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的院门关着,门外站着四个侍卫。手机端
谭为琛言明来意,两个侍卫嘀咕了几句话之后,一个侍卫轻轻推开一扇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门很快被轻轻关。
不一会,门开了,侯公公走出门来。
“侯公公。为琛给侯公公请安。”
“跟我用不着客气,为琛公子,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侯公公用双手托住谭为琛的双臂。
“王爷和欧阳大人让为琛先行一步。侯公公,我们找到代王弄丢的两车库金库银了。”
“我明白了,我现在去禀告皇。”
“现在禀告皇,会不会惊了皇?”
“不会,皇已经发话了,只要朱祯、欧阳大人一到,马山叫醒他。快随我进去。”
魏知府和秦顺在门外候着,谭为琛跟在侯公公的后面朝里走去。
穿过一个长廊之后,侯公公在正殿东窗户外轻轻敲了三下。
不一会,窗户里面传来皇的声音:“侯公公,是不是七王朱祯和欧阳若愚回来了?”
侯公公小声道:“回皇的话,代王弄丢的库金库银已经找到了,为琛公子已经带着库金库银回来了。”
“来人,开殿门,掌灯。侯公公,你把朕的外甥领进正殿候着。”
这是皇第一次称谭为琛为“外甥”。
不一会,正殿和东偏殿里面的灯都亮了。正殿的门同时被打开。
侯公公将谭为琛领进正殿。
东偏殿的门开着,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正在伺候皇穿衣服。
很快,皇迈着方步走出偏殿。
谭为琛前几步,拎起皮袍的下摆,噗通一声,双膝着地:“为琛给皇请安,深夜叩门,惊扰了皇,请皇赎罪。”
皇走前来,用双手扶起谭为琛:“琛儿,快坐下说话。”
在御案前面东西两边各有一排太师椅。
皇拉着谭为琛的手,示意他坐到太师椅。
待皇坐下以后,谭为琛才坐下,他显得很拘谨,因为皇的太师椅紧靠着他的太师椅。
侯公公站在皇的左后侧。
“启禀皇,王爷和欧阳大人已经找到了代王在盂城驿站弄丢的两车库金库银。”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呢?”
“回皇的话。库金库银藏在扬州翟廷府的密室里面。翟廷勾结盂城驿驿丞董家昌,里应外合,盗走了两车库金库银。王爷和欧阳大人让为琛和扬州知府魏能焕带着库金库银先回京城复命。”
“魏能焕呢?”
“回皇的话,魏知府在殿外候着。”
“侯公公,传魏能焕。”
侯公公走出大殿,不一会,侯公公领着魏能焕走进大殿。
“扬州知府魏能焕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魏能焕起身,站在谭为琛的旁边。
“东西现在何处?”
“回皇的话,东西在殿门外。”谭为琛道。
“侯公公,让他们把东西搬进来。”皇道。
侯公公走出殿门。
不一会,二十四个侍卫抬着木箱走进正殿,将箱子摆成两排。然后退出殿门。
谭为琛站起身走到一个木箱跟前:“皇请看,这些新封条是为琛离开扬州的时候,王爷刚贴去的,这些旧封条是代王起运的时候贴的。”
皇站起身:“这些箱子是国库专门用来装运库金库银的箱子。”
魏知府一一撕开封条,打开锁,打开盖子。
皇走到装有金锭的木箱跟前,拿起一个金锭看了看,又从旁边的木箱里面拿起一个银锭看了看。然后将金锭和银锭放回原处:“侯公公,你现在带人大瀛台去,把代王带到勤政殿来。”
“老奴遵命。”侯公公转身准备走出殿门。
“侯公公,请稍等。皇,为琛想随侯公公一同前往。”
“行,快去吧!”
