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这个病娇杀手不太冷:14解药(1 / 1)远山含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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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整整下了一夜,苍山染白,雁雪纷纷。

画窗之内,耿青看着季珩望着手中一支陈旧的云舒珍珠卷须簪子出神许久。桌上是王妃留下的信。天一亮,爷便出门去了。

今日朝廷休沐,身为太医院御医的张正则百无聊赖,早起在自家府院里扫雪。平时总是伏案研究医书,对肩颈十分不利。因此,他无事可做时,常常找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或浇浇花或除除草的,同僚总说他二十岁的年纪五六十岁的心。

昨夜盛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晨起便见屋顶树梢都披上一层白雪。院落里的草木都染了霜雪,一时间使人心情愉悦。他起了兴致扫雪,他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身边都是些知天命年纪的同僚,难免沾染些闲适随性的意味。外人看来,他清净散漫毫无进取之心,他自己倒乐在其中。

张正则命早起的下人把府门打开,把雪清出去。门外兀立一男子,吓他一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一亮就守在门口的季珩。

张正则赶紧放下扫帚三两个大步出门迎他。“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初雪是最寒凉。你大病初愈。不可轻待。”张正则医者惯性拿手搭在季珩脉上。“脉象倒并无大碍了,只是你这手也太凉了。快进来。时千,拿个手炉来。”

季珩由着张正则推他进府,张正则平日里也是这样的热心肠,知他的血腥肮脏过往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说医者仁心,我救治身体,不做审判者。

季珩在张正则的催促下喝完了他嘱咐下人煎好的参桂姜枣茶,张正则看他喝完了才放心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今日休沐,不在家照顾王妃,怎的有空来找我?”

“为昨日所说的事情而来。”季珩抬眼看他,虽然仍旧是一张冷冽寒凉的脸,但提到她,他还是几不可见地露出了些担忧之色。

“这也急不得的。”张正则放下茶杯劝他,实际上,这十分棘手。

“晚一日,我心难安一日。宁嘉,你且与我说说。”

“这南疆奇毒蔓魂草,根据中毒者身体情况不同有不同症状。昨日看王妃境况,天山雪莲并不能压制毒性一年。王爷需得尽早寻到季味药引。”张正则浅酌一口茶水,“我翻阅了许多医书,终于找到解蔓魂草毒的法子。蔓魂草的毒要四味药材才能解,雀舌、稚血、鹿心、南海鲛珠,哪样都不好找,先说这雀舌,雀需是刚诞出母胎之雀,完整取舌,伤一分便无用。稚血需天青崖上以凌鹫花为食的稚之鲜血入药才有效果。还有天寒地冻的哪里去寻鹿。也就只有沈将军府上那只瑞鹿可以用上,可这瑞鹿是沈将军十岁那年救过她命的灵物,怕是不会轻易予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这最重要的南海鲛珠只有南疆皇室才有,前两年你重创南疆各部,现在他们对你都心有余悸。”

季珩凝神听着,唇抿着,看不出情绪。

他想起昨夜她看雪时的模样,她那样恋栈红尘的人,对世界充满了眷恋与向往。

张正则见他半晌不言语,这解蔓魂草的毒尽管费尽周折也未能确保成功。偏偏中毒的又是王妃,张正则虽没心仪过谁家女郎,但见喜怒不行于色的王爷也面露愁色,想必是十分担心王妃的。

张正则朝堂上见过许多表面殷勤,背后捅刀的,他反倒喜欢与冷冰冰的季珩亲近,他不在乎别人说他攀附权贵,只因他知晓季珩一身硬骨头,疏离而冷淡。

同在仕途,同朝为官。张正则顶不喜欢其他同僚那些拉帮结派的做派。他专攻典论,往后大抵入太医院,其他同僚知他那清水衙门没甚权利也不太爱搭理他。季珩虽不怎么刻意与他交好,但在这许多同僚中,也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例如季珩遇着医典孤本会买回来赠予他,嘴上还说着怕他往后医术不精还没往上爬就给贵人们赐死了。

张正则把思绪拉回,默然品茶。

“宁嘉,往后若再见她,不要称她王妃。她,不愿嫁我。”季珩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对面的张正则却惊掉了下巴。所以,曾经冷酷无情的杀手,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冀王,被拒绝了?!

饶是内心早已惊涛骇浪,面上他仍是不显。此时,最好的反应应该是沉默。

季珩只喝茶不言语。张正则知他在想什么,大婚那日虽消息封锁严密,他也仍是听到某些风言风语,说沈栖禾沈将军在那中毒王妃逃婚后为保季珩颜面,穿上嫁衣替嫁。谁知季珩一整夜半步未踏入新房,沈栖禾枯坐一夜,天明自己换下喜服回去她镇国公府。她自那日告假在家,再未出门,至今日,也有四五日光景了。视沈将军芳心如草芥在前,不顾她颜面扫地在后。这沈将军想必是恨他入骨了。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季珩旋即起身告辞,张正则亦行礼别过。为了心上人,季珩此去,也不知会受怎样的磨难。

送走了季珩,张正则到藏书阁翻阅医典,想看看这蔓魂草有没有其他解法。正专注翻阅着,时千匆匆进来。

“何事,怎么急匆匆的?”张正则眼还看着书,但听时千步履匆匆,就知也许是紧急事件。

“少爷,镇国公府拜贴请您上门问诊。”时千自小就跟着张正则,在他与父亲母亲住在一起时就是他的伴读,所以习惯称他“少爷”,他前两年御试夺得典论魁首,自然赐封太医院御医,也就搬出来自己住了。他的母亲陈氏常常念叨着这府院太大太空了,缺一个女主人。

时千递上信笺,撒金粉的素色信笺陈明请他府上问诊之事。落款是沈栖禾,信笺的字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端秀眷雅,而是笔酣墨饱、行云流水。张正则不记得自己这太医院吊车尾御医如何能得战功卓着的沈栖禾沈将军请诊,往日见她总是英姿飒爽,剑眉星目在她姣好的脸庞上点染出一般女儿家没有的落拓。一般闺阁女子都少有与男子交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请他一个前程渺远的御医问诊深夜问诊,不得不说,他这次没猜透这沈将军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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