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儿挑起其中一双,程迦蓝见过这种设计风格,很眼熟。
脚下高跟动了动,程迦蓝弯腰解开脚踝间的绑带,随即将手中的平底鞋换了上去。
貌似
还不错?
车内,烟雾缭绕,环在北冥瞮身边层层挟裹令人心窒,不知从何时起他在程迦蓝面前不会抽烈烟了。
太呛人,太刺鼻,他怕她不喜欢。
他也怕
程迦蓝不喜太烈的男人。
口中的淡烟没有任何后劲,北冥瞮看着不远处的方向眼眸深沉,那个魂牵梦绕的房间所在的位置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那双眼,就这么静静看着,翻涌的情绪被男人完美隐藏。
“刹”
“嗡嗡。”车弹离原地,穿破空气在道路上疾速飞驰,齿间的生涩与寡淡让北冥瞮蹙眉。
不是第一次察觉到程迦蓝态度的不对,很多时候,北冥瞮觉得这个女人心里有他。
“咯吱。”方向盘被他死死握住,或许,还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这几日,程迦蓝吩咐他关注公盘事宜,那个公盘与帝都内的公盘很相似。
只不过帝都公盘开盘的流程要更为繁琐。
现在程家,兰家是公盘中的领头世家,除去二者,中途冒出来的徐家也算是新兴领军人物。
近三年来拿出的拍卖品仅屈居于程兰两家之下。
而程迦蓝口中的徐成天,就是徐家家主,人称
徐爷。
秋风落叶,独成一派美景,董鹤鸣还是没有想明白北冥瞮在电话中那句话的深意,没有了大佬与大魔王的相互打压,署局的人最近比较放松。
手头只有景若霖这一个案子。
当事人态度坚决不同意私了,按理来说,走程序是双方最想看到的结果,不过么,景若霖的为人董鹤鸣清楚,看似想要为自己维权,实则
还不是想要反拿捏徐家?
隐形威逼,端看徐家如何处理,景若霖现在根本不惧昔日仇家报复,总署局的人三天两头来访,哪个不要命的棒槌会顶风作案?
不私了,这事就没完,没完,徐家就要一直要暴露在大众视线之下。
与徐家有关联的人,董鹤鸣都不会放松警惕,一丘之貉,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
“董队,今日还去见那景若霖?”小队员看着满面阴险的董队瑟瑟发抖,悻然问着。
特么的,每日上门来个一日游,甭说是小霸王景若霖了,饶是他们都无语啊。
“我说不去了?”
“没有。”
“还不快滚?”董鹤鸣轻哼,景若霖身上背着不少人的血,纵然他不曾直接动手,但,教唆亦或是引诱,他可是做了不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景若霖一日没有从总署局的看管下逃出生天,大众视线一日便不会从他身上移开。
“去告诉景若霖,想要徐家人的身份就光明正大地走阳谋算计,背后耍阴招,我徐梵音绝对不吃这套!”
“小姐,景先生这腿已经废了,徐家态度如此强硬会不会激化”
“我之前说过,赢了比赛,好处地位统统不会少,若输了,那便不要怪我下狠手。”
“可惜了,他只听到了前半句。”美人榻上的女人曲线尽显,丝质睡袍慵懒魅惑,声音像是魔音,令人骨缝泛寒。
“不想私了,完全可以,徐家没有动手,他这个受害者想要如何自然可以。”
“但,若是惹怒了动手的人,他就要祈祷自己命硬了。”
“小姐,那我们的意思是。”
“告诉所有人,我徐梵音有钟意的车手了,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谁能赢,我就看好谁。”
说罢,徐梵音捏起一颗葡萄,汁水四溢,清香在口中爆炸开来,小插曲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景若霖的心太大了,蠢不自知,做了旁人手中的枪,还想着绑死在徐家?
谁给他的胆子?
消息传得极快,有意放纵,不过半日,竟是全城皆知,城东赛车场人人议论,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景若霖的后半生算是完了。
“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没错,消息都是从城东传出来的,祖宅在那里有暗线。”刘叔温声回答。
“舅舅知道吗?”
“老爷也是才得到消息。”刘叔笑容微顿,异样转瞬即逝。
“外人皆说徐氏崛起势头太猛,不过我怎么看,倒是有种遮人耳目的意味呢?”
闻言,刘叔笑笑并未接话,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颤动了一下,随即拿起面前的托盘。
“当季的果子榨成汁,味道外面买不到,大小姐用些吧,有事再唤我就是。”
“有劳。”程迦蓝淡笑着回答。
果汁味道不错,尚未到用午餐的时间,程迦蓝还真有些饥饿感,果肉内部纤维被搅碎,口感软绵入口即化。
徐家不比程家与兰家,纵然那位徐爷手段狠辣,但这时候想要扭转局面将徐家全部摘出去那也是妄想。
不过,耳闻仅剩的徐家次女徐梵音与徐爷关系冷淡,否则,也不会到了这种时候身为父亲他仍未出面将次女带出泥潭。
算计着时间,先前让苏启明登徐家门的事情也应该有了结果。
程迦蓝有耐心地等待,她相信,结局定会如愿。
“咔。”剪刀刀锋处对准了旁出的花枝,被男人修剪过后的勿忘我倒是长得不错。
想起那日秦泽励的意外窘迫,程迦蓝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男人的笑话,饶是她想要见到,都是登天般艰难,此刻竟是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将那副名场面记录下来才对。
保不齐,后面能起到什么作用。
暗幕彻底垂落,城东赛车场再无往日喧嚣,因为,兰家发话了:
半月之内,不要让兰家看到比赛的场面,半月后,所有人自己请便。
一锤定音。
有人心存不忿却也无可奈何,霸王都下令了,说是半月后请便,其实只是象征性客套一下,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
此刻,兰家帝庭。
“公子,百慕洲来人了,说是城东那片赛车场不要动。”
“话是谁传得。”兰浮钏擦拭着手指,声音浅淡。
“是那位主公的副手。”
闻言,兰浮钏蹙眉,云溪城此种弹丸之地百慕洲的人竟也能看上?那位副手
可是个暴徒。
“对方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不过,徐家小姐倒是差人来拜访过,想要见公子。”
“今后徐小姐的人再上门,就连人带东西一并丢出去,欢迎徐爷,但他的次女还不配登兰家的门。”
“是。”
听罢,兰浮钏手指微拢,城东势力繁杂,若兰家从二十年前就进军云溪城,那么城东的地皮中兰家便有绝对话语权。
但,坏在二十年前他并未上位。
百慕洲的人素来与联邦没有太多牵连,隽秀的眉眼分外寡淡,兰浮钏静默半晌。
“监控,以及所有人的嘴,都处理好。”
“另外,去回对方,兰家的作用到此为止,若有不满也别无他法,可以另寻高明。”
“公子,那位副手的人明白,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要兰家尽全力,否则,我们在荔城的所有事就要全部终止。”
“咔。”手中的细木猛然被折断,兰浮钏眼神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