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室外的褚家人如何焦躁,但室内的亚瑟依旧语气沉稳,周天阔思绪几转,聂文彦的确想除掉他多年,而他不是没想过干掉聂文彦问鼎聂氏权力顶峰,但就差了一个机会。
后面,亚瑟静静等待着周天阔的回答,他没有再催。
六亿,对人、对企业都不是个小数目。
除去那位聂四小姐之外,他所见过查过的聂家人,根本没定力拒绝这份诱惑,周天阔还算是聂氏股东中头脑最清醒之人。
可惜清醒不等于有道德底线,聂文彦看不出周天阔的小心思,只当周天阔是想借聂南伊之手防止聂氏彻底失去名誉。
殊不知,周天阔同样想要聂文彦的命许久了。
都是贪鬼,谁都不是好东西。
眼下,夜晚最寒凉的时刻已经到来,从走货成功到现在过去了几小时,亚瑟拼命咬住齿关,试图屏蔽掉肩头传来的痛楚。
痛感,不是忽略便可抵抗的,周天阔并不知道,亚瑟现在能握住刀片,全靠骇人的意志力支撑。
钟时间考虑,聂氏不只你一个股东。”亚瑟声音嘶哑,闻言,周天阔忽地闻到了一丝腥甜味道,他的皮肉被割出了血,瞬时,周天阔身体紧绷。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服从与拒绝。
服从,代表他必须暂时放弃与程氏的联系,因为程氏早早便猜到今夜有人来堵他,消息是程氏告知的,代表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程氏监视下。
如今的聂氏暂且都无法与程氏相提并论,更何况是他本人了,他没资本与程氏对坑。
但
谁都不知道程氏口中会与聂氏的合作,究竟何时发生,以及,会不会发生,将程氏的口头承诺当作保命底牌,风险至少在六成。
纵然将合作消息告诉他的人说了,这是程氏面的意思,属于内部消息。
可即便如此,潜在风险依旧不会改变。/手/机/版/无/错/首/发
至于拒绝,虽说这男人不至于会杀他,但能让聂文彦都动心的利益额,断不会少,如果他拿到了,加这些年的积蓄,用钱砸出来一个新项目,瞬间就能彻底代替聂文彦。
极难抉择。
“还有30秒。”亚瑟轻声提醒,伤势趋近于严重,加之他从江北回到褚家后根本没有休息时间,同时也被褚思梵逼到情绪险些失控,种种都是恢复伤势的大忌,导致他出现了低烧现象。
呼吸频率明显有些乱了。
好在周天阔并未练家子,而且亚瑟粉饰的功底太强,周天阔半点都没有听出亚瑟的异样。
“我同意。”
“我同意。”周天阔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在自己颈间游走,立刻重复着,也顿时骨寒毛竖,小心翼翼地开口,神色举止忽然染些许谄媚,看去像是服软了。
“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周天阔试探着问道。
未料,下瞬
“嚓”亚瑟手持刀片,直接从周天阔颈间划过,动作干净利落。
一声脆响过后,现场一片岑寂,室外的褚家人愣住,大哥真弄死了那周天阔?
几秒过后。
“呼呼呼。”周天阔瘫软在地,头皮寸寸发麻,跌坐在地面四肢绵软,根本用不力气,像极了一只软脚虾。
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周天阔的四肢,他、他、他还活着吗??
