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兰浮钏眸色微沉,成为变数,极有可能。
只是那机关的存在迦蓝仅与他提过一次,兰家的作用主要是与褚思梵周旋,迦蓝与那保镖是何意,他明白, 无非就是顾虑到他的身体罢了,所以并未与他详说。
但谁也不知道,江北的机关,他曾经见过,年数太久,再加之必定已经老化严重, 导致兰浮钏记忆有些模糊。
“当年你与我在江北听过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博伊斯?”
忽然, 兰浮钏问了一句, 闻言,兰家人点头。
当年的公子已经接近爆炸案发地点了,当然是借着褚家警戒心松懈下来的时机才敢如此作为,机会不易得,纵然褚思梵离城,可是心腹亚瑟依旧留守褚家,公子只能冒险为之。
带了一队人马去江北勘察,彼时公子的腿情况尚可,所以他们并未阻拦,怎知即将成功的前夕,他们却只能悬崖勒马。
因为现场有另一方入侵了,也是一队人马。
人数为五人。
目的与公子一样,也是来查看江北那处机关的,但与公子的行为还有差别。
就是这队人马显然对江北的机关极其熟悉,是那种创造者看到自己作品的熟知与了解,可是公子与他们都知道这队人马绝非是褚家人。
后来, 公子与他们暗中蛰伏了五小时,才隐约听到了一个名字—博伊斯。
公子精通机关术,曾经聂总拜在蒋氏一门之下所学的行内奥秘,对于公子从不吝啬。
不过公子自身还是对于机关术更加感兴趣些,但身子情况不太乐观,导致公子未能走国际赛场。
“博*****浮钏神色隽永,名字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但必定只是草草带过,所以他的记忆并不清晰。
少焉—
“去告诉那男人,他表现的机会到了。”兰浮钏眯眸说道。
话落,兰家人正欲退下传话,推门离开的前夕却又转身说了一句:
“北部那位大少,您想理会么?”
“先这样,那位少主已被其父软禁,对于卿流云而言,是个巩固地位的好机会,暂时用不到东南洲做他的助力。”兰浮钏语调寒凉,嘲讽韵味字字递出,兰家人心头微凛。
东南洲本是个几不像地带,但乱归乱,特征模糊归模糊,内在价值还是有的。
比如,遍布洲内的擂台,飞镖职业赛赛场。机关术爱好联盟,机械组装协会以及种种俱乐部,都是来钱快,具备充足资金流的领域。
最初,公子在挑选地界之际,一眼看中东南洲,那时他们并不认同公子的选择。
在东南洲分散性效应太容易出现了,每个人都可能不定性因素,然而当这些因素揉捏在一起,怕是分分钟便可颠了东南洲。
他们不明白公子为何执着于选中东南洲。
不过仅三年,东南洲面貌焕然一新,外界所看到唯有洲内剽悍的民风与个人疯狂的行径,可是看似找不到阿里阿德涅线团的所在,实则,这个线团已经被兰浮钏牢牢握在掌心了。
曾经的东南洲人人都可以是主子,谁都不服谁,可是现在的东南洲人人却只认兰浮钏这个领主一个主子。
平素可以任性妄为,只要不踩红线,兰浮钏皆可得过且过,但关键性决策与兰浮钏命令面前,必须对领主心悦诚服。
否则后果自负。
至于究竟是什么后果,在兰浮钏坐稳东南洲领主之位的第二日,洲内下便已心知肚明。
因为兰浮钏直接拔了近50人的舌头,随后将他们送到矿场做苦力,顺便将他们的俱乐部转手送给他们的对家。
攻身与攻心,双管齐下,直接击碎了这50人的自制力。
这些人所处的俱乐部谁人都不服,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么一个好的机会,以卿流云的作风明显不会放过啊,兰家若要接触北部,属下认为卿流云绝对是个好选择。”兰家人沉声说道。
目前程小姐与秦队的种种举措,皆已经印证了公子心中猜想,当年的爆炸案果真不只有褚思梵一只鬼手。
北部的掌门同样心脏手黑,难怪真相会被盖得密不透风,北部两位主人捏在一起的能量,岂会是老程总一人可以对坑的?
能够在褚思梵眼皮子下周旋多年,已算是幸运了。
当然了,这份幸运,也是老程总以命换来的。
“他不会。”兰浮钏字字顿出,扬唇浅笑,只是笑意中的冷与寒,似是要冻结人体内的血液。
卿流云绝不是同外界所说的那般目光短浅,至少在近几年是这样。
现在的卿流云正值男人鼎盛时期,30左右的年纪卿流云本该养成一个沉稳中含着嚣张的性子,而事实也证明30岁前的卿流云的确如此,可、是—
这五六年内,卿流云性情明显变化,颇有种自甘示弱变愚者的用意。
就是不知那文少主,是否有所察觉了。
“北部那位少主再出来,就会发现北部那片天彻底变了,好戏会源源不断的。”兰浮钏声线中似有若无的玩味引人心脏狂跳。
见状,兰家人得到答案不再逗留,含着腰退了下去。
*
此刻,北部卿流云私宅。
“大少,东南洲领主根本没意愿与我们合作,我认为您可以考虑联系百慕洲的澜诺或是亚马逊的dark了。”
字字砸入耳中,卿流云心中冷笑,百慕洲的澜诺背后怕是已经与文森特结为盟友了,岂能再容他插进去一脚?
还有那个dark,作风贪肆狂傲,就算是收为己用,他这个北部大少的身份能否压住对方都成问题。
“我只考虑东南洲的人,其他各位免开尊口,各位长老们想清楚再提议。”卿流云声音凉薄至极,随后,走来一个侍从,手中似是拿着些什么东西,是一团黑褐色的物体。
物体未明,但结合着卿流云狠戾的神色,各位长老们无奈噤声,自大少28、9岁开始,这性情变得与曾经全无相似之处,只不过是演技更甚之前,骗过了无数人。
若以当年盛气凌人的大少处理此事,必会听取他们的提议,可惜今日不同往日。
“长老小心。”倏然间,席间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尾音将将落下,被意外点名的长老猛地回眸,下瞬竟是直接对了一条响尾蛇的头部,血红色的信子距离他的鼻尖儿,几乎没有距离。
“大,大少,您这是何意啊。”诸位长老顿时大惊失色,那位被响尾蛇吓到全身血液似乎要倒流的长老强忍住作呕的意愿,手掌死死握住座椅扶手,再没开口。
“新得的小宠物,如何?”话毕,卿流云伸出手掌,缠绕在侍从臂间的响尾蛇立刻钻出去,将头部挪动到卿流云掌心。
看似友爱,实则令人毛骨悚然。
当蛇身慢慢在众人眼前放大,所有人屏息凝神,神色极其惊惧。
因为这并非是一般的响尾蛇,而是臭名昭著的虎斑响尾蛇。
其毒性,乃响尾蛇之最。
“它被处理了,无毒。”卿流云好意提醒着,只是说话之际眼神并未离开之前开口提议的那位长老,用意明显。
“属下失言。”那位长老强撑着解释,渐渐地,卿流云的视线缓缓从他身移开。
“呵。”
“还以为你怕它,不怕最好,方才的话只是玩笑,它才从林中放出来,还是条鲜活的小生命。”说罢,卿流云碰了一下蛇身,响尾蛇立刻打挺竖了起来,除去卿流云外,谁都恨不得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