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帝都总署。
“卧槽,给许哥打电话了吗?”队员守在内线多时,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已经打了。”
之前,许之意告诉北冥瞮,帝都总署里面插进去了蒋允川的人,情况过于惊奇,最初在查到蒋允川这号人物的时候,许之意根本不信此人有实力将手伸进帝都总署。
怎知,一朝被无情现实啪啪打脸。
暂时不好打草惊蛇,许之意无奈只能让人暗中调查,不过有一点,他与北冥瞮观点一致—
蒋允川若以站在帝都总署对立面的身份来介入,那么一定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此人应该不是对敌。
加之,经过调查后许之意发觉,帝都总署接应蒋允川的人,职位不大不小,或许放话的效果,在一二级地域不算太大,但是在三四级地域的作用绝对不小。
接应蒋允川的人藏得的确很深,若非这次蒋允川出手有些操之过急,恐怕许之意还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发现。
放眼全联邦,能做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许之意敢说,饶是当年的温家二爷温庭筠,如果想要将人插进帝都总署,恐怕也不会与蒋允川这般悄无声息。
“注意点儿,那人这几天一直在自愿加班。”有个队员低声地说道,帝都总署坐落在帝郊,位置较为偏僻,平常性的出动,帝都市区的分队就会代劳。
而且自从总队长六年前离开后,轮到他们出动的机会便越来越少。
他们总队长的背景,可以说是总署历年来那些总队长之中的巅峰。
北冥一族,姓氏便是最好的招牌。
不过总队长背景牛逼,人更牛逼,当初进入总署的时候,对于身份绝口不提,直到后来慢慢职位晋升后才被暴露。
北冥家的那位爷,在帝都混江湖的人对其皆是缄口不言,残暴成性的作风曾不知折断了多少浪子的傲骨。
无论是浪荡人间的纨绔,还是事业有成的家族内部精英,对于帝都瞮爷这个词,能避开定会避开。
然则,不识趣的轻狂角色依旧大有人在。
世家子弟,谁会服谁?
都是被家族宠大的少爷,凭什么出来混,就要躲着北冥瞮走?
所以,在10岁到20岁这个时间段,北冥瞮凭借着一己之力,迅速荣登为帝都境内最能勾起人心底胜负欲的角色。
只是可惜了,比起被妖魔化的名声而言,所有见过北冥瞮本尊的“幸运儿们”对于他的人评价极高,情况与不堪入耳的暴君名声背道而驰。
若你不先动手,那么瞮爷根本懒得搭理你,若你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做点什么,那么瞮爷下手只会一次比一次狠。
划重点—
无惧男女,亦无畏家族。
十年间,在前两年之内放眼整座帝都,敢公开与北冥瞮叫板寻衅于他的主儿就已经不多了。
而在三到五年期间,有胆量三番两次出手试探北冥瞮底线的主儿,仅剩下两位。
一位是温家二爷温庭筠,另一位则是邢家少东邢君儒。
若论两者在找死的道路,谁更胜一筹,那必定还属温家二爷的头最铁。
从少年时到志学之年,再到如今的当立之年,温家二爷从未歇下作死的脚步,相比之下,邢家这位少东就显得低调许多。
邢家,有着近百年的鉴宝历史,底蕴虽不及百年世家陆氏,且也能够笑傲帝都多数家族。
家风含着古代高门的刻板与严苛,同时也参杂了现代快节奏社会中的懂变通知隐忍,不似温家老太爷尚在之际的温家,那般认死理。
如果温家老太爷在世的温家,遇到有人挑衅家族权威与风骨,这时候温家的选择一定会是誓死捍卫门第清白,但若是邢家遇此事......
