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怜醒来时,看到的是自己家熟悉的天花板,外头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禁伸出手挡住,眯起了眼睛。
我怎么是在家里?我那会不是在一个奇怪的森林里的屋子里吗?牧鹤年呢?我怎么回来的?
间断的记忆在温怜的脑海里试图拼凑起来,但是无果,她并不能从那点记忆里探出什么蛛丝马迹。
阳光正好,她看向床头的闹钟,时间是早上的8点。
早上?难道我记忆的那些,其实都是我在做梦?
接着,温怜唰的从床上坐起来。完了!要迟到了!
她火急火燎的起来洗漱,胡乱拿了几片面包便出门了。
到了店里,怒意满满的李姐立刻将她从她的猜疑中拉回,她的反应告诉温怜,那一切都不是梦。
“温怜!你到底在干什么?昨天店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宋朔辰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到底还想不想干了?!”李姐手猛地一拍前台,桌上的东西因这个力道腾起又落下,如同温怜的心,也猛然一颤。
“李…李姐,意外,这是个意外,就是…”温怜搜刮着脑海里的词汇,想为自己昨天的失职找借口,但是大脑仿佛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李姐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站在那边看着门口声音逐渐变弱的温怜,突然松开了手,叹了口气。
“我知道最近业绩是不好,但你也不能直接把店丢着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吧?”僵持下无果,李姐收敛了点怒意,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李姐…我不是故意的…”温怜低着头,小声的说着,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但是那也不是她想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天内突然两次失去意识,再次醒来不知不觉就第二天了。
“你是这样,宋朔辰也是这样,哎,一个两个的。”李姐摇了摇头,走到温怜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好好干。”
温怜不敢作声,诺诺的挪进了店里。
滴噔!
李姐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提醒音。她掏出手机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接着看向了前台低着头的温怜。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宋朔辰辞职了。店里靠你了,安琳最近也有事,刚好最近客流量也不高,你辛苦点自己干,昨天的事不跟你计较了。”李姐说着,背过手走出了店门,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摇着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
温怜在前台看着李姐远去的身影愣住了。
宋朔辰…辞职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宋朔辰昨天跟他说的话。
‘不要跟我道歉,是我该向你道歉。’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怜满是不解,但是又无处询问。她拿出了手机,拨下了宋朔辰的号码。
嘟嘟的声音之后,传来的只有冰冷的电子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怎么回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店外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宋朔辰靠着墙体,借着建筑物的遮挡隐去自己的身影,视线看向的是店里工作着的女孩,他的眸中覆上一层幽暗。
温怜...
骄阳正烈,繁华的都市中,两人却被明暗分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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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也会动情吗?
牧鹤年在纸上不断的画着什么,杂乱无章,看不出联系与规律。
严宿清说的没错,这个概率实在是很低,据他所知,魍之所以被称作魍,正是因为它暴虐成性,毫无理智,所以才会被划作与鬼怪同称并且流放,即使他是巧合的来到这座城市,为什么这段时间才开始行凶,而又为什么没将温怜杀害。
这是牧鹤年始终想不明白的部分,他能猜测出温怜对魍的不一样性,但是却无法解答出为什么魍会这么做。
他搜查了地府名册,也没有找到宋朔辰这个名字,他又不能找到阎王那边,只会得到一份训斥。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宋朔辰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么,他是不是会再次出现?
本来白净的纸上,笔迹越来越多,到最后,全部被涂画成了一团。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还有那个女人,温怜,也是让他搞不明白的一个人类,她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为什么会让他有不同于他人的感觉?严宿清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特点,所以为什么她在宋朔辰那里是不一样的?
牧鹤年想不明白,索性将笔一扔,将纸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纵身倒在沙发上,手背贴着额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严宿清会有什么线索吗?牧鹤年这么想着,马上又挥手将这片疑云打散。
虽然严宿清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但可不一定什么都会告诉他。
牧鹤年伸出手,掌心朝下,他的视线端详着手心。
他说宋朔辰手沾满鲜血,其实他也何尝不是,虽然是听命行事,但是人类的惊恐与尖叫仍是有带给他些许的影响。
他一直觉得这么久以来,他早就适应了,也觉得自己早已经心如磐石,但此刻的些许疑惑,便让他有些满盘皆输的感觉。
这时,他的手猛然握紧。
严宿清那句‘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在他脑海里回荡。他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还真又被他说到了,严宿清这个人真的是。
他摇了摇头,坐了起来,看向窗外的绿荫,手扶上太阳穴,轻轻地揉了揉。
因为魍的原因,他也有几天没有完成任务了,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手在面前一划,一本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本子浮现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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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店之前那个挺好看的小哥哥呢?”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手中抱着书本怯怯的走向前台,询问温怜。
“啊,你是说宋朔辰是吗?”温怜愣了一下,微笑着回答:“抱歉,他已经辞职了呢。”
眼镜女孩失落的啊了一声,低下了头,语气中带着低落:“为什么呀...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抱歉,这个我也不知道呢。”温怜看着她的反应,心中也有些低落,但还是强忍酸楚回答道。
“好吧,谢谢你。”说着,眼镜女孩走出了店门。
温怜叹了口气,看向外头,外头的人流虽然没之前那么少了,但是也不多,人来人往中,宋朔辰会不会也出现在那里面呢?
他为什么辞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