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 老祖宗前脚离开林蕴姗后脚进门(1 / 1)齐云久枝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老爷早该想到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肯定会站在林蕴姗母子一边。”

“之前,林蕴姗母子肯定在老太爷、老太太跟前说了不少蛊惑的话。”

“老爷是知道的,老祖宗在血统是不会含糊的,林蕴姗母子利用的是这一点。”

“只是有一件事情,昌平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情?”

“林蕴姗母子竟然知道为仁是刘家堡李铁匠的儿子,他们还知道李铁匠的女儿李婉婉是秋云和老爷的女儿。这么隐秘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爹娘是怎么说的呢?”

“三天以后,如果老爷醒来,他们把为仁的事情交由老爷处置。”

“如果老爷三天以后还没有醒过来,他们让为仁和秋云滴血验亲。”

“如果为仁不是谭家的种,那让他哪来哪去。把为义扶大当家的位子。”

“他们这是痴心妄想,别说我们有了琛儿,是没有琛儿认祖归宗这档子事情,也轮不到为义做大当家,他们也休想把为仁赶出谭家大院。”

“国凯早把为仁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像为仁这样的儿子,越多越好,像为义这样的逆子越少越好。”

“昌平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为仁打理谭家的生意,国凯的身体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是啊!为仁让老爷省了不少心。”

“我养了为仁十六年,他孝敬你我,孝敬老祖宗,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谭家的事情,咱们能做那没良心的事情吗?”

“秋云要是听见老爷的话,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昌平,这次面圣,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皇很喜欢琛儿,他打听了琛儿一些事情。”

“皇希望琛儿能为朝廷做事,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好男儿应该做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

“这可是皇说的话。老爷,这些年,你从不鼓励孩子们求取功名,是不是因为十九年前那场变故啊?”

“经历过十九年前的那场变故,国凯对官场和仕途是有些厌倦了,但孩子们走什么路,这要看他们的造化和能耐了。”

“昌平是知道的,国凯并不曾在孩子们面前流露过半点厌倦官场的话。”

“国凯不止一次跟国栋说过,只管教孩子们,切莫将消极颓废的情绪传导给孩子们。”

“国栋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国栋虽然无意于仕途,但绝不会阻挡孩子们求取功名,这个分寸,他还是能拿捏得住的。”

“老爷所言甚是。”

“昌平是怎么想的呢?”

“昌平没有老爷想的深远,既然皇已经开了金口,如果琛儿也有这样的志向,那昌平随他的心愿。”

“琛儿是怎么想的呢?”

“这次应天府之行,来去匆匆,昌平还没有机会和琛儿说这件事情。”

“不过,昌平从程班主的口得知,琛儿从小爱,他和老爷一样,一有空看书,晚睡觉之前一定要看一会书,他现在竟然有一箱子书。”

“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见到喜欢的书,他买下来。”

“在普觉寺,悟觉住持教授琛儿很多东西,老人家从三岁开始教琛儿认字、写字了。”

“琛儿和国凯年轻的时候一样。”

“是啊!当年,如果老爷不勤奋,也不会在殿试暂露头角,更不会有你我的今世之缘。既然琛儿有如此的天分,老爷让琛儿去试试吧。”

“如果琛儿决定走仕途,那要做好笑对谗讥,看淡荣辱的思想准备。”

“这老爷不必担心,你我都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人生都有起落,无非是大小而已。”

“经历过这么多的挫折以后,老爷和昌平不是都好好的吗?”

“如果畏首畏尾,缩手缩脚,岂不是辜负了悟觉住持的美意,也辜负了程班主十二年的苦心。程家班以唱戏为生,程班主能让琛儿,这得有多大的胸襟啊!”

“昌平如此豁达,国凯自惭形秽。行,依昌平。”

“国凯找机会和琛儿好好谈一谈。”

“走什么路,由他自己定,但国凯作为过来人,过去的经验教训,还是要跟琛儿说说的。”

“他年纪还我们不点拨他,谁点拨他呢。”

“老爷说的对,昌平也要找机会和琛儿好好谈谈。老爷,您快跟我说说您在家的情况。”

“今天早晨,两个丫鬟发现我不省人事以后,去喊林蕴姗和老太爷、老太太。”

“最先走进房间的是林蕴姗母子。他们说的话,我全听到耳朵里面去了。”

“这次,昌平的应天府之行收获很大,国凯躺在床装病收获也不小啊!如果我不装病,绝听不到这样的话。”

“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虎心隔皮毛,是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

“林蕴姗母子都说了些什么?”

