来的定律。
“不管它具体是什么,对于人类来说都太过危险了。一般得到神性的人都会性情大变,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夏洛克忽然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恐怕,只有神知晓吧。”
只有神知晓,这话说的非常有深意。
就拿齐格勒这个典型例子来举例,作为一个能够拿着医疗箱上战场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没有征召的时代她的行为堪称可以说是人性光辉闪耀,却也被战场这个极端环境给影响到了对于人类的认知。
随着蜕皮密续到手后,她也获得了神性,结果思维在其干扰下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对于人类的认知也逐渐极端化。
林恩这边在接受本就残破还二次转手的神性时,信息上的交互对于他也是有一定的影响,但这些影响动摇不到根本,反而是这缕神性被林恩巍巍然的意志给反攻,顺带着黑圣杯趁机上来彻底嚼碎了它。
“不管有人想得到的是什么,这样做的后果,为以后的人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榜样。”林恩一回想起雨夜中,那一群群跪着的人,那殛心雷的感觉就会涌上心头。
夏洛克观察林恩一无所获。
小先生表现的太正常了,基本上没有被神性污染转变的意思,身上也半点痕迹都没有,哪怕他的嫌疑最重,但没有就是没有,织命局也没有办法了。他们本就因为此事被圣者斥责,如果再被发现做错了事情,会非常不好受。
侦探先生观察一番后,心里暗暗给了林恩评价。
有趣的莫里亚蒂要么是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正义之士,要么就是一个狡猾危险的大骗子。
“你说的对,真的是给以后的人立了一个很糟糕的榜样。所以,两位主策划者,已经被调到星界驻守了,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很多人靠上了正神的名号后,却不知道底线与原则是什么,根本不明白正神的含义。”
夏洛克附和着林恩。
他的这种态度,颇有点说风凉话的意思,一点都不像是同僚被送走的反应,林恩不禁心里犯嘀咕,这夏洛克是不是有些问题了。
其实这里倒是林恩多虑了。
首先织命局内部的奉从缝线之口命运之说创造的剧本,不是共享的,而是很职权分明,看各自的本事。夏洛克没有义务为两位傻瓜同事的垃圾剧本负责,他作为织命局中优秀的干员,手头是一直在追查着密续篇章相关事宜,这可是一个大项目。
“你的调查结束了吗?”林恩摸了一下口袋,怀表却不在里面,他的所有私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差不多,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基本上可以做出判断,神性不在你身上。”
夏洛克在这方面倒是很自信。
其实这种说法有没有错,这缕神性已经彻底消失了,当然也不在林恩身上。这就和之前林恩调查的时候,也不相信无痛使徒是真实存在的一样,都属于了超出认知范畴之事,自信者会更加容易驻足未尽。
瞧着这个挂着自信笑容的侦探,林恩忽然有了一股微妙的成就感。
他愚弄了这个聪明的家伙!
林恩的心理上本就有着强烈的好胜心,在遇到夏洛克后这种胜负欲无形之中更加高涨,要不是自己生活美满,搞不好真的会做下棘手可怕的案子,邀请夏洛克来和自己一较高下。这种博弈冒险的刺激,林恩总是忘不掉,也是他不喜欢夏洛克的原因之一,现在初尝禁果,莫里亚蒂是有些得意又想玩点大的。
大的要来了算了,不来了,不作死就不会。
“我很感激你的明辨,这样一来我想我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即使没有我,你很快也能离开这里。”
“哦?”
“外面有不少人在为你着急吧,我就不一一数了。除此之外,你的同伴们一样可以被证明是无辜和清白的。你只需要在这里休息两天,就能开开心心的出去了,下城区的英雄。”
夏洛克将烟斗重新叼在了嘴里。
看起来是确定神性相关之后准备离开这里了。
“对了,你刚刚说,克拉克的事情”林恩忽然坐直了起来,他对于这个还是很在意的。
“这个问题嘛,我想我离开很快就有人会来找你了。”
夏洛克指了一下房间的角落,林恩转头望去却是一个通风管道,这个暗示性极强的动作,让他心中顿时明悟,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坐牢,有人估计一直在盯着自己呢。刚刚伞先生,也没有提醒他啊。
“在离开前,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你,莫里亚蒂先生。你觉得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矫正着自己的大礼帽,夏洛克的态度像是朋友一样,兴致勃勃的交谈着。
“难道我做错了?”林恩觉得夏洛克话中有话。
“什么才是正确什么才是错误,是从社会道德和法律的角度出发吗,还是从生命的重量去权衡,亦或者是过程与结果的正义,还是文明的意志呢?”夏洛克反问林恩。
林恩愣神间,又想到了那么多人跪在地上的一幕。那肯定不是正确的,而是一条不归路,至少一切都有好转,报纸上所说的,问责原先卫生政令制定者就是第一步。
“生命是值得去拯救的,而未来是不能固定的,如果没有人敢去做,那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