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门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叫:“高鹏——!高鹏——!”
好熟悉的声音!
高鹏先是一愣,接着兴奋得跳起来:“是老狐狸!老狐狸——!老狐狸——!”
他把儿子交给林雪,向着大门飞跑而去,一边跑一边穿鞋,样子有点儿狼狈,林雪高欢笑着跟在后面。
大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老者,他那孤独的身影斜斜地投在门槛。
他正是高鹏牵肠挂肚的人——董六。
他显得是那么的疲惫,憔悴,落魄。
曾经叱咤江湖显赫一时在快活林身居要职人称太爷的董六,此时此刻竟然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而导致他落得如此境地的就是他效命的快活林,实在有点儿讽刺。
高鹏见了他这副模样,心里感到一阵酸楚,又一阵内疚,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绝不会有这样的收场,落得如此田地,眼里立时涌现泪光。
两人悲喜交集的拥抱在一起。
任何语言也难以形容两人此刻激动无比的心情。
高鹏:“你没有死,太好了!”
董六:“死人又怎会站在你面前?哈哈哈——!”
高鹏:“这是怎么一回事?”
董六:“我颈的人头还在,就是这么一回事。”
高鹏:“我们根本就没有杀人,根本就不需要负责任。”
董六:“但嘴巴在人家身,是非曲折,随他们说的,我能够全身而退,是因为少主有一颗明镜般的心,喂,两个大男人这样拥抱在一起不雅观吧?”
两人笑着分开。
高鹏:“老狐狸,你要老实说,秋姐如何处罚你?”
董六:“就是这样处罚我,完好无损的出了快活林。喂,有你这样待客的吗,水都尚未喝一口,屁股尚未沾椅一下,就站在门外问长问短的,怎么,真的打算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高鹏笑着:“请,六爷。”
董六:“这还差不多。”
林雪带着高欢到了。
高欢:“六伯伯。”
董六慈祥一笑:“欢儿好。这位姑娘是——”
高鹏:“林雪,这位是六哥。”
林雪:“见过六哥。”
董六下打量着:“好标致的姑娘。高鹏,你真有福气。”
高鹏推了他一把:“少说废话,进去坐吧。小雪,快去泡茶,免得他说我们怠慢了他六爷。”
两人到厅里坐下。
高鹏迫不及待:“快说说情况。”
董六:“那天我和他们三个都被关押起来,今天早少主放了我,但不许我再回快活林,我已不是快活林的人,自由身了。”
高鹏:“理由呢?”
董六:“证据不足。”
高鹏:“那三个人呢?”
董六:“听说被撤了职务。”
高鹏:“总算秋姐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老狐狸,那天你是如何知道老山芋被杀的?”
董六神秘一笑:“那天碰巧我也去拜祭老主人,比你晚了一点时间,所以见到老山芋被杀的情景,我顾不其他就去追凶手,可惜追不到,便去少主那里准备禀报这事,没想到听见他们诬陷是你杀人,我便知道事态严重,就将事情揽了下来,先让你脱身,其他的顾不了。”
高鹏感慨说道:“如果没有你的碰巧,就没有我的洗脱嫌疑了,他们的阴谋就会得逞了。”
董六也是满怀感慨:“现在的快活林已经不是以前的快活林了,老主人在世时,无论是身居高位的还是地位低微的,个个都肝胆相照。”
高鹏:“正如你我一样。”
董六:“你知道吗,这几年来,各院各堂的大头目陆陆续续地均被撤换掉,跟随老主人打拼天下的那些人都进了元老院颐养天年,不许再担任任何的职务,快活林彻底变掉了!唉——!”
他满怀唏嘘地长叹一声。
高鹏:“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交替转移之时,一定会换人的,这是必然的规律,秋姐这样做无可非议,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巩固权力,没有人动摇得了她的统治地位,危及得了她的无权力。”
董六说道:“说下去,听听你的高谈阔论。”
高鹏颇有感触:“谈不什么高谈阔论,试想一下,部下的资历比你深,名望比你高,威信比你大,你会不会投鼠忌器畏手畏脚不敢大展手脚?这就危害到你的管治权,你只有扶植另一批人来抗衡,然后找机会逐步剥夺元老们的实权,架空他们,着人替代他们的位置,直至替换所有的位置为止。”
董六点着头:“对,少主就是这样做。”
高鹏:“这样既可以安抚元老,又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和平地各取所需各有所得,让新人抗衡旧人时又让旧人钳制住新人,平衡两方的力量,形成安定团结的局面,那么你就能完完全全掌控住大局,没有人敢挑战你的权威,至于台底下的暗中较量,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董六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在我的地盘时候何尝不也是这样做,可惜少主起用的这一批人当中,有部分人心术不正,对名利看得太重。”
高鹏:“良莠不齐是正常事,马有优劣之分,人当然也有优劣之分了。”
董六:“对,说得对极了。”
高鹏:“老狐狸,接下来有何打算?”
董六:“准备浪迹江湖。,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吧?”
高鹏:“这里就有你的容身之地。”
他想起昨夜朱秋玲说的一句话,继续说道:“有人说我这里太冷清了,你不嫌弃吧?”
董六:“当然不嫌弃,如果你不收留我,我也打算赖死不走的了。”
高鹏:“好你一只老狐狸。”
董六爆发出一串大笑声。
高鹏:“你已经有了狐狸窝,下一步怎么办?”
董六:“我咽不下那一口鸟气,想和你一道找出快活林的奸细除之而后快。”
高鹏:“昨天……”
董六:“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高鹏:“你变得倒挺快的,昨天一个样,今天另外一个样,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董六:“我在来的路仔细想过了,我是老主人的旧部,他奶奶的,我不能忘本,更不能让那些宵小毁了老主人的心血结晶!很久没见过东楼那家伙了,他怎么样?”
高鹏:“他回了他的狗窝里,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小雪,带着欢儿进入秘道,等我们回来才出来。”
林雪点一点头,抱着高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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