“为义将嘴巴凑在我的耳朵跟前喊了三声爹,我听的真切。”

“他这三声爹”里面没有一点伤心、难过和悲切,他语调平静,淡定得很,他不关心我的身体,他只想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他还问他娘,爹是不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要不要给爹做衣服。”

“林蕴姗嘘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义儿说话要小心,老祖宗要是听到这些话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林蕴姗怕别人听到他们母子俩说话的声音,却没有防着我。”

“从母子俩说话的语气看,他们正偷着乐呢。”

“林蕴姗还跟为义说,老爷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要看梁大夫怎么说。”

“如果梁大夫说不知道老爷何时能醒过来的话,咱娘俩把为仁的身世跟老祖宗说。”

“为义还说了一句连老天爷都帮我们的话,他这不是希望我早死吗?”

“我当时想坐起来扇他几巴掌,然后把他掐死,这是我谭国凯生出来的儿子吗?”

“龙生龙,凤生凤,这个畜生,他怎么一点都不像我谭国凯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义和林蕴姗生活在一起,他能学好吗!”

“为义和他娘是一个货色。老爷千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老爷现在不只有为义一个儿子。”

“这要感谢若愚兄,他给国凯出了这么个好主意,要不然,国凯怎么会知道蕴姗母子的心这么黑呢?”

“爹和娘来了以后,哭的很伤心,昌平,你猜为义跟老太爷、老太太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

“他说,请爷爷奶奶不要伤心难过,从今往后,为义一定代替爹好好孝敬老祖宗。这个小畜生,他不是咒我早点死吗?”

“蕴姗母子果然是狼子野心。”

“现在,很多事情都明朗了,赵仲的案子跟蕴姗母子有关联,紫檀家具滞销和怀仁堂的生意每况愈下,还有鲁掌柜送来的那十几车假药和霉变的药,都和他们有关联。”

“我们谭家和鲁掌柜有几十年的交情,这些年,鲁掌柜的货,我们从不查验,这是我们两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一定是林蕴姗母子透露出去的,为了谋夺大当家的位子,为了独占谭府的家产,他竟然勾结外人祸害我们谭家。”

“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爷怎么做,昌平都听老爷的,只是老祖宗年岁大了,能经得住这样的惊吓吗?我们把老太爷和老太太蒙在鼓里,这妥当吗?”

“这昌平不必担心,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他们年岁虽大,但身子骨还硬朗,好在时间不长。”

“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知道蕴姗母子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他们轻饶蕴姗母子吗!”

“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谭家大院,为了谭家的基业免遭祸害,昌平尽管放心,只要国凯恢复健康,重新站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前,他们阿弥陀佛了,哪还会埋怨我们事先不跟他商量这档子事情呢?”

“这种事情是不能和老祖宗商量的,为义毕竟是两位老人的孙子,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听我们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从珠帘外面窜进来一大一小两只猫来: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花猫,一只全身漆黑的玄猫。

两只猫走到圆桌跟前,跳到圆桌,冲昌平公主叫了几声之后,便趴在圆桌子静静地看着谭国凯和昌平公主。

“老爷,哪来的猫啊!”

“我让蒲管家抱来的。”

“自从几年前,那只大白猫在炉膛里面被烫死之后,老爷发誓不再养猫了。”

“此一时,彼一时,林蕴姗母子一心想独占谭家的财产,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他们一定会在饮食和汤药做章。”

“所以,我们要防着一点,只要是怡园送来的饮食和汤药,包括我入口的每一样东西都要让猫先试一试。”

“这也是欧阳大人想到的吗?”

“不错,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猫是蒲管家弄来的,照这么讲,蒲管家也知道老爷是在装病了?”

