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下意识看了过去。
却见她刚刚躺着的台子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玩偶,玩偶看起来十分精致,眉眼与她十分相似。
玩偶的头顶绑着一根皮绳,正是那次岑姝随意给她的那根。
“替身玩偶!!!竟然是替身玩偶!!!”
显然,殷水生也看到了这个玩偶,眼睛里面依旧充满不敢置信。
替身玩偶这种东西一般很费玄师精气,鲜少会有玄师为她人制作。
况且以殷水生的警惕程度,一定能察觉出端倪,除非在很早的时候,岑姝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替身玩偶和岑雪接触久了,沾染了岑雪的气息,已经和岑雪融为一体。
因此殷水生才没有察觉出来。
至此,殷水生依旧不敢相信,他所有的计划竟然会败在这么一个破玩偶。
殷水生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身的疼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的玩偶,漆黑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癫狂。
“岑姝!!!”
没了!
一切都没了!
他布局了近三十年的计划,全部毁于一旦,殷水生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
岑姝,死!!!
殷水生仰天怒吼了声,原本还在水中游动的黑蛇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起来,进入殷水生的体内。
岑姝眸底闪过一抹凝重,脱下手腕的珠串丢给岑雪:“戴着它,躲远点。”
岑雪连忙接住戴在手,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岑姝:“姐姐,那你呢?”
岑姝没说话,而是轻轻推开了岑雪。
殷水生的身体此时已经彭脏的到极限,无数白色和黑色的东西在他皮肤下游动。
岑姝指尖微动,可精气枯竭,脉络凝滞带着些许痛意,早在来这里时,她就耗费了所有精气。
岑姝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说:【小花。】
【宿主,小花在的。】光圈跳到岑姝肩头,轻轻蹭了蹭岑姝脸颊。
岑姝甚至连抬手摸摸它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墙壁,嗓音带着些许遗憾;【你可能要去找新的宿主了。】
岑姝话音刚落,小花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洞穴开始摇晃起来。
只听闻一声巨响,一道如白昼的光芒猛地冲向岑姝。
【宿主!!!】小花尖叫。
岑姝敛下眸,杏眸眸底闪过一抹内疚,她好像又要食言了。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猛地扑向了她。
怀抱温暖炽热,是她无比熟悉的清冽冷香。
岑姝胸口一滞。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男人温柔到极致的叹息声。
“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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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家长们不要挤,给考生们让出通道,谢谢大家的配合。”
宣城一中门口。
安保人员拿着大喇叭站在板凳维持秩序。
夹杂着暑热的风拂过,将挂在校门口的横幅吹地猎猎作响。
——三年寒窗,在此一搏,九经沙场,凯旋而归!
岑姝背着包,出示准考证和身份证,随即走进了校园内。
高考考场都是随即安排的,古霍几人都没在一中。
林岚和岑逸青特意推掉了工作,想要送岑姝来参加高考,被她拒绝了。
岑言煜在m国,特意熬着夜给她打了通电话。
明明她才是参加高考的人,可似乎其他人比她还要紧张。
来到教学楼,此时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每个考场门口等待检查,金属探测器时不时地发出‘滴’的一声响。
岑姝并没有急着进教室,而是走到一个没人,监控也看不到的角落停下了脚步。
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指大般的娃娃。
岑姝咬破指尖,在娃娃额间轻轻一点。
娃娃逐渐幻化成荣梦的模样。
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十分青春。
荣梦从岑姝手中接过准考证,眼底闪过一丝水光。
“去吧。”
去参加考试,为这么多年的努力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荣梦咬了咬唇,抬头望向岑姝,前几步,轻轻拥住了岑姝:“姝姝,谢谢你。”
她不知道岑姝发生了什么,可是自从那次岑姝请假回来之后,比原先更不爱说话了,沉默到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看向她的目光温柔慈悲,却让荣梦感到害怕和疏离。
岑姝没有说话,抬手轻轻拍了拍荣梦的肩膀:“去吧。”
荣梦点点头,拿着准考证转身离开。
岑姝站在原地,望着荣梦离去的背影,慢慢地敛去脸的笑意,侧脸隐没在教学楼的阴影中。
高考两天。
却是决定这么多考生命运的两天。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岑姝提前半个小时交的试卷,监考老师是宣城一中的老师,认识岑姝,见岑姝提前交卷,还有些担心,反问了一句,“同学你确定要提前交卷吗?”
岑姝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老师这才没法,收了试卷,将身份证还给岑姝。
走出学校,迎接了不少家长的视线。
岑姝淡然地走出了人群,将众人的窃窃私语抛在了耳后。
宣城一中对面就是小吃街,往前再走一会,岑姝看到了一对老夫妻摆的馄饨摊,岑姝愣了愣,在不远处驻足了许久,收回了视线。
小吃街尽头有棵巨大的樟树,树干很粗,看起来有些年岁。
巨大茂密的树冠几乎要将毒辣的阳光全部遮挡住。
樟树下,少年双手插兜,穿着三中的校服,看向岑姝这边,桃花眼中带着温和的笑。
就连唇角也没了往日的少年桀骜。
看起来…就是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岑姝走到少年身边,懒懒地倚着树干,垂眸。
“抱歉,那天没来得及。”
风徐徐吹来,带着夏日特有的暑热。
陈七昂,亦或者是陈无常说道。
岑姝没说话。
那天的怀抱,岑姝知道是属于谁的。
她再次醒来,是在陈万家的民宿,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陈万小心翼翼地来敲门,见到岑姝还有些惊讶。
当岑姝问道他来干什么的时候,陈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抱歉啊岑小姐。”
陆肆好像失踪了。
就是字眼的意思,民宿的老板和陈七昂都不记得曾经在陈家村见过陆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