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马上就要倒计时了!”
古霍和江直合力把一个巨大的烟花搬到山丘下的空地上,点燃。
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绽放。
岑姝懒懒地靠在陆肆的怀中,唇瓣是艳丽的红色。
“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天天开心呀!”
古霍狠狠揽住江直的脖子,咧嘴一笑。
范可抱着施菲,不停地换着姿势拍照。
“切,真是小屁孩!”岑言煜咧嘴嘟囔了句,脸上却染上了笑意。
陆淼面无表情地望着在头顶盛开的烟花,黑色的眼眸微闪,唇瓣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岑姝抬眸看向陆肆,轻声道:“新年快乐~”
陆肆垂眸,望着少女的杏眸,喉结滑动,嗓音微沉,“新年快乐。”
岑姝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陆肆,那双深邃的墨色眸子里,岑姝看到了自己。
岑姝心尖微动,伸手拽住陆肆的衣领,唇瓣轻轻印了上去。
“哦~岑姐好霸气!”
江直在小山坡下面,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么唯美的一幕,吹着口哨,掏出手机就是三连拍。
岑言煜在一旁看得又是心头一哽,但莫名没了刚才那种憋屈,反看陆淼,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岑言煜莫名有些爽。
啧,新年可真快乐呀!
烟花盛宴终于在凌晨两点结束,陆淼负责将两名女孩回家,古霍就干脆去江直家借宿。
后半夜,鞭炮的声音一直不断,市区不能放鞭炮,有些人家甚至买电子鞭炮来放。
宾利车缓缓地停在岑家别墅前。
“回去注意安全。”岑姝下车,绕到驾驶座的窗旁,嘱咐道。
陆肆摇下车窗,轻轻颔首,“快进去吧,外面冷。”
岑言煜站在不远处,看着腻歪的两人,扯了扯嘴角。
“好。”岑姝抬手,动作十分自然地将陆肆唇角的淡红色唇膏抹去。
陆肆眸光微暗,嗓音沉了几分,“嗯。”
岑姝跟在岑言煜身后走进别墅,陆肆看着岑姝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里,这才踩下油门。
客厅的灯没有关,电视里还在上演着春晚的后半场。
柳莲她们都已经睡了,只有岑沁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红酒,岑沁似乎有些醉了,看到两人回来,笑道:“我以为你们要玩通宵呢。”
“小姑,你到底喝了多少啊?”岑言煜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桌上空了的红酒瓶,眉头微皱。
岑姝脱下外套,懒懒地坐在了岑沁身边,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你小姑我可是千杯不醉,这一瓶算什么?”岑沁眼眸微醺,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凑到岑姝身侧,嘿嘿笑了声,一手挑起岑姝的下巴,“小狐狸,你这是又去吃冰糖葫芦了?好吃吗?”
岑言煜心惊肉跳地看着岑沁的动作,她这样,应该会被姝姝打死的吧!
岑姝面无表情地看着岑沁耍酒疯,“挺好吃的,QQ软软的,小姑不会没吃过吧?”
岑沁:……
杀狗还要诛心。
岑沁抱着岑姝嘤嘤嘤了起来,“小狐狸,你好过分哦。”
岑言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是明天岑沁酒醒了,知道他看到了她这幅模样,他会不会岑沁打死?
“姝姝,你跟小姑聊,我先睡了。”
为了小命,岑言煜决定先走为妙。
“好。”岑姝点头。
楼上,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岑姝垂眸看着岑沁,道:“现在没人了,别演戏了。”
怀中的岑沁身体一僵,嘿嘿笑了声,趴在靠枕上,眼底哪里还有刚刚迷蒙,尽是一片清明,撩了撩长发,“都说了老娘千杯不醉,还不相信。”
“聊的怎么样?”岑姝起身倒了杯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问道。
岑沁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手却落空了,只见岑姝漫不经心地端着杯子,轻轻抿了口。
“我还以为你给我倒的呢,小狐狸,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岑沁撇撇嘴,嘟囔道。
“你老吗?”岑姝轻挑眉。
岑沁楞了下,没忍住,捂唇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看起来是聊的挺好。”岑姝润了润喉咙,瞥了眼岑沁说道。
“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岑沁的笑容淡了几分,轻叹了口气,“聊了,也就那样吧。”
晚上,她和岑逸青聊了很多,但大多时候都是岑逸青在劝她,让她回家,不嫁人也没有关系,他这个做哥哥的可以养她一辈子。
岑沁端起高脚杯,神情与平日的潇洒恣意不同,带着些许落寞,“如果十年前我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动的不行,可我现在却没有多少感觉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当年,因为柳莲篡改了她高考志愿,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在京城打拼,她去餐馆当过洗碗工,也曾经被小偷偷走了一个月的伙食费,馒头配咸菜吃了一个月……
岑沁说这些的时候,眼角微微湿润,“后来我开了自己的美容院,在京城买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还买了辆车,提车的那天,我开到京城大学的门口转悠了一圈……”
“这么多年,我连听到这四个字都不行,等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进去看看我曾经错过的学校时,却发现,京城大学如果没有校园卡,是进不去的,哈哈哈,好笑吧!”
岑沁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笑着笑着就哭了……
小时候,岑沁还不记事,这件事还是岑逸青当笑话说给她听的,说,在岑沁小时候,岑逸青独自在家带妹妹,看到柳莲酿的米酒馋的不行,就偷偷摸摸倒了一碗,秉着有福同享的原则,岑逸青给岑沁抿了一筷子。
谁知道小岑沁嘬了一口,瞬间就倒下了,睡了一天一夜。
“据说当时你爸都快吓死了,哇哇哭了好久……”岑沁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格外落寞,“可是,那都是从前了啊!”
现在的岑沁,千杯不醉,盔甲披身。
岑姝感觉肩膀一重,垂眸看着岑沁,她似乎有些醉了,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的事,眼泪不停地流着,格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