“不错,蒲管家也知道。昌平放心,蒲管家在国凯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国凯要是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我谭国凯阅人无数,是不大会看走眼的,至于鲁掌柜,一定另有隐情。”

“有蒲掌柜帮助我们,我们的戏好演多了这也是若愚兄的意思,一定要找一个可靠、得力的人才行,我躺在床不省人事,府大小事情离不开蒲管家。”

“还是欧阳大人想的周到,那林蕴姗出生在医药世家,从小精通药理。”

“她爹林鸿升是用毒的高手,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们还真要防着她。”

“十七号晚,蕴姗母子跟老爷说了为仁的身世,可老爷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有点沉不住气了,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很可能会铤而走险,今天,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是疖子,要把脓水挤掉,不挤掉脓水,疖子永远好不了。”这是谭老爷第二次说这番话。

可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没有琛儿,他会这么做,有了琛儿,他更要这么做。

老爷这次装病,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是老爷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清楚,在身体出问题之前,他必须对这件事做一个了断。

如果优柔寡断,贻误时机,再想处理来不及了。

他一定要把一个清清朗朗的谭家大院交到夫人和琛儿的手。

他也希望老太爷、老太太能安享晚年,如果把谭家大院交给林蕴姗母子,那么,不但昌平公主没有安稳的日子过,恐怕连老祖宗也难于善终。

本来,谭国凯一直很犹豫,自从确定程少主是他和昌平的儿子以后,他开始下决心了。

“老爷,我们也要格外小心,防止蕴姗母子狗急跳墙。要不要把秋云的贴身侍女阿玉叫过来。有梅子、紫兰和阿玉在这里,昌平放心了。”

“千万不要把阿玉叫过来。”

“这是为什么?老爷怕阿玉是怡园的人?”

“那倒不是,阿玉能来,那当然好了,但如果把阿玉叫来,会引起蕴姗的怀疑,梅子在这里已经不妥,但梅子是昌平的人,留在这里是能说过去的。”

“你想一想,既然平园的人能到和园来,怡园的人为什么不能来呢?如果林蕴姗提出来,昌平该如何应对呢?”

“还是老爷虑事周到,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梅子和紫兰两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只有梅子和紫兰两个丫鬟伺候老爷,人手不够。”

“你把凤儿叫过来,她伺候国凯已经有十二年,人很可靠。”

“老爷,你可要想仔细了,如果在凤儿身出纰漏,那我们功亏一篑、前功尽弃了。”

“凤儿不会有问题,她是孤儿,我曾经在暗观察过很长时间,也曾试过她好几次。”

“在凤儿当值的时候,我几次故意将一锭金子遗落在床和地毯,凤儿捡到金子以后主动交给了我,这孩子手脚干净,不爱占小便宜,遇事有主见。”

“因为是孤儿,没有什么牵绊,在谭家大院,从不和任何人瓜葛。”

“今天早晨,她和金玲看到国凯不省人事,眼泪哗哗地流,几滴眼泪还滴在我的手。”

“关键是,风儿是我房里的侍女,有她在,蕴姗母子不会有疑心。”

“行,老爷看好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老爷,为谨慎起见,昌平先试探试探,老爷以为如何?”

“行,谨慎不是坏事,但一定要抓紧时间,时间不等人,蕴姗母子也不会闲着。”

“昌平明白。今天晚,天黑了以后,昌平再和凤儿谈。”

“昌平现在不能离开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闯进一个人来,我不在,梅子和紫兰两个人无法应对。”

“老爷先吃点东西,老爷的肚子恐怕早饿了吧!”

