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星云禅师,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素食,虽然是素食,但花样非常丰富。
昌平公主的心情很沉重,但她的胃口却很好,她吃了一小碗米饭,吃了不少菜,最后还喝了半碗鲫鱼汤。为了能救老爷出牢笼,她要好好吃饭,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老爷才有希望。
自从见了悟觉住持以后,昌平公主的心情开朗了许多,也坚强了许多。老爷还等着大家去救他呢?在这时候,自己绝不能倒下。
昴老爷是一个细心的人,昌平公主、柴进、姬飞和窦怀恩回到房间的时候,便有丫鬟送进来一碗用枸杞、当归和黄芪炖的鸡汤。
曹锟和高鹏的房间里面也有鸡汤,其实,曹锟和高鹏回昴府的时候,已经吃过一碗银耳羹了。
大家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喝完鸡汤以后,便有几个丫鬟拎着一小桶热水走进房间,一共有三桶热水,一个房间一桶热水。
洗涮完毕之后,四个丫鬟伺候昌平公主卸妆、解衣、掖被、放帐、熄灯。
梅子和紫兰和昌平公主睡在一间屋子里面。
四更天,两个丫鬟就把昌平公主叫醒了,这是昌平公主在睡觉前关照好的。
皇上上朝的时间在卯时过半的时候,这时候,皇宫的大门是开着的,因为官员要进宫参加朝会,昌平公主想在这时候进皇宫,只要能进宫,想见到侯总管就比较容易了。
昴老爷为昌平公主准备了一顶人抬的轿子。
昴老爷只派了四个轿夫,另外四个轿夫由曹锟、南梓翔、姬飞和窦怀恩代替。高鹏骑马到侯府去喊为琛少爷、梅其宝和豹子头。
轿子出府之前,高鹏就提前出府了星云禅师和梅子、紫兰两个丫鬟则留在昴府等候消息。
轿子出府的时候,天还黑着呢。老院公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一行人赶到午门的时候,东侧门前的广场上停着几十顶轿子,一些身穿官服的人站在轿子外面,官员门在等待开宫门。
皇上上朝的时间是定下来的,皇宫开门的时间也是定下来的,官员们怕迟到,所以提前赶到这里。
昌平公主示意曹锟将轿子停在南桥头右侧一棵古柏下。人站在这里,既能看到宫门前的情况,又不引人注意。
昌平公主刚走出轿子,四匹马飞奔而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谭为琛和高鹏。
在距离轿子二十几步的地方,谭为琛跳下马,将缰绳扔给高鹏。
谭为琛朝母亲飞奔过来,脚下没有注意,结果被一块翘起的地砖绊了一下。
窦怀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差一点踉跄倒地的谭为琛抱在怀中。
此时的谭为琛早已经泪如泉涌。
昌平公主和曹锟迎了上去。
昌平公主一把将儿子抱在怀中,她看到儿子黑瘦了许多,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窝。
“公主殿下,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曹锟道。
昌平公主用衣袖拭去儿子眼睛下面的泪水,然后在自己眼角上擦了几下。
“母亲,您怎么来了?”谭为琛望着母亲苍白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
“是悟觉住持让我来的,娘自己也想来娘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母亲的身体如何能经得起路上的颠簸和辛苦呢?”
“悟觉住持让星云禅师随娘一起来了。”
“还是悟觉住持想的周全。娘这是想直接进宫吗?”
