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儿,这是押解谭国凯进京的钦差赵岳伦交给朕的,在德州驿站,谭国凯险遭不测,朕差一点铸下大错。”
“谭国凯在德州驿站险遭不测?有人想行刺谭国凯,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行刺探国凯的就是这个飞镖。”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人必欲置谭国凯于死地,其中定有隐情炽儿清父皇明察。”太子殿下道。
秦乾庭、楚梦熊、赵明道等人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他们预感不妙。
“左君恩,你带人速往应天府,将翟中廷押解回京,朕想亲耳听听他怎么说。”
“启禀皇上,翟中廷就在京城翟府。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呆在京城活动他忙的很啦。”左君恩道。
“他不在应天府呆着,跑到京城来做什么?来人啊!”
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走出西偏殿,跪在大殿的门口:“统领魏焕之听命。”
“魏统领,你带一些人随太子殿下到翟府,把翟中廷给我绑来,翟府上下人等全抓到宗人府去。各位爱卿,你们先到听宣处休息片刻。”皇上也想休息一下。”
侯公公挥了一个拂尘:“退朝。”
太子殿下朱高炽和统领魏焕之领着三十几个锦衣卫朝宫门口走去。
众人依次退回听宣处皇上在侯公公的搀扶下走进东偏殿东偏殿是皇上上朝前休息的地方。
黑鹰则被几个锦衣卫带进了西偏殿。
左君恩和聂大学士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被侯公公叫住了:“二位大人请留步,皇上有请。”
两人跟在侯公公的后面走进东偏殿。
两个人前脚跨进高高的门槛,后退边便跪在了地上:
“微臣给皇上请安。”左君恩道。
“老臣给皇上请安。”聂太傅道。
皇上站起身,将聂大学士扶起:“两位爱卿请起。侯公公,看坐。”
两个太监搬了两个圆凳放在皇上的床榻旁边。
待皇上坐下以后,两个人才欠着身子坐在圆凳子上。
两个太监将两杯茶递到两个人的手上。
“先生,通州的贪腐案怎么样了?”皇上望着聂大学士道聂大学士曾经是他的老师,现在又是太子殿下的老师皇上自然会高看于他。
“回皇上的话,通州的案子已经有些眉目了。这个案子牵连到朝中一些人,太子殿下和老臣不敢擅自做主,还是要请皇上的示下。”
“眼下,官员贪腐是朕一大心病,朕要把一个风清气正的天下交到炽儿手上,不管牵连到什么人,太子殿下和先生做主决断就是。”
“昨天晚上,太子殿下想进宫给皇上请安,但又担心时间太晚,怕惊扰皇上休息,所以”
“辛苦的是先生,这么大年纪,先生还在为朝廷做事,为朕分忧。”
“老臣一定不负皇上重托。”聂大学士并没有主动提代王朱桂的案子和谭国凯的案子。皇上不提,聂大学士是不能提的。
聂大学士跟随皇上多少年,这点规矩,他还是懂的,好在在接下来的朝会上是有机会提这两件事情的。
既然押解谭国凯的钦差赵岳伦已经将飞镖交给皇上,既然皇上已经将钦差交给他的飞镖和温兆廷案的飞镖放在一起比对,就说明皇上已经明白一些事情了。
皇上下令只将谭国凯一人押解进京,还要亲自处置,可见皇上行事非常谨慎,他并没有完全相信翟中廷之流的话。
现在,温兆廷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再加上翟中廷用死囚顶替黑鹰私放死囚之罪,翟中廷这会是彻底玩完了。翟中廷玩完了,谭国凯的案子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欧阳若愚看得准,发现翟中廷出事之后,他的同伙个个噤若寒蝉,都把脑袋缩到肚子里面去了。
宦海沉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克敌制胜的法宝就是要打蛇七寸、一剑封喉。这就是欧阳若愚聪明的地方。
这也怪翟中廷之流太过贪婪,竟然把贪婪的目光盯到谭国凯的身上。简直是不自量力。
“左爱卿,温兆廷的案子是欧阳若愚经手的,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啊!”皇上眯眼看着左君恩。
左君恩的心里有些发毛:“回皇上的话,欧阳大人始终怀疑温兆廷遇刺案和翟中廷有关系,只是苦于拿不到证据,欧阳大人在丁忧之前,叮嘱君恩继续暗查。”
“朕问你,黑鹰是不是在欧阳若愚身边做事啊?”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左君恩。
“皇上是如何知道的呢?”这是左君恩没有想到的。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欧阳若愚已经到京城来了。”
“这”左君恩一时语塞。
“左爱卿,朕知道爱卿是为欧阳若愚好,朕派人到应天府押解谭国凯进京,欧阳若愚是谭国凯的至交,他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欧阳若愚之所以不来见朕,是担心朕治他的罪,左爱卿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左君恩低下了头。
“左爱卿多虑了,这时候,欧阳若愚如果不到京城来,那他就不是欧阳若愚了,左爱卿放心,朕不会治他的罪。”
“自古来,忠孝不能两全,欧阳若愚心系朝廷和寡人,朕感激尤恐不及,这么会治他的罪呢?”
