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娜再次苏醒过来时,是被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熏醒的,那是浓烈到令人呕吐的血腥味。
她急忙打开房门,向外冲去。当她准备下楼时,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差点让她晕倒。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到大殿的时候,她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满地的碎肉,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大殿,正中间是摆放整齐的圆球,也是唯一完整的一部分,卢乌就站在旁边,手中还提着一个,正考虑怎么摆放,便看到莱娜双手捂住嘴站在过道旁,无声地落泪。
他向莱娜表示微笑,便放下了手中的头颅,起身走向大殿的高处。
塞尔斯就侧躺在至高权座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脸色已经惨白,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还坚持微笑着盯着莱娜。
“看来她们准备得很充分啊,用来迷晕你的迷药,还有准备投给卢乌的毒药,以及血界的地图?虽然这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嗯,还有武器,不用没什么用……甚至,还有宝物?小莱娜,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呢?”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杀了她们,你们凭什么杀了她们,她们只是想要自由!有什么错!”
莱娜也逐渐失控,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塞尔斯的差距,那是能凭一口气杀她千万遍的帕基尼殿下,血族的正统继承人。
她就这么嘶吼着质问,即使下一秒有可能也会被杀掉。
“应该让哈伦给她们带的吧,而且用的是我的名义,真不愧是商人啊。”
“为什么?因为我是疯子啊,为什么要杀了她们,因为她们想杀我啊,这个理由够不够。”
塞尔斯突然眼睛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莱娜被巨大的威亚笼罩,瞬间清醒过来。
“那,那她们也不可能真正的杀了你,为什么你还是杀了她们,还这么残忍。你就是恶魔,果然,血族就是邪恶的代名词,你终于还是暴露了本性。”
莱娜不敢再大声的质问,转而变成诋毁,她当然知道塞尔斯完全有理由杀了她们,因为就连她都知道她们曾经谋划过暗杀塞尔斯。
可这件事的最初,是塞尔斯拐卖了她们,让她们离开帝国,来到血族,他囚禁了她们,所以她们才会选择反抗,她们是为了自由而战。
想到这,莱娜突然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莱娜没有选择反抗呢,为什么还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呢,为什么还憧憬着以后的生活呢?难怪古琪玛会说她们不是一类人,一定是这该死的地方,侵蚀了她的灵魂,怪不得卢乌身为人类,会心甘情愿的效忠与血族,她可以死亡,作为人类而死,而不是血族的奴隶,绝不可能。
“你杀了吧,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血族的狗,绝不可能,我要作为人族而死,人类一定会再次战胜你们的,你们这群恶魔。”
莱娜挺直了身板,双眼紧闭着,就这样迎接死亡,仿佛是至高的荣誉。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是恶魔,是的,我是恶魔,你们人族都是好人,就我们该死,如果我当时也像你这么想,我一定也会上战场,去杀了你们这些人类,即使从此之后没有帕基尼家族。”
塞尔斯越说越激动,似乎莱娜的话牵引起了他的回忆,他仅剩银发丝也逐渐向血红蜕变。
“殿下。”
卢乌突然开口,打断了塞尔斯的回忆,发丝又重新变成银色。
“她们不该给小东西也下药的,即使无害,但是对身体不好。这种毒素对卢乌也没有任何用处,至于那些秘宝,连血棺都打不开。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醒了,确切的说,是小东西昏迷的时候。我给过她们机会,我让她们重新回去,可她们依旧选择对我出手。”
“为了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确是我花钱买来的,但是你知道你们原本应该被带去何处吗?帝国王室,很美妙的地方是吧,多令人向往啊,但是你知道,王室多久换一次仆从吗?一周。换掉的仆人哪去了呢?你们有听说过吗?我听说过,我还见过,甚至吃过,你们口中的帝国,会将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换成资源,跟血族换,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帝国神圣而伟大吗?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血族的地界的确不适合人类生活,血气侵蚀肉体,阴寒侵蚀灵魂,但那是在宫殿外,暴露在外界中,整个宫殿都有独特的法阵净化,长久得生活在这里,不仅不会受到侵蚀,甚至会改善你的体质和灵魂,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要让小东西长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到外界去,你们可以死,但他不行。现在,知道了这些,可以请你去死了吗?”
