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文森特的人全部沉默,若非少主早有准备,就以现在少主被软禁的情况,还谈何追查大少的事情,恐自身难保。
“全部带走,立刻回去复命。”有人命令。
“且慢, 不查一下与褚家对接的下家是谁?”质疑声响起,众人心中狠狠一动。
褚家与少主在北部乃是王不见王的状态。
虽说掌门一直不喜褚三先生过于膨胀的野心,但少主无妨,只要褚家不自己找死来挑衅少主,少主不会留意褚家。
但是褚家的褚三先生与亚瑟,可是不同的。
亚瑟在为褚三先生效力前,是少主一手带起来的,无少主, 便无北部拳皇亚瑟。
这则秘辛,褚家很多人都不知道,也包括devil公会的一众成员,他们只清楚亚瑟誓死唯褚家马首是瞻,但论给亚瑟的权力与地位,少主则有诚意多了。
至少在北部亚瑟出了门就是万人敬仰的拳皇,然而在这里谁提及亚瑟的名字,都只知道他是褚家主子与devil公会主子的心腹,仅此而已。
“如果这次的意外亚瑟那边没能瞒住褚三先生,那么他的处境......”文森特的人与亚瑟关系尚可,再者,毕竟走货这等事关乎的可是整个北部利益。
“你们别忘了,亚瑟现在究竟认谁做主子。”回答的人声声冷静,虽然不至于是因为顾念旧情才决定帮一下亚瑟,可是一旦他们出手,以亚瑟对少主的熟悉程度,势必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介时, 如果这则插曲被人曝了出去, 少主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不动手,悄悄退下才是正解,博伊斯失踪,其手下全部重伤,更有甚者危在旦夕,对于少主来说,不动手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次就算是彻底胜利了。
“再有,少主吩咐褚家,而褚家又命令亚瑟去拿的那把剑,亚瑟到现在都没有答复,他比在北部的时候差太多了。”这人说得冷。
另一边,亚瑟与邢家人分工合作,在这批货被成功拉进暗线之际,正巧是北冥瞮找到邢家人之时。
看着前方与褚家人交头接耳的邢家人,北冥瞮恍然,对, 还有邢家。
辈子的邢家暗地里与温家一般作恶多端, 奈何邢君儒本人要比温庭筠更加善隐忍,褚思梵死后,温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是邢家动荡不堪,但邢君儒都忍下来了。
在蓝蓝彻底铲除掉邢温两家之前,邢君儒居然还没有放弃与北部联络。
这批接货的邢家人,有一个北冥瞮印象极深,所以他用一眼直接敲定,下家就是邢家。
可情况与想象中稍有不同,他与蓝蓝猜测的下家数量,应该在五个之内,但至今只出现了一个邢家。
这可是程褚合作后的首次,所有下家不会出现争取在程褚合作期间为褚思梵留下深刻印象,没道理会躲躲藏藏,所以,褚思梵这些年联系的下家就只有邢家一个?
换个角度来看就是,此事若真,那么邢家就等于变相切断了褚思梵想要在继续深入帝都其他世家的念头。
呵,难怪褚思梵这几年不肯让邢家在devil公会露面。
症结在这里。
互相算计,邢君儒一旦权力增大,势必不会如曾经一般好拿捏,所以褚思梵只能打压。
辈子他与蓝蓝刚刚想揪出褚思梵背后的邢家,结果对方本尊就被卿赫然射过来的那颗子弹击穿了头颅。
一切只得盖棺定论。
悄然记录下邢家人与亚瑟见面的场景,北冥瞮眯眸。
帝都圈子里因为邢君儒与温念汝见了面,倒是叫邢温之间的关系从冰点开始回升,还传出来温庭筠貌似对邢君儒印象不错,结果邢君儒背后下刀半点不见手软,与褚思梵联手,试图进军北部,将温庭筠的存在忽视了个一干二净。
北部就那么好?
好到让邢君儒与温庭筠如同疯狗一般虎口夺食?
邢家人与亚瑟对接的效率极高,前后仅十分钟,暗线内部再无波澜,就连声源都没了,北冥瞮调整着鸭舌帽准备离开,博伊斯的情况还需要他与蓝蓝时刻关注。
这人比较关键,其实辈子他为了早日抵达北部接蓝蓝回家,才接手了那桩案发地处于北部的案子,那是粧跨境案子。
当年他是以帝都总署的名义出动,但帝都仅仅只是那案子无意间掠过的一个地点,主要地点则为亚马逊与北部,全球组织无人敢深入这两处险境,不慎便会丢命的境遇下,步步为营才能生存。
案子处理权下放之后,半月内无人挺身而出,半月后,北冥瞮接了下来,随后他在北部考察了几日,其中关于那位北部大少的“光荣事迹”他听说了不少。
什么玩死过女佣,最爱流连狩猎场,以及手沾着多少亲信的血等等,都是北部大少卿流云的杰作。
而且北冥瞮在实际了解过后,发现流言等于事实,卿流云根本不是被冤。
在他父亲卿赫然百般打压下,还能让名声差到这种地步,扪心自问,挺强的.
毕竟卿赫然还是儿子的时候都不敢这般猖狂。
不过卿流云辈子的猖狂,可不是在权力追逐战中的猖狂,而是纯粹的纨绔加残暴,说是荒淫无道与作恶多端也行。
期间,北冥瞮还查出一桩秘辛,那就是文森特与卿赫然在生出嫌隙的那一年,卿流云在背后做了手脚,貌似与文森特母亲有关,此事卿流云做得极为神秘,半点看不出平素不堪大用的样子。
当然了,辈子的卿流云也正是因此,才得到了在江北布下机关的契机。
至于具体情况,北冥瞮不知道。
但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按照他与蓝蓝进程加速的情况来推算,现在的卿流云应该是正处于男人最浑最狠戾的阶段,34.5岁男人在野惯了之后,很难再养成缜密思维。
这辈子的卿流云做事明显稳多了,太不正常了。
即便辈子的卿流云有装模作样迷惑外界视线的嫌疑,可也不会变化如此之大。
如果让辈子的卿流云来处理江北机关这件事,他一定按捺不住挑衅的心理,这么大一块美味蛋糕就摆在他面前,忍住不吃掉,这需要近乎于残忍的定力,但这东西,辈子卿流云没有。
就算是装纨绔与不堪大用,过程中卿流云也在借机释放自我。
严格意义讲,算是本性暴露。
说辈子的卿流云是演技派,貌似不是很准确。
另外,这处机关在爆炸案之前就出现在江北了,距离现在少说也有六年,埋伏足足六年,岂会是卿流云的风格?。
期间必定发生了什么状况。
托了险些将命玩掉儿的博伊斯的福,北冥瞮现在进出暗线,恐怕比之亚瑟要更加熟练与方便,那处机关已经失灵了,就算是亚瑟事后苦心研究,也只能看出来这是博伊斯的杰作,介时,褚思梵与卿流云怎么闹,就与程氏无关了。
闹得越大,越好。
他很期待。
再者,虽然首批货走成功了,但今晚的意外只要一日不被曝出,一日就是悬于亚瑟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当这把利剑沉下去的那一刻,亚瑟就完了。
不过什么时候让这把剑下沉,现在程氏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