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简直找死!老子请太君吃饭也敢要钱?”那伪军火冒三丈,嗖地一下就从腰间拔出把王八盒子对准了小伙计。
眼看这当街就要出一场血案,大街上却一个站出来要管这事的人却没有……甚至连饭店里冲出来的伙计跟掌柜,见着眼前的情形都是远远地躲在门板后面根本不敢靠近。
林锋其实也知道,在这个年代,除了一部分失去土地和亲人的中国人,在感知到这些侵略者的欺压后,主动拿起了武器与之战斗,类似于和尚方大同这些都是;
另外一部分人就是形似郝新平赖三儿赵水生这些,在受到思想教育鼓舞,或者感觉到队伍混口饭吃有利可图——但是其他中国人经过多年的军阀混战,心底早就对谁当家做主已经麻木了。
没有国家意识,更不存在什么民族忧患意识……想的就只是保住自己小命罢了。
所以,他们有这样的反应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可话虽如此,林锋却并无牺牲一个无辜百姓的想法。
眼底微微一转眼珠,上前冷冷便是句日语:“做什么?”
那伪军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这算得上熟悉的语言让他立时抬起了头;一见林锋的穿戴还有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吓了一跳之余马上往他军衔打量。
在发现他居然是个少佐,伪军眼里立马变得崇敬,紧接着点头哈腰着连连说着蹩脚的日语:“长官好!我这也是维持治安,维持治安的干活!”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林锋做出副极为高傲的样子,神情散淡地往他身边走去,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懒洋洋地点住伪军手上的王八盒子,替他缓缓地拨开了。
如此高傲冷漠的神态,像极了他平日里连打招呼机会都没有的高层军官——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退了两步赶紧把枪收了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锋见自己装模作样的架势果然把这傻子唬住了,不过自己的目的却不仅仅要唬住这伪军就完了。
冷淡地又是笑了一声,林锋上前抓住按住那鬼子的肩膀。
其实后者刚才就给他的军衔吓得酒醒了一半……其实对于日军来说,并不像现代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小鬼子在县城里想做什么做什么;其实军队该有的纪律一概都是有的,比如……面前这位鬼子犯的事:
执勤期间在外宿醉……小鬼子具体是有什么惩罚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很明显这鬼子第一眼看到他这位“长官”是慌了。
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林锋冷笑道:“渡边长官如果知道你在这时候醉酒,会怎么想呢?”
在澡堂子洗澡那会儿,听到他们说“渡边长官”,显然这位长官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既然没什么好诈他的,也只有把他的名头说出来了。
果然提到此人,这小鬼子登时吓了一大跳,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林锋一样,军衔比他要高——日军管理向来等级森严,别说大上两三级,就是所处于同一部队之中军衔一样官职一样,有的时候还会因为某些类似于处于不同的师团,被更高一层的重视程度不同,还会产生一些压迫感。
比如一等甲类师团,和二等乙类师团的待遇就差了很多,而目前活动在山西的广岛师团,是属于一等甲类师团……而面前这位,只是个后续送上来的宪兵队罢了。
见着正规军他能不慌吗?
而且他还提到了渡边长官,渡边浩二是驻守在忻州的联队长官,要是知道他敢执勤期间出来喝酒,那他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这鬼子赶忙一脸慌乱地告饶,林锋也很快从他口中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譬如渡边长官,还有他叫水户次郎,是负责看守忻州战俘营的。
战俘营!
林锋听到之后眼睛就亮了一亮。
和尚就是战俘营出来的,里面都是被小鬼子抓起来的国军或者是八路,一个个是挺身而出抗击侵略者的汉子们。
如果给他们搅和一番放出来几个……忻州这一趟也没算是白来!
想到这里,林锋背合着双手冷冷训话说是要亲自押送他回去,然后盯着他把酒醒了再说。
水户这倒霉蛋有把柄在他手里,哪儿敢不听话,把请自己喝酒的伪军是骂了又骂……不过林锋也差不多摸出来他俩的关系了。
伪军是找他办事想从战俘营搞个亲戚出来,所以请客吃饭还打算塞钱给他捞人——结果没想到跑出来这么一位长官坏了他好事。
“怎么,你们战俘营还有私自放人的事?”林锋冷淡地发问。
“这……伊藤长官是这样的,”水户有点为难地说着,“宪兵队接受的战俘,都是经过筛选的,不存在政治犯或者是对帝国产生危害的。不过是zhi那军方拉来的壮丁而已……”
据他这样说,其实不就是告诉自己,在他管辖的战俘营里,基本上都是所谓的“对社会无危害”类型。
也就是说,随便放上几个也没事喽?
想到这里林锋坏笑了几声,既然你觉得没事,那老子想办法都给你放光了啊!
说话间两人已是踱步到了一处类似城墙的建筑物前,门口站岗的俩鬼子军靴磕得蹦蹦响给他俩敬礼。
水户见了依旧不满,上去就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嘴里训斥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林锋也看得出来他在出气。
骂完水户就带着他进了门,上楼直奔他的办公室,两人用日语寒暄了一会儿;林锋凭借军官证上的信息,用最近发生在晋西北的战事做文章:“辎重队的中村信三是我陆大的同学……真是可惜,又被那个李云龙害了!”
“中村是你的同学吗?”听到这话,水户吃了一惊,“信三长官是我的前辈!一直知道他是玉碎了,没想到又是被那个李云龙害了!”
想不到随便套套关系居然还真是套中了,林锋眼珠一转,一谎未平一谎又起,开始鬼扯跟中村一块读书时候的事情,说到重要的地方他甚至还故意憋红了双眼:“中村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怎么这么多年只做了一个辎重部队的长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