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温檀年的伤势,一行人在郡县府住了下来。
“相爷,前面就是寒舍了。”周郡县道。
温檀年点点头。
还没有进府,就听见了一阵柔弱的女声:“爹爹。”
接着就看到一抹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顿了一下。
“若清。”周郡县宠溺的开口。
“这是温相爷,这位是顾大小姐。”周郡县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周若清看着温檀年,端正的行了一礼:“相爷好。”
“这是顾大小姐。”周郡县在旁边提醒道。
她看着顾卿华,眼睛里面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不知是不是顾卿华的错觉,她觉得这周小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匹饿狼突然看到了猎物一样。
“顾大小姐。”
她笑了一下,表示回礼。
安顿好了之后,顾卿华准备去前厅,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见两个丫鬟婆子在议论着什么。
“是啊,昨天又死了一个。”
“听西街的王大妈说,那个女孩的心脏没了。”
“啧啧,老可怜了。”
“……”
“冒昧的问一下,请问你们在说什么事?”顾卿华走上前问道。
那两个丫鬟婆子一惊,看着顾卿华,她们知道老爷今日带回来几位尊贵的人回来,这个姑娘怕是一位了。
“姑娘好。”
顾卿华点点头。
“姑娘,你呆在屋里面不要出去,尤其是晚上。”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嬷嬷神秘兮兮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卿华来了兴趣。
“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
“姑娘刚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县上已经死了好几位姑娘了。”嬷嬷的神色满是怜悯:“听说每一位身体里都还少了东西。”
顾卿华心里一惊,这凶手怕是残忍至极。
那个年轻的小丫头扯了一下老嬷嬷的衣袖,老嬷嬷抖了一下:“姑娘,我们要去干活了,就先告辞了。”
两个人走的飞快。
顾卿华若有所思地往前厅走去。
*
“按郡县所说,这凶手每隔七天就会作一次案。”温檀年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因为出门在外,头发梳的有些高,看起来精神又爽朗。
周郡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凶手至今还没有抓到。”他似乎说的很是无奈。
“郡县可知道被害人之间她们有什么联系?”
周郡县摇摇头:“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温檀年沉思了一阵,这凶手作案有固定的时间,那死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周郡县对温檀年说道:“小人查过了那几位受害人,她们都是阴时阴日出生。”
这凶手为什么要杀阴时阴日出生的少女,周郡县至今没有搞明白。
温檀年余光瞥见了屏风后面那抹黄色的衣角,眼朦动了动。
“那令爱是何时出生?”温檀年问了一句。
“小女辰时出生。”周郡县说着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女儿现在不会有危险。
那抹黄色的衣角没有移动分毫。
顾卿华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大小姐您来了。”周郡县笑脸相迎。
顾卿华落坐在了温檀年旁边的座椅上。
她朝郡县点点头,随即问道温檀年:“相爷可好些了?”
“我没那么弱。”温檀年说的很正经。
可不知为什么顾卿华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别的意思。
“那就好。”
顾卿华看着周郡县:“郡县,最近县上可有何事发生?”
“顾大小姐可都知道了?”
“嗯。”
周郡县又把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顾卿华眉头紧皱。
“第一个姑娘是上月中旬发现的,在冬家村的那条小溪里,整个人都被泡发了。”
“第二个是上月底,在一个小树林里,被一个樵夫发现的。”
“第三个……”
“为何她们都少了心脏。”顾卿华问了一句。
周郡县一惊,她怎么知道那些姑娘少了心脏。
“这……顾大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郡县,抓到凶手要紧。”顾卿华道。
周郡县把那些姑娘少了心脏的消息都封锁了起来,就怕传到大都皇上的耳朵里,怕别人认为他们这里有妖怪。
温檀年若有所思,这起案子倒是有趣的紧。
“顾大小姐,你的生辰八字是几何?”周郡县问道。
顾卿华听到他这么问,心里猛然一沉,她是阴时阴日出生。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温檀年拦住了她:“顾大小姐,你我交换八字庚贴之时,温某看到你是丑时出生。”
顾卿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不反驳。
“那就好。”周郡县又舒了一口气。
温檀年抬眸,那抹鹅黄色的衣角早就不知所踪了,他勾唇一笑,这背后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顾卿华推着温檀年走了出来。
“相爷为何说我是丑时出生?”
院子里落了秋。
“顾大小姐难道不知隔墙有耳吗?”
原来是这样,顾卿华大梦初醒,倒是自己大意了。
“谢相爷。”
“顾大小姐不用客气。”
两个人往后院走去。
“依相爷所见,这起案子的动机是什么?”
温檀年目视前方,淡淡道:“顾大小姐,你可知人的心脏有何用?”
人的心脏有什么用?能有什么用,顾卿华摇摇头:“不知。”
“上古有医书记载,云山有一神医,游历四方之时,曾遇一位妇人丧子,他医之,用神药熬成药汤,子服之,竟醒。后人问药,他答之—人心,余人大骇。”
顾卿华认真听完:“恐怕那神医说的此人心非彼人心。”
“顾大小姐当真聪明。”
“相爷谬哉了。”
一片银树叶落在温檀年洁白如雪的衣裳上,白衣染上颜色,总是夺目一些。
“所以,那个凶手定是听了这个传闻,所以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孩,他是为了救人。”顾卿华心里有了肯定。
“不错,恐怕他要救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卿华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竟有如此执着之人。
“卿卿,我如此叫你可好?”温檀年突然来了一句。
顾卿华猝不及防。
他们已经有了婚约,这倒不是不可以,那她该叫他什么呢?
“可以。”
“卿卿,你叫我阿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