对面,亚瑟双手垂在两侧,由于方才那一刀太过利落,微弱的月光打进屋内,扫过亚瑟手中的刀片,刀锋处居然没有残留一点血色。
唯有亚瑟的下颚处,无意间溅了一个血点。
见状,从未经历过这般生死较量的周天阔,神情带着些迷茫。
显然是还未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手指摸向自己的颈部,摸到了就一处几乎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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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脖颈的伤口,除此之外,他的脑袋,还在,他的脉搏,还存在。
少顷
“爷,爷,您是爷,何事都能商量,您冷静。”周天阔真不愧是根“老油条”,都他妈到现在了,嘴里连聂文彦的名字都还没出现过。
看这架势,应该是用82年老油炸出来的,狡诈至极。
看着跪着爬向自己的周天阔,亚瑟抓住他的发丝,但并未太用力,贪欲重的人太多了,小惩大诫而已,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在他这里,没这种规矩。
“别看了,监控已经毁了。”亚瑟声音好似一阵遇风便散的云雾,让周天阔心惊肉跳,亚瑟并未错过周天阔佯装眼神飘忽不定,却借机去看房角监控的视线。
太明显了。
也就是说,假设亚瑟身有监听或是监视设备,同时周天阔屋内的监控又被毁了,这时候亚瑟彻头彻尾地拿下了周天阔。
原本两人手中或许都握着底牌,但周天阔的底盘丢了,亚瑟的还在。
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事成,钱直接到账。”说罢,亚瑟揪住周天阔的衣领跳窗而出,与褚家人一同离开。
与此同时,聂氏。
今夜,留给亚瑟的时间太短,短到几乎每个任务的执行期之间根本见不到缝隙。首/发/更/新手机版
换言之,等于亚瑟是带伤连轴转。
而亚瑟毕竟不是柏城土著,更没机会将眼线聂文彦身边,加之聂文彦去聂氏组织临时大会这本就是秘密,所以亚瑟目前还不知聂文彦这个蠢货居然心急到现在就要除掉聂南伊。
只为彻底坐稳聂氏总裁的宝座。
“还差一票。”负责汇报结果的女主管声音沉冷,她支持聂南伊。
现在聂南伊与聂文彦票数平等,方才聂文彦连线了几位股东,看视频中对面几人的反应,明显就是才知道,但非要说什么有原因无法到场,就连周天阔也是一样的说辞,几人全投了聂文彦。
但聂文彦大概率没料到,即便这样,他依旧没彻底赶超聂南伊,吃相太让人作呕了。
最后差的这一票,立场未知,谁也不知此人会站了哪一方的队。
“我投聂南伊小姐。”
话落,现场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晰,一时间,仅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聂文彦死死握拳,卧底,这人必是卧底!
“聂总,按规矩,您不可强行踢聂南伊小姐出局,结果公平公正公开,不是您一片之词就能改变的。”女主管性情刚烈,见聂文彦不肯死心,开口封死了聂文彦的退路。
想反悔?
想着吧。
她从前在聂鸣沧手下做事,也就是聂南伊父亲,现在辅佐聂南伊,自然瞧不聂文彦的伪君子面孔。
再者,她辅佐聂南伊是聂家已逝老爷子钦点的,聂文彦此刻若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就是在明着打老爷子的脸!
聂文彦绝对不敢。
他只敢抽刀向怯弱者,开枪对谦逊者,没血性的孬种。
“你放肆。”聂文彦冷笑,出了结果又如何?他是聂氏现任当家人,规矩由他而定,不合他意,改就是了。
“我就是放肆了,你又能怎样?你聂文彦一没名分,二没实力,有何脸面坐在首座位?你就是个有奶便是娘的窝囊废!做什么什么不行,抢钱每次第一名,呵,骨子里就是娘炮,你哪里来的脸装大?”女主管分分钟回怼。
“这些年,你硬气过吗?软蛋就承认自己是软蛋,怂就怂得有刚一点,别当了又想立牌坊,我院子里的那条狗都比你有血性!我老公丢根骨头给它,它还能感恩戴德,而你贪得无厌甚至还能反咬主人一口!”女主管也特么是气急了,字字珠玑,真是
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现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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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狗血喷头。
她本手艺师傅,脾气一直很暴,属于有理必争到底的性格,在家丈夫支持,婆家宠着,还有娘家托底,说一不二,底气自然足。
左不过是面已逝的老爷子压着,才对聂文彦百般忍让。
其实何止是女主管受了太多气,不计其数的手艺师傅都被聂文彦气炸过,聂氏的根在聂文彦手中早已经烂到底了,他们是可以联手推翻聂文彦。
可是推翻之后呢?
以聂文彦阴狠毒辣的性格必然会疯狂报复,这毕竟是少东留下来的心血,这些手艺人实在不舍让聂文彦这等小人毁掉。
当年若非老爷子一时心软酿就大错,也不至于会落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对此,老爷子生前也后悔过,可他还是愿意相信聂文彦,心中会存有一丝良知,老爷子一生做善事无数,许是看惯了人性的恶,便打心眼儿里不愿面对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居然是恶种。
这毕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孩子。
正因如此,聂南伊才始终没有对聂文彦下死手,老爷子在中间隔着,他们实在做不到那般冷血无情。/手/机/版/无/错/首/发
“规矩,那也是聂氏总裁的规矩!你们果真是要反了,其心当诛!”聂文彦呵斥,他快要被女主管气死了,敢称他为畜生,找死,简直找死!
场面瞬间失控。
忽然
“啪。”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鞋底子,直接扇中聂文彦的左脸,贼特么响。
只见一个小老头儿怒气冲冲地疾步而来,挽起袖子,准备开干。
“七老爷!”
此人正是聂南伊之父聂鸣沧。
亦是聂氏少东聂泊安的生前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