选择,则恰恰相反。
邢家人人信奉,识时务者才为俊杰,必要时候,尊严,可弃。
彼时,邢家,菩提水岸。
此地是邢家世世代代住宅的位置,从与世无争的名字中,就能够预料到这里的内部装潢,究竟走的是个什么风格。
“少东,眼下距离下次公盘开盘还有很久,您这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下人问道。
“左右也是闲着,刻了那木雕几年时间,冷不丁闲下来,倒是很不适应。”话落,男人再无话。
声音落拓不羁,极其利落,如脆珠落地声声清醇,却也足够凉薄。
半晌。
“那家里是不是该考虑接小小姐回来了?”问罢,下人垂头神色紧张。
小小姐当年无知一时糊涂,想要去爬北冥家那位的床,结果爬床未成,倒是先将自己的双腿送出去了。
都未来得及下手,甚至都没有打听到瞮爷究竟在哪儿,就莽撞地冲去。
最后,被那瞮爷的暗卫抓住当作间谍直接敲断了双腿。
这事儿于普通家族而言,不够光彩,但也达不成毁灭性的实质灾难。
可是放在邢家那就是等于要命的灾难。
从百年前起,邢家素来自诩与陆氏一族底蕴不相下,同时亦能够与温家一决雌雄。
男子清越,女子端庄,则是邢家子弟在外的代名词。
奈何如今邢家的一切,就因家中小小姐的放浪举动被直接钉在了耻辱柱,若无少东当年在背后为小小姐收拾残局,想必现在的邢家,怕是会沦落为帝都末流家族之列。
近百年来,邢家都是靠着名声来吃鉴宝这碗饭,结果邢家小小姐邢玉瑶反手捅了母族一刀,情况会好才有鬼怪。
“让她继续待在东南洲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男人语调淡凉,不见任何温情。
闻言,下人面色凄苦。
当初,少东亲手将小小姐打入东南洲的地下牢笼,全球人人皆知东南洲的乱,毫不逊色于欧境北部。
而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地下牢笼,更不知是多少人的噩梦。
但是少东一定要让小小姐每日在地下牢笼跪一小时,眼下,距离小小姐被发配到那里,已有几年之久。
“下次的公盘,我要让邢家与温家平起平坐。”男人忽然说着,从那副清凉似冰泉的嗓子里冲出来的声音,满含笃定之意,以及还有一些深藏的杀机。
......
柏城。
“醒了?”北冥瞮穿着围裙,跟个良家妇男一样站在卧室门口轻声问着,程迦蓝躺在床失笑。
当初在祖宅自己让他穿围裙下厨,这厮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至今她仍记得清楚,然后现在竟然自觉地穿了?
看样子还挺喜欢的是么?
“好看?”北冥瞮轻哼,闻声,程迦蓝笑出声音。
的确挺好看的。
这点,程迦蓝必须承认。
因为这厮里面是真空的,袒露着半身直接套了围裙,怎么着,这是明示还是暗示啊?
“今后你在我面前可以再闷骚一些,我不介意,现在这样......”说罢,程迦蓝挑起指尖儿下描绘了一下男人的身型,好似一个选妃的女帝。
对面的北冥瞮见状立刻挑眉。
“太含蓄了。”
北冥瞮:“......”
一早便知程迦蓝这幅面孔下的野性有多骇人,北冥瞮根本不意外,反倒是觉着自己貌似占下风的次数太多了。
所以,今后得换种方式啊。
“起床吃饭。”说罢,北冥瞮直接勾掉了身的围裙。
餐桌的吃食依旧并不精致,不过胜在心意,某男还是擅长下厨,但熟能生巧,煮白粥的技术现在也算不错了。
一碗清粥很快入腹,程迦蓝吃得心满意足,大大安抚了对面老大爷的自尊心。
本来想叫餐的,哪知程迦蓝爱的那家餐厅今日休息了,北冥瞮只能临时下厨。
“都结束了?今日回去?”吃完早餐,程迦蓝问着。
“可以,不过不急,再想想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北冥瞮说得太过自然,以至于话中那股促狭情绪竟也被冲淡了些许。
听罢,程迦蓝气笑,她总忘记拿文件的事情是过不去了是吧。
日日拿此事调侃自己。
当真欠揍!
“这些是保镖该为雇主做的,是我的本职工作。”轻啄了一下女人的唇瓣,北冥瞮怡然自得地攻略,果然,被完美拿捏住的程迦蓝顿时熄火,哪儿还能有什么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