塞尔斯说完这一长段话分了几次,他只是临时苏醒,并没有完全恢复。
莱娜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塞尔斯的话颠覆了她的世界,仿佛曾经一直活在谎言中,顿时感觉到腿软,比刚刚被迷药迷晕还要无力,她跪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反正等会就会死,她不在顾忌什么。
“感谢你照顾小东西,希望下一批能活久一点。”
塞尔斯起身,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击,结果抬起的手被卢乌拦下。
“殿下,恕我失礼了,您不能杀了她。”
塞尔斯一顿错愕,难道又要换新的管家吗?
“我杀谁还需要理由?还需要你的同意?给我个理由,不然你就得跟她一起死。”
塞尔斯被拦下的手并没有放下,他等着卢乌的解释。
“因为,我不想她死。小殿下也需要她。”
看着一如既往严肃的卢乌,今天的严肃似乎又有点不一样,塞尔斯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就在三人僵持的时候。
“小妈妈,你在哪?”
一声童音打破僵局,塞尔斯手一压,大殿里所有碎肉头颅化为血雾,然后凝聚在他手中,连血腥味都一并消除了。
小隐格从过道里走出来,看见了蹲在地上哭的莱娜,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旁,抱住了她。
“小妈妈,抱抱,不哭哭。”
卢乌也收回挡住塞尔斯的手,重新站回塞尔斯身后,他知道,今天这么做,塞尔斯绝对不会放过他。可小隐格的突然出现,让他暂时不至于被塞尔斯处置。
“莱娜,别哭了,把小隐格带回去,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当然,卢乌,我们得谈谈。”
塞尔斯走下至高权座,摇晃着向另一边走去,卢乌看了看塞尔斯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哭的莱娜,他还是走向了莱娜。
“别哭了,带小隐格回去,记住,别再提起今天的任何事。”
卢乌说完便转身走向塞尔斯离去的方向。整个大殿,只剩下莱娜和小隐格,小隐格抱着莱娜,看她一直哭,结果他也哭了起来,两个人儿就这么抱着哭在一起。
帕基尼宫殿,塞尔斯房间。
“卢乌,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塞尔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卢乌,想询问一下卢乌有多了解自己,毕竟作为那个地方来的人,一定很了解自己。
“殿下,我不知道。”
卢乌当然不会回答,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只用听从塞尔斯的吩咐,这是他的职责。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是效忠第一家族,还是效忠那只肥猪?”
塞尔斯的问题很尖锐,如果是其他人,无论怎么回答,都一定会死,没有人会在自己身边留一个敌对势力的棋子,可惜塞尔斯是个例外。
“我效忠第一家族。”
卢乌回答的很干脆,刚刚做出了那样的行为,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死了。
“咦,是这样吗?真是可怜啊,你被抛弃了,第一家族应该会在你身上留下血契,如果没猜错,那应该位于你的心脏。”
卢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明白塞尔斯在说什么,他是第一家族派来监视塞尔斯的,他离开第一家族时,只接到两个命令:监视塞尔斯和服从塞尔斯。他从不会去怀疑第一家族的决策,这就是他身为猎鹰的自觉,可此时,塞尔斯却说自己被抛弃了,这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别露出那种愚蠢的表情,怪不得你有那么强的实力,却还是被抛弃了,你是真的蠢。第一家族绝对不会养一个没有脑子的兵器。我问你,从来到我这之后,还有第一家族的成员跟你对接吗?没猜错的话应该没有吧,你只是他们送我的赔礼。不过我确实需要你,欢迎你的加入,从今天起,你就是第三家族的人了,以后,你的名字是卢乌·帕基尼。”
塞尔斯突然瞬移到卢乌面前,一手握住卢乌左侧胸膛,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知道她们会逃跑,今天让你那么残杀她们仅仅是为了给莱娜看,人类果然是废物的情感生物,即使像你这么强也避免不了。你觉得莱娜有没有资格姓帕基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