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和蒋大郎到深谷方的林里兜了一圈,除了几个脚印外一无所获。不过这也让她知道,这次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害她。
她把她得罪过的人在脑袋里排除了一遍,觉得白有田和柳成理最有可能。毕竟她害的他们损失了一大笔钱。
不过柳成理那人是个书生,心应该不会那么黑吧?并且才当主簿,意气风发之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白有田。
不得不说她这一番推论,方向还是很准的。
只不过。。。。
“你是说,是一品鲜的掌柜和白有田密谋要杀害招娣?”萧泽安面露嘲讽:“大哥的人,果然和他一样心狠手辣。”
“没办法,谁让鱼跃龙门的生意那么好,听说直接让附近几个县的一品鲜,收入少了五成。”萧景峰幸灾乐祸:“所以他才头痛,这年底要怎么跟大哥交差。”
但高兴之余又面露忧色:“二哥,要是这件事传到大哥耳里,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这里?我们虽然羽翼渐丰,但现下还不是图穷匕见的最好时机。”
“就几个县,他还看不。”萧泽安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而且,那些店铺还有村里的工场都在姜氏名下,没有细查,还摸不到我们头。”
“也对,柳姑娘做的那些美酒胭脂什么的,让我们在京都杀出了一片天,他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连我们在哪里都还没头绪。”
萧泽安把茶杯往桌一搁:“还是要小心为,而且那掌柜一击不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派两人暗中保护她。”
萧景峰点点头:“好,你放心,她现在也算我们的财神爷,我会挑两个身手最好的。”
“离得远一点,不要让她发现。”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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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刺杀很快就到了,那是柳燕搬回竹屋住的第二天半夜。
那时候柳燕正在空间里的竹屋内睡的正香,一点也没察觉到屋外的危险正在逼近。
所幸那些人刚进院门不久就被暗地里守在外面的萧景峰几个给逮了。
如果柳燕有看到的话,她会认出那几个赫然就是白有田和三角眼他们。
虽然萧景峰几人速度很快,但轻微的打斗声还是有的。因担心吵醒吓到柳燕,萧景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去打个招呼,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谁曾想,敲门没人应也就算了,里面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但他敢肯定,人是进屋了的,从那反锁的门也可以看的出来。
萧景峰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后决定偷偷挑开门栓看一下。
果然,里面没人。
第二天柳燕照常起床出门,一点也没发现不远处山林里萧景峰那被吓到惨白的脸。
因为此事太过骇人听闻,萧景峰鼓足勇气连续探查了三晚,才敢把这件匪夷所思之事告之萧泽安。
犹如一口洪钟兜头敲击,萧泽安知道后,一向镇定自若的他,脸色居然一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
想起她超乎寻常的育种本领,来历不明的猴子酒,还有与蒋大郎跌落悬崖却毫发无伤的际遇,还有那只磨坏的鞋,包括出现在显湖的竹筒....
一股令他胆颤的寒气从脊椎顺沿而,摧枯拉朽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与萧景峰不同,他不是被这种诡异的事情给吓到。而是事情突然脱离轨迹,自己对柳燕变得一无所知,无从把握所带来的后怕与担忧。
因为这表明,对方可以随时荡出他的视线,脱离他的掌控,甚至逃离他的世界。
他不可以,甚至不能想像没有那个小妮子的日子。
萧泽安给萧景峰下了个死命令,这件事决不能让第四人知道,并派死士严密监控柳燕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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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半个月就要地冻了,一年之中最无聊的冬天又要到来了,而萧泽安这只“大燕”也又要迁徙了。
临行前,还把柳燕觊觎了很久的玉算盘送给她,说是新年礼物。这礼物来的突然,害的她都没时间准备回礼。只能在心里暗自打算做一些加了灵泉的酒曲,酿一些“猴子酒”,等明年开春后送给他。
“要小心,呆在村里不要乱跑”萧泽安如是说道。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面色语气还是不自觉地流落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心,让柳燕感觉有些莫名。
不过不用他交代柳燕也不敢乱跑,在她的心里,白有田还盯着她呢?
萧泽安啰嗦了几句,适时的在柳燕烦躁之前停了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在马车开动前,使劲的揉了一下那没心没肺的发顶,才恋恋不舍地让蒋为放下车帘子。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地扬起的落叶,柳燕抬手顺了顺自己被揉成鸟窝的流海,离别的伤感才后知后觉的涌了来,眼眶红红地想哭。
今年似乎比去年更不舍了,革命友谊更深了,柳燕紧抿着嘴唇,转头看着蒋大郎,心里盘算着还是得早点回现代比较好。
要是处着处着都处出了家人的感情,那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一心一意的想回去吗?
“招娣,我们还要去一品鲜吃一顿吗?”蒋大郎的提议打断了柳燕的伤感,让她一下子就把刚才的离别抛到九霄云外,摩拳擦掌地想去大吃一顿。:“去什么一品鲜,我们去鱼跃龙门。”
萧泽安请来的掌柜与厨子都不一般,这几个月,永令县几个后来的虽比永福县小一些,但生意却更好,而今已经荣登各自县城一级酒楼的榜首。听说每天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泄不通,柳燕几人还没去尝过呢。
柳燕两人到的时候正值午后,鱼跃龙门果然座无虚席,门口还排着长龙。
连她这个东家到了都没法挪出个位置给她,最后掌柜只能在后院摆一桌聊表歉意。
席间掌柜还作陪了一会,闲聊之中柳燕得知了一个意外的事情,一品鲜的掌柜居然挂了。
听说是在回乡的途中遇到了山石滑落,一行五六人全去见了阎王爷。
真是惨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柳燕想到了自己那次的遇险,不禁猜测这一品鲜的掌柜是不是也得罪了什么人?
后来她才知道,是萧泽安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冒着被他大哥“剥丝抽茧”的风险,把那掌柜KO掉了。
吃饱喝足后,两人照例买了一车的东西便回了家。
整个冬天,柳燕也照例在新家度过,短期学习班也照例开。
唯一不同的是.....
萧泽安人虽走了,但信却不像去年那样只来一封,而是隔三差五的来。
听说送信有时候来回要一两个月,柳燕都替那些信差累的慌。
但也是因为这些信,柳燕才知道这萧泽安回去并不只是回去过年,而是顺道到各个府城郡县巡视产业。所以去年能赶在三四月份回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因为信里大多提到的是他们又在哪里哪里开了一家胭脂铺商铺或酒馆酒楼,生意怎么样什么的,所以柳燕只当他是在跟她汇报一下业务的进程,好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