昌平将藏在衣袖里面的点心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一共有两样东西:玉米窝头和桃酥。

这两样东西是老爷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昌平公主还为老爷倒了一杯热水。

“太好了,国凯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午,国凯的肚子曾叫唤过一两次,幸亏时间不长,否则一定会被林蕴姗听出来。”老爷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玉米窝头。

老爷吃完第一个窝头的时候,紫兰疾步走到珠帘跟前:“太太,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

老爷赶忙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涮了涮口,将口的残渣清理干净,然后全部咽进肚子里,同时用衣袖擦了擦嘴丫,最后在昌平公主的帮助下躺到床,脸朝,两腿伸直,双手放在肚子。

从早晨到刚才,谭国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昌平公主帮老爷盖好掖好被子。

将桃酥藏进床头柜的柜门里面,然后端起茶杯自己吃起玉米窝头来。

这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走到门口,脚步声较凌乱,看来不是老太爷和老太太两个人。

除了脚步声,还有拐杖落在地板的声音。

门是半掩着的大白天,大门紧闭肯定是不合适的。

梅子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将几个人引进房间。搀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是两个丫鬟。

走进房间以后,老太爷将拐杖夹在腋下,同时放慢了脚步,老人不想吵了儿子看样子,老人非常疼爱儿子谭国凯。

老太太的眼睛里面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眼泪。

昌平公主站起身:“爹,娘,你们也要保重身体,国凯要是看到二老这样,心里面一定很难受。”

“昌平,你怎么吃这个啊!想吃什么,让伙房做几样送过来,吃这个怎么能行呢?”

“爹,现在,国凯的身体要紧,吃什么不重要,能对付一下行了。”

老太太坐到床旁边的椅子,俯下身子,用右手理了理儿子的茂密的头发,然后抓住儿子的左手,然后反复揉搓。

那只大花猫突然出现在脚蹬,它趴在脚蹬,眼睛盯着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动不动,只是“喵喵”地叫了几声。

那只玄猫则趴在谭国凯的棉鞋睡觉。

“昌平,国凯的屋子里面怎么会有猫还是两只猫?自从那只大白猫被烫死之后,国凯最怕见到猫了。”老太太注意到了两只猫。

“国凯怕见猫,那是因为他心善,这是皇甫先生的意思,弄两只猫来,经常叫叫,也许国凯能听见。”

“老祖宗是知道的,过去,国凯最喜欢猫了,国凯喜欢安静,猫也喜欢安静。”

昌平公主已经想好该怎么应对林蕴姗的疑问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台词用在了老太太的身。

“这倒也是。”

“昌平,国凯他一直没有动静吗?”老太爷问。

“昌平刚才已经揉搓了好几遍,国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爹,娘,你们不要担心,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吉人自有天相国凯一定会没事,昌平会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醒过来。”

“辛苦你了。”老太爷道。

“我的儿啊!娘希望躺在床的是我,而不是你啊!娘我已经活够了。”老太太一边拭泪,一边道。

“娘,您不要伤心,国凯他是累了,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有昌平在,昌平绝不会让他有事。”

“我儿的肚子该饿了,要不要弄点参汤燕窝粥,或者银耳羹给他吃。”

“娘,我待会儿让梅子到伙房去熬点银耳羹给老爷吃。爹,娘,我们尽量少说话,让老爷好好睡一会。”昌平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敦促两位老人家回泰园休息老爷的肚子不是还饿着了吗关键是,老太太在床跟前哭哭啼啼,昌平担心老爷受不了、憋不住。

“老太婆,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我们一点忙都帮不,别在这里添乱了看着心里还难受。”

昌平公主将四个人送出房门,梅子则将四个人送进泰园。

梅子将老太爷和老太太送进泰园折回头了老爷身边是不能离人的。

梅子刚走进门厅,突然看到三太太林蕴姗在谢嫂的搀扶下走进和园东边的圆门。

自从老爷病倒以后,连接和园和平园的大门被关了,这样才不至于惊扰老爷老爷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紫兰也看见了林蕴姗和谢嫂。谢嫂的右手拎着一个食盒,很显然,林蕴姗和谢嫂给老爷送吃的东西来了。

果然不出老爷所料。

昌平公主没有想到林蕴姗这么快来了。

这时候,在谭家大院,最不希望老爷醒来的人是这个女人。

如果谭家大院有什么祸事的话,那么,这个女子一定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这个母亲教育的好,谭为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谋夺谭家的财产,她准备谋划了很多年,现在终于等到爆发的这一天了。

既然老爷已经不省人事,那是一个活死人,用现在的医学术语说是植物人,让一个植物人的生命体征消失,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所以,昌平公主不得不认真对待,小心谨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