侯公公走出殿门,谭为琛跟在后面,两个人走出勤政殿的大门,右拐朝瀛台走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谭为琛朝秦顺招了一下手,秦顺跟了去。
从勤政殿到瀛台,一路没有人阻拦。侯公公是大内太监总管,所有太监都归他管,谁敢拦他呢。不仅如此,侯公公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太监不笑脸相迎、恭敬之极。
所以,也没有一个人阻拦秦顺。
三个守卫领着侯公公一行三人走进黑暗的通道,一个侍卫提留着灯笼,两个侍卫搀扶着侯公公。另外两个守卫一路小跑。侯公公一行三人走进最后一道门的时候,两个守卫已经将牢门打开,将代王架出了牢房。
代王刚从睡梦醒来,他睡眼朦胧,摇摇晃晃地迈着小步,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你们这是要把本王带到哪里去啊!”很显然,代王在睡觉之前喝了一些酒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楚。
谭为琛冲了过去,秦顺紧随其后。
地有点潮湿,青石板还有点滑,大概是谭为琛跑得太快,结果是脚下一滑,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在地。
侯公公一边走一边喊:“小心地滑小心地滑。”侯公公第二个滑还没有说出口,谭为琛已经摔倒在地。
秦顺紧跑几步,将谭为琛扶了起来,
谭为琛站起身,手全是污水,他将手在墙抹了几下,结果越摸越黑。因为墙在往外渗黑水。
谭为琛在身抹了几下,然后继续超前跑去。秦顺想扶着他,但由于谭为琛的速度太快,所以,只能跟在后面。
前面只有一点微弱的灯光,三个人影慢慢朝谭为琛走来。
谭为琛还听见了代王几乎绝望的哀嚎:“你们这是要把本王弄到什么地方去啊!想让本王死,在酒里面放点东西嘛,给一条白绫也行啊!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几个月,再坚强、再乐观的人,心里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十八年前,父亲和母亲也曾有过和代王一样的经历,母亲最能理解代王的心情,所以,母亲最关心代王现在的处境。
听到代王的话,谭为琛泪如泉涌他不敢想象,这些日子,代王是怎么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的。
在距离三个人影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谭为琛甩开双臂,一口气冲到代王的跟前,紧紧地抓住代王的手:“十三舅,您看看我是谁?”
通道里的光线太暗,代王是没法看清楚谭为琛的脸的:“你你是谁啊?”
一股酒气直往谭为琛的脸扑昨天晚,代王一定喝了不少酒。
“十三舅,我是为琛啊!”
狱卒将手的宫灯高高举起。
代王睁大惺忪的眼睛,看了看谭为琛:“你是为琛?你当真是朱桂的外甥为琛?”
代王有点认不出谭为琛了,这也难怪,其一,代王喝了不少酒,神智有些不清其二,谭为琛从应天府到京城来,又马不停蹄从京城赶往江南,紧接着又从江南赶到京城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他的胡须已经长出来许多,再加风吹日晒,一脸的风尘,哪还是代王印象的那个眉清目秀、英气俊朗的谭为琛。
“十三舅,我当真是您的外甥为琛啊!”谭为琛从腰拿起九龙佩,“舅舅,你还认得这个九龙佩吗?”
代王拿起九龙佩看了看,他终于认出了谭为琛,他一把将谭为琛揽在怀:“为琛,你真是我朱桂的好外甥,朱桂在这里谢过皇,在杀臣弟之前,还能让臣弟见一面亲人,臣弟感激不尽、虽死无憾了。”
侯公公走到朱桂的跟前。
朱桂看到了侯公公:“侯公公,您是来送朱桂一程的吗?”朱桂松开谭为琛,突然跪在地,双手扶地:“臣弟叩谢皇隆恩。朱桂能见到皇姐的儿子为琛,心满意足。臣弟拜别皇兄。下辈子,朱桂还为皇兄做事,绝无半句怨言。”
“快把代王扶起来。”侯公公道。
两个守卫将朱桂扶起来。
“代王,皇让老奴和为琛公子来接殿下去面圣。”
“皇要见我?”
“对!王爷,您听清楚了:七王和欧阳大人奉旨前往扬州,他们在翟府找到了代王弄丢的十二箱库金库银,翟廷和盂城驿的驿丞董家昌内外勾结偷了两车库金库银,代王,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面怎么会知道时辰呢?”
“现在是子夜时分,七王和欧阳大人派为琛公子先行一步,为琛公子心系代王的安危,星夜兼程,进城之后直接进了皇宫。”
“十三舅,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我和侯公公是来接您出去的。”
代王热泪盈眶,再次把谭为琛抱在怀:“为琛,你真是朱桂的好外甥啊!”
“十三舅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娘要是知道舅舅平安无事,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走,朱桂现在随为琛去拜见皇姐。”
“代王请稍安勿躁,老奴要先安排代王去沐浴,换一身衣服,然后去见皇,最后才能到太子殿下府去见昌平公主。”
“行,朱桂听侯公公的安排。”
风雨歇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