“娘不想再等了,如果娘手上的腰牌和你身上的玉佩也不起作用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采取了应对措施。”
“翟中廷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我们见到皇上,弄不好,侯总管也是他的人设计困在宫中的。”
“如果他们不让我们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谭为琛满眼焦虑和忧伤。
“那我们只能耐着性子等欧阳大人了我儿莫急,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昌平公主安慰儿子道,“老天爷一定会开眼的。娘不但牵挂老爷,也牵挂你,看到你,娘的心里就踏实多了。老天爷把琛儿还给爹娘,一定有他老人家的考虑。”
“娘!”谭为琛凝望着母亲红肿的眼睛,眼泪禁不住直往下掉。
昌平公主用手抹去儿子脸上的泪水。
“大少爷,宫门开了。”高鹏道。
东侧门慢慢打开,大门在门轴上转动的声音很大、很沉,传的很远。
官员们走出轿子,排成队伍,依次有序地走进宫门,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腰牌。宫门两边站着两排身穿铠甲的军士。
两个身穿铠甲的军官模样的人站在两排军士的中间,一个一个地检查官员手中的腰牌。
轿夫们将轿子抬到东西两边城墙脚下,朝会结束以后,官员们还要坐轿子回府或者回自己的衙门公干。
所有的轿子抬离了宫门广场以后,窦怀恩朝宫门口走去。他的袖子里面放着腰牌,怀中放着谭为琛交给他的九龙佩。
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如果守宫门的人是翟中廷的人的话,看到腰牌和九龙佩特别是看到九龙佩的时候,就知道谭家人已经到北京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非但救不了老爷,反而会暴露自己,昌平公主和谭为琛母子两一旦暴露,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大家在一起商量过以后,决定由窦怀恩带着腰牌和九龙佩试一试。
如果守门的军官不让进的话,窦怀恩和大家分开走。
如果有人跟踪窦怀恩的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窦怀恩就设法甩开跟踪的人,然后到昴府和大家回合。
在窦怀恩朝宫门走去的时候,昌平公主坐进了轿子,谭为琛和曹锟上了马一旦出现意外,大家好迅速离开。
窦怀恩走到两个军官的跟前,从衣袖里面拿出腰牌,举在手上。
两个军官互相对视片刻,一个军官上前一步,想拿窦怀恩手中的腰牌。
腰牌是出入宫门的凭证,一般情况下,守宫门的人只要看到腰牌就应该放行。
窦怀恩将腰牌放进衣袖之中,继续朝前走。
两个军官同时横在他的面前,一个军官还从剑鞘里面拔出了长剑。
“你们没有看见我手中的腰牌吗?”
“把腰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是真是假。”手执长剑的军官道。
“腰牌岂能有假?”
“你你是什么人?”
“腰牌已经证明了我的身份尔等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侍郎大人有令,除了上朝的官员,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宫门。”
“我有要事见皇上。”
“皇上龙体欠安,内务府已经发下话来,在皇上生病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打搅。”
“刚才进去的这些官员就是去参加朝会去,你不要拿皇上生病来搪塞我。”
“宫门禁地,岂容你在这里撒野,你再多言,我们马上把你抓起来。”一个军官一边说,一边招了一下手。
窦怀恩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九龙佩:“这块玉佩,你们总该认识吧!”窦怀恩将玉佩紧紧地抓在手心里,将玉佩的正面对着两个军官。”
两个军官仔细看了看九龙佩:“这这不就是一块玉佩吗。”
“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皇上的九龙佩。”
“皇上的九龙佩,就凭你你想拿这个来糊弄你狗胆包天。”
“我有腰牌,你们不让进,我有皇上赏赐的九龙佩,你们也不让进,你们难道就不怕皇上砍你们的脑袋吗?”
“我们也没有办法,皇上龙体违和,圣命难违啊!”军官的话虽然软了一点,但态度依然很强硬。
昌平公主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两个把守宫门的军官果然是翟中廷的人。
窦怀恩将玉佩放进怀中,转身离开了宫门。与此同时,昌平公主一行也迅速离开。昌平公主一行朝西走,窦怀恩朝东走。
在窦怀恩右拐上了东西大道之后,一个人走出门洞右边的小门,两个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去,三个人站在一起嘀咕了几句。
门洞里面的光线太暗,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脸此人应该是专门在宫门口等持腰牌和九龙佩的人的此人一定是翟中廷的人。
紧接着,四个军士脱下身上的铠甲和头上的帽子,跑步走出宫门,远远地跟在窦怀恩的后面四个人的手上的剑已经不见了。
坐在轿子里面的昌平公主也看见了跟在窦怀恩后面的四个人。
昌平公主的判断是对的。幸亏曹锟多了一个心眼,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按照曹锟指点的路径,窦怀恩拐了几个弯,朝大栅栏菜市场走去。
大栅栏菜市场除了卖菜、卖肉、卖鱼,卖鸡鸭鹅的,还有卖古玩、卖小吃的、跑江湖卖艺、唱戏、看相、下棋、遛鸟的。
这个地方最方便窦怀恩脱身。
四个人并不想抓捕窦怀恩,他们想看看窦怀恩究竟在什么地方落脚。
情势比大家想象的要严重许多。现在,大家只能等欧阳大人进京了。
窦怀恩如何脱身,昌平公主并不担心。
四个人不想让窦怀恩发现,所以,只远远地跟着,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