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深院里,“刷刷--”是剑风扫过竹叶的声音,绕过这片茂密的竹林,最深处是一位红衣女子只手仗剑,身轻如燕,只见她一点石板地面,便飞身上竹,继而回身一剑,一片因她而落下的竹叶被拦腰斩断。
“染儿!”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从竹林一头传来。
吓得靳凤染浑身一抖,险些从竹上落下,稳住身形后靳凤染收剑入鞘,轻声下了地。
“怎么了,娘?”靳凤染回答,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儿家的温软,倒像是一把古琴,铮铮作鸣又回味长久。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几时了?你吃不吃早膳了啊?”李玉衍说。她的声音和靳凤染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渗了几分沧桑进去。
“我吃啊。”
“吃你还不快点滚出来?”
靳凤染无奈“来了。”
等靳凤染出去,李玉衍已经不见踪影。她亦步亦趋的向膳房走去,发现桌子上三人坐的整整齐齐,就缺她一个了,有点慌张,怎么了?
就在她探头探脑一会之后,靳老将军威严的声音传来“蹲在墙角干什么呢?进来吃饭。”
“噢。”靳凤染走进去,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哟,大哥也回来了。”
靳久安抬头看了靳凤染一眼,毫不客气回怼“你是瞎了吗?”
靳凤染一噎,乖乖吃饭了。
饭后,靳凤染就要跑,不想将军府的少将军啊,指关节轻轻的一敲桌子“好妹妹,上哪去啊?”
靳凤染紧张回头,脸上陪着笑“去,去……”突然灵光一闪“去读会儿书。”
“哟,怎么着,拿搪塞外人的借口来堵我?”靳久安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瞅着靳凤染。
“那能啊,好哥哥您有什么事吗?”靳凤染问。
靳久安思量了会说“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准备下,过几日要武试,你在军营里混了这几年了,该有个头衔了。要求不高,拿个状元就可以了。”
靳凤染扯了扯脸,心说,您这要求还不高啊?嘴上却应是“好勒,想个办法,我不去乡试,直接会试,还有就是,我才不会做禁军守卫之类的。”
“那是自然。”靳久安说,“行了,去读书吧。”他特意把读书二字咬的很重。
靳凤染脚底抹油,麻利的走了。继而,靳久安眼里冰封的寒光才露出来“常姨娘去哪了?”
靳老将军面色也不好看“那女人我一直盯着,和沅国绝对有关系。”虽说,老将军对他没有情意,但毕竟是年少时的通房,陪伴这么多年,还为他诞下府中长子子,也不是没有感情。但是,她若安分守己,那儿子也可以安度余生,但她一个妾室,竟妄图想谋害衍儿,只是将她禁足难解心头之恨。
“父亲盯着就好,它沅国也不是能和我月容对抗之势力,只是最近几年崛起的阎罗殿,圣上想让我们查明。”靳久安眉目凝重。
“阎罗殿确实不容小觑,短短五年,势力竟发展如此之快,他们的情报网太可怕了。”靳老将军长叹一声。
“既如此,父亲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靳久安给靳老将军斟了杯茶,转身离开。
这边,靳凤染慢慢悠悠的回了院子,绯竹正一脸紧张的在院门等她呢。
“小姐。你怎么又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害的奴婢好找。”绯竹大大的眼睛瞪着靳凤染道。
“我哪里一声不响的跑了,明明是你早晨睡得怎么都叫不醒,还怪我?”靳凤染也怼她。
“小姐,你和阿竹吵什么呢?”绯月在里面擦着合欢树下的石桌。
“阿月,我早晨有没有说我要出去?”靳凤染问她。
“小姐说了啊,那时,奴婢都还没起呢。”
靳凤染闻言,以一种,看,怎么着,你的错叭?你还赖我。的眼神看着绯竹。
绯竹脸一红,一跺脚,小声嘟囔了句“小姐每天就知道打趣我。”靳凤染一拦绯竹的腰,把她往院子里带,“行了行了,等下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糕点。”
绯竹这才“不情不愿”的进了门。
绯月收拾完也进来“小姐,你下午还有场夏日赏荷会呢。”
刚拿了个苹果躺床上准备啃的靳凤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世子妃送来的请柬,地址是城郊山水庄,下午呢,您别急,听说还有最近来朝贡的别国皇子。是世子帮你应下的,世子说,您如今越发不在意自己名声了,要您从今天开始去试试。”绯月说。
靳凤染一脸懵“我哪里不在意了?”
“世子的意思是,小姐你该展示展示自己才学了,不然后面的局势会对你不利。”绯月继续说。
“嗯嗯,你看着打点。”靳凤染不以为然的点点头,躺在软榻上啃起了苹果。
绯月轻叹了一声,转头去收拾东西了。
小姐喜欢紫色和红色又时也爱穿黑衣,不过更偏爱红色一点,所以用那件红色正装好了,小姐不习惯头饰太过复杂,就给她绾个灵蛇髻,配少爷送的垂青流云金步摇,完美!绯月想着眼冒金光。
这边靳凤染被绯月拉起来梳妆打扮,那边李玉衍百无聊赖喂着锦鲤。
靳老将军是在看不下去,“索性你就去吧,陪染儿同时,也看看你妹妹。”
李玉衍一听,一下精神来了“还是老爷懂我。”说完叫上秋兰,美滋滋的去梳妆了。
日理万机的骠骑大将军百般无奈,只得扶额叹息。
还未到时候,李玉衍便拉着早就被绯月倒腾好,只能规规矩矩坐那的靳凤染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娘两意见统一的穿着红衣,一个比一个张扬。
这时辰去的早了,世子妃也没布置好,两人就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见面礼,一走在一起就笑做了一团。
“妹妹倒是闲情逸致,不像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天天给我烦的。”李玉衍说。
一旁世子妃,也就是李玉衍的妹妹,李澈颜说“何尝不是呢?我也是一样的啊。”
“罢了罢了,今天高兴何必说这些。”李玉衍道。
只是姊妹两个一聊,话题就扯的没边了,最后扯到靳凤染身上,听着自家母亲对自己小时候黑历史滔滔不绝,靳凤染越发坐不住,一脸尴尬看着对面的小世子周瑞安。
周瑞安朝靳凤染安慰一笑,做了一个捂住自己耳朵的假动作,示意靳凤染安心,他不会听,一边心里点了一个高香默默祈祷自家母亲笑笑就好,千万不要说自己的事情。
靳凤染心如死灰的坐了一个多时辰,终于,门外传来响动,世子妃的客人到了,这才把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