“这”左君恩不知如何接皇上的话。
“左大人,皇上一言九鼎,你就跟皇上说实话吧!皇上是什么人啊!什么事情都瞒不了皇上。说吧!”聂大学士朝左君恩挤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
左君恩站起身,退后两步,双膝跪地:“君恩恳请皇上治微臣欺君之罪。”
“左爱卿快快请起。”皇上站起身,扶起左君恩,“欧阳若愚现在何处?”
“皇上圣明,欧阳若愚确实到京城来了。”
“闲话少说。欧阳若愚现在何处?”
“在在得胜门客栈。”
“侯公公。”
侯公公走进偏殿:“老奴在。”
“侯公公,你带两个人随左爱卿到得胜门客栈去请欧阳若愚。你告诉他,朕现在就要见他。你告诉欧阳若愚,朕不会因丁忧之事治他的罪。”
“老奴现在就去。”侯公公带着两个太监走出大殿。
左君恩起身施礼。然后退出偏殿。
偏殿里面只剩下皇上和聂大学士。
“先生,代王朱桂的案子,您是知道的。先生知道,却一言不发,不知道先生的心中是怎么想的。”皇上道。
“回圣上的话,圣上一直高看老朽,但老朽却不能忘乎所以,皇上不说,老朽不便多嘴,老朽知道自己的身份。”
“老朽的身份也是圣上给的,所以,老朽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越雷池一步,这些年来,老朽一直是这么行事的。圣上是何等睿智的人,皇上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先生如此说,朕深感惭愧朕有负先生的谬赞。”
“圣上何出此言,老朽不甚惶恐。”
“刚才在朝堂上,先生已经听见了,朕用人失之于察。”
“那翟中廷在朕的身边待了很多年,朕竟然没有看出他是这样一种人。”
“欧阳若愚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朕,可朕刚愎自用,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其实,朕是有意袒护翟中廷。没有想到翟中廷竟然是一个不识抬举,言行不一的俗人。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看出代王朱桂的监守自盗案有问题啊?”
“既然圣上跟老朽说这件事情,那老朽就姑妄言之,失当、失礼、唐突之处,还请圣上恕罪。”
“先生就不要跟朕客气了,朕把先生留下来,就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
“圣上,要想说清楚代王朱桂的案子,就必须把谭国凯的案子放在一起来思量。”
“想一想刚才在朝堂发生的事情,朕有点后怕,幸亏炽儿提醒朕,要不然,朕将铸成大错。先生请讲。”
“皇上在应天府的时候,是不是赏赐给昌平公主死而复生的儿子谭为琛一个九龙佩?”
“不错,朕一见到琛儿就非常喜欢,十九年前,朕曾经伤过昌平妹妹的心,朕想弥补一下对她们母子两的亏欠,便把随身携带的九龙佩赏赐给了琛儿。”
“圣上是不是将一个腰牌赏赐给琛儿的义父程班主?”
“不错,朕是赏赐一块腰牌给程班主,朕希望他们到北京来唱戏,有一个腰牌,进宫会方便一些。”
“圣上,如果有人拿着九龙佩和腰牌进宫面圣,而守宫门的人不让进,这是什么道理呢?”
“有这等事情?”
“昨天辰时,有人拿着九龙佩和腰牌进宫,却被守宫门的人挡在了宫门外。”
“什么人敢把朕的人挡在宫门外?简直胆大包天。在宫门主事的是什么人?”
“大内副统领付抱松。付抱松的人不但不让进,他还派人跟踪。老朽不说,圣上也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在朕的身边也安插了自己的人,他们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谭国凯被皇上派去的钦差押解进京之后,谭为琛进京救父,昌平公主也拖着羸弱的身体进京救夫。他们想找圣上申诉,可进不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