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椅中的梁华斜睨马煜鲁元两人一眼,然后轻咳一声,首先打破平静,笑着说道:“有马爷鲁爷这样的英雄豪杰在阵,莫说只有一个公孙无负,就算有十个,又有何惧,我们必定大获全胜的,从此这座城镇就全是家主的地盘了。”
马煜冷声说道:“梁老大又何须谦虚,往我二人脸贴金涂彩,有你们十八金刚,只怕今日我兄弟二人是陪太子读书——敬陪一下末座而已,绝轮不到我们去对付那只‘老燕子’的了。”
他说的是不争事实,董六太爷门下的十八金刚,个个都骁勇善战,这些年来干什么事情都没有令人失望过。
梁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懂得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为人处世若不够圆滑,他就爬不今天这个位置。
他笑着:“不是梁华拍二位爷的马屁,有马爷鲁爷前来助阵,我们就如虎添翼,更加有必胜的把握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响亮,但只笑了几声,便突然停顿,整个人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只见长街的另一端,有一行人踏着古老的青石板走了过来,其中两个抬着一张铺锦垫的太师椅。
一行二十人,步伐迈得十分整齐。
二十个人步调一致,是很有节奏感的,同时也很有威严感的,四十只脚划一的踏下街石,发出“嗖嗖”之声,简直就是虎虎生风,极有气势。
这种气势,大有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
为首的那一个人已到花甲之年,但身材依然很健硕,而且精神奕奕,满脸刚悍之色。
梁华的脸容立刻绷紧,今天要决战的人到了!
看到这个人,连懒洋洋的马煜也不禁挺直了腰板。
虽然他从心里轻视敌人,但是当真正到了要面对敌人的一刻,他却不敢轻视了。
吹牛开玩笑耍嘴皮子是一回事,干起事情来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人的出现,意味着玩命的时刻到了,不到他不收起那一份疏懒之情。
公孙无负毕竟是个有名望的江湖人物,能在江湖中挣得一席之地的人武功又怎会差?!
鲁元本已很紧张,现在就更加紧张,脸色都涨得通红了,连手心都出汗了。
“入云燕”公孙无负终于到了。
两个抬着一张太师椅的背剑汉子迅捷地前,在梁华的对面摆好椅子,然后奔回队列中。
公孙无负大马金刀的坐下。
此刻,恰好是太阳初升的时候,只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万道金光射下大地,满空的片片浮云被染得五彩缤纷。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众人身,但众人却不感到温暖,反而觉得一阵阵寒意袭心头,因为他们即将展开一场事关荣辱的生死大战。
他们感觉到死神正在头顶徘徊,倒下的将有可能是自己,血染长街的将有可能是从自己身体流出的鲜血,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有心情理会阳光是否温暖呢?!
每一个人都变得木无表情,但眼神却是极度凶狠。
公孙无负也木无表情,但是很镇定自若。
他和董六是两种不同的人,董六可以把权力下放给门下,他却不可以,他是个大小事务都要过问的人,他认为只有这样才体现得出至尊无唯我决断的权力,因此他这次更不会例外,亲自披甲阵,指挥这一场决战,同时作为己方最后一个出战的人。
作为己方武功最厉害的人,放到最后一个出战,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他计算无误的话,最后的胜利者将会使自己一方,因为对方武功最厉害的人雁翎金刀董六没有来。
“梁老大,老夫没误时吧?”他的神情很冷漠,说话的语气也很冷冰。
梁华抬头望一望天色,说道:“没有,公孙前辈很准时,现在正好是辰时。”
公孙无负:“但你们已经等了很久。”
梁华笑一笑:“是我们来早了。”
公孙无负知道他在董家的地位仅次于主人董六,是董家的第二号人物,但依然明知故问:“董六呢?怎么不见他的?”
梁华:“家主没来,这一种小事不用麻烦他老人家出马。”
决定双方势力地盘的事在他口中竟然是小事?
公孙无负冷冷一笑,说道:“梁老大,这话说得自大了一点吧?”
梁华一脸肃容:“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公孙无负笑了,说道:“你说的也是,哎呀,如今的董六,不再是从前横刀江湖饮马河川的董六,他现在变得那么怕死,那么不济,不是喝酒,便是逛窑子,哪还敢战场流血拼命,来了也是白来。”
马煜淡然说道:“杀鸡焉用牛刀。”
公孙无负一笑置之,此刻不是打嘴仗的时候,是拼命的时候,说什么他都听得进去,便不管马煜,说道:“梁华,你说这一仗该怎么打?”
梁华:“公孙无负,你是前辈,由你来决定吧。”
两人此刻都收起了虚伪,直呼其名。
公孙无负:“那就承让了,这样吧,咱们各有二十人,就打二十场,直到对方倒下最后一个为止,这就算赢,如何?”
梁华:“简单直接,公平一战,就看谁的武功造诣高,好!”
公孙无负:“老夫还有一个提议。”
梁华一愣:“请说。”
公孙无负:“决战之前,咱们先具书签字,缔约好条款,列明清楚一切,免得到时战胜一方去接管战败一方的财产地盘时遭遇抵抗,弄得满街尸体就不好了,这就违背了我们今天要举行决战的初衷,倒不如现在就来一场兵将不分的大厮杀、大混战来得痛快。”
梁华:“你担心我家家主不认帐?”
公孙无负:“就是。”
梁华不屑:“我家家主是这种人吗?”
公孙无负:“他太狡猾了,你不知道他除了雁翎金刀的称号外还有还有一个‘老狐狸’的称号吗?这个称号不是白叫的,我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况且这样做对你一方也有好处,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梁华:“前辈就是前辈,考虑事情总是如此的细致,周详,我真的要向你多多学习。好,那就各写一份保状吧,不过现在才写,会不会浪费时间呢?”
公孙无负:“不用担心这个,老夫早已叫人草拟好两份保状,只欠双方的签字而已。”
梁华:“原来你早就准备好。”
公孙无负:“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浪费时间。”
梁华:“更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公孙无负:“总之一句话,这趟董六不亲自出马,后悔的一定是他,我现在都已经想像得到他灰溜溜夹着尾巴哭丧着脸离开此地的狼狈模样!”
梁华:“前辈的想像力真丰富,不去执笔写书立著真是浪费。”
公孙无负:“是吗?这么说原来我只是年纪老,但心态还没有老,通常只有你们这般年轻的小伙子才充满了幻想的,脑洞大开的,谢谢梁老大的夸赞。”
两人又变得很礼貌,很虚伪。
梁华:“难得前辈还有如此年轻的心态。”
公孙无负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抛给梁华:“不废话了,请梁老大过目审阅。来人,把笔墨送过去给梁老大用。”
“不用这么麻烦了。”
梁华说完,打开纸铺在膝盖,然后咬破手指,眉头也不眨一下以自己的鲜血签自己的名字,卷抛回公孙无负:“到你了。”
硬生生咬破自己手指以血签字,没有刚强凶悍的勇气是做不到的。
公孙无负皱一皱眉头,输人不输阵,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的气势盖过自己,他一言不发,也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签自己的名字,然后卷抛给梁华,说道:“手续办妥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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