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抬眼望去,前方的地下河展开为一个清池,清池中央的方型石台,红裙和白裙的少女正相对而坐。
天使羽翼托起的金色小桌,放着一张棋盘。
两只纤细的手轮流挪动棋子,棋盘旁边居然真的放着一支古老的青铜八音盒,清冽的歌声如同溪水般潺潺流淌。
在两名少女放下棋子,笑意吟吟转过头来的时候,整船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停顿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倾国倾城之姿,也许很多人一生中都不曾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红裙的少女看着他们,轻佻地眨着眼,抬手间的动作都媚态横生,艳丽无匹而另一面白裙的少女却典雅端庄,如清水出芙蓉,一如那锡兰传说中的“天莲花”。
一如镜子的正反面。
“欢迎光临。”
白色宫裙的女人扇动丝绸和檀香木的小扇,掩着嘴低低地笑。
扇子带起的风卷动了地面的玫瑰花瓣。方形的石台,一半铺满红色的玫瑰花瓣,而另一半铺着白色的,金色的桌子放在两种颜色的分界,一如界限分明的地下河两侧。
白色宫裙的女人坐在白色的这边,红色红裙的女人坐在红色的那边,在灯光的映照下,她们肤色明净得像是透明。
没有任何人回答女人的问候,即便是温文尔雅的温森公爵,他是维林诺有名的绅士,但在这一刻,他放弃了对女性的问好,只是默默地站在船尾,看着岸白色的花瓣飞扬起来,像是大雪那样卷向红色的那边,把所有红色都吞没,甚至红裙女人的身也盖满了。
下一顺,红裙女人拿起桌的一枚棋子,轻轻落下。
“啪”的一声,漫天雪片般的白玫瑰花瓣停住了,就像是神明突然静止了时间。
而白裙女人则是低下头来,她看向棋盘的美丽双眼忽然变了,咬牙沉默不语。
这一刻的静默如暴风雨到来前的死寂。
片刻之后,白裙女人眼睛里那股跳脱任性的美暗淡了,她缓缓收起折扇,搬起自己的金色座椅往后稍稍移动了几寸。
一切又动了起来,风起,风向逆反,红色的玫瑰花席卷了一切,吞没了白色,洒入清池。
整个石台被红玫瑰覆盖,就像是铺着红色厚绒的舞台,站在红裙的白色花瓣在一瞬间枯萎坠落在地,碎裂成灰。
也是在这一刻,小船被温和地水流推了过来,船头撞在石台,披着黑氅的撑船人扔掉长杆登岸,揭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赤铜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面具是浮雕的公牛,两侧是狮鹫的羽翼。
“客人,岸吧,她们是白衣和红衣。”
撑船人没有对眼前的场景表现出任何诧异,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撑一艘普通的船到了渡口,通知昏睡的乘客们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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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从魔女开始
安东尼没有说话,他先是抬眼看向了船头的艾德莎,这个女巫在朝着前方跪拜,如同石像一般将额头抵在船板,像是那两个女人最虔诚的信徒。
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又看向了身旁的安妮,却发现她那好看的眼角微微抽搐着,眼神中充满了畏惧,甚至身体都在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怎么了?”
安东尼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
安妮一把拉过安东尼的手,一股巨大的恐惧在她的心头蔓延着:“我见过她们”
曾经的梦境在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那诡异地场景犹如实质一般出现在她面前那片赤红色的海,那一支燃烧的十字架,那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的女人
那空荡荡的广场,那两排高大的凯旋柱吊死的女人
她本以为这只是有着某种特殊征兆的梦,但在此刻,她居然在现实的生活中见到了这两个活着的女人!
她不想下船,却只能在撑船人的催促下,战栗着、亦步亦趋地跟在安东尼身后。
脚下的玫瑰花瓣柔软如地毯,她觉得自己被神秘幽深的香所缠绕,心脏剧烈地跳动。
那香气不是来自脚下的花瓣,而是女人的身体,红裙女人的身馥郁的香气如玫瑰,白裙女人的身则清幽如薄荷。
刚才就是着两个女人身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远远地在小船就闻到了。
而安妮这才惊觉自己为何对这样的香气那么地熟悉、那么地怀念原来她早已在梦中闻过,只是由于两种香气混杂在一起,让她一时没有想得起来。
“你是来赴约的吗?”
红裙女人随意地开口,但她的目光越过了安东尼,紧紧地盯着安妮,锐利的眼神像是在捕食的鹰鹫。
安妮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她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应对这样的场景。
她奉着哥哥的命令来到这里打探消息,但现在看来,却仿佛是一场宿命的重逢。
“不是,也不应该是。”
就在这时,白裙的女人却笑着摇头。
她的笑声很美,银风铃般清脆,用这样的声音说出抱怨的话也让人难以生气:“是正确的人,但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
她看着岸的三个人,完美无瑕的唇边带着一抹捉弄的笑容:“命运这种东西,真是耐人寻味,不是吗?”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下一瞬,走在最前方的安东尼惊讶地发现,自己整个人开始“凹”了下去,但他并没有感受到痛感,就像是自己在使用“无面人”的能力一般。
在队伍最后的温森惊讶地看着自己挚友的身型矮了下去,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变成了一个比他矮了快要半头的女人,有那么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还是这个样子顺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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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从魔女开始
白衣用扇子遮住嘴,轻笑着,目光一闪而灭。
失去了安东尼身体的遮挡,安妮这才不得不抬起头,开始打量面前的两个女人。
白衣的宫装裙是冰雪般的白色,以钻石和白金为饰,两袖是透明的白纱舞袖,可以清晰地看见纱中的双臂曲线柔和,胸口暴露出的肌肤好像敷粉那样洁白。
而红衣的宫装裙则唯有红色,大红色的织锦美如繁花盛放,额前垂着一枚红宝石的坠子,高领把脖子都遮住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们的颜色和性格好像恰恰是颠倒的,真正冷若冰雪的,却是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