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来之后,郑冕无处可去。
一时冲动造就了自己短暂性的无家可归,郑冕只能在小区里流浪起来。
就在这时,郑冕看到了在小区广场里玩耍的徐文茵。
他认得这个十岁的小妹妹,是他家隔壁的孩子。好像自从她出生开始,一直到她父母离婚,郑冕就没听过她家有安静的时候,时不时的争吵,时不时的辱骂,在她父母离婚之后,二十二层才安静起来。
每次当郑冕听到她们家又在开始吵架的时候,就无比庆幸自己家庭美满。
但是眼下,看着玩单杠玩的很开心的徐文茵,郑冕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同情。
他是知道徐文茵的家人,她的父亲都是经常上电视的国家体操运动员,她妈妈甚至办了体操培训机构,据说也是体操队退下来的。跟他们家一样,如果说他是一个有“医学”要继承的人,那么徐文茵则是一个有“体操”要继承的人。
才五岁,就被送到了什刹海体校进行体操启蒙。
如今十岁了,已经进了省队。
正踢着脚边的石子,石子都跑的无影无踪,连破石子都要欺负他吗,郑冕垂头丧气的感觉道。就在这时,一旁训练单杠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过来了,用着软糯糯的声音问道:“郑冕哥哥,你不开心吗?”
“有一点吧。”
等郑冕刚说完这句话,徐文茵就拉着他的胳膊跑了起来。
徐文茵一直拉着他跑到了小区广场旁边的小树林里。说是小树林吧,其实是一片小竹林。御景华府装修的很现代化,作为房地产项目开发的顶峰时期做出来的项目,自然是楼盘很好,甚至小区的风景也错落有致。假山、竹林、喷泉、广场…应有尽有。
徐文茵带着郑冕穿过小竹林,就到了假山的旁边。
每次从假山旁边过,郑冕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还有个小洞,假山中间的小洞是挨着竹林的,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虫子。
“好啦!到了,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哦。”
徐文茵拍着胸脯,笑眯眯的说道,“我每次在训练的时候也会不开心的,但是只要回家一走到这里,到我的洞府来玩一会儿,我就会很开心了。”
徐文茵:“哥哥你不要难过,我现在把我的秘密基地也告诉你,你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哦。”
郑冕一个高中生,对这种小孩儿的把戏实在是不耐烦,转身就要走。
徐文茵却自顾自话的说道:“我不开心的原因,就是我妈妈非要逼着我去学习体操。”
“难道哥哥今天不开心的原因,也是因为郑叔叔和陆阿姨逼你做什么事情了吗?”
不可否认,郑冕的心被狠狠触动到了。
他转过身,徐文茵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小竹板凳,坐在了那里。
又拿出了小竹筒,“哥哥,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自己给自己吹一首歌的,我给你也吹一首吧。”
说罢,不顾郑冕反对,就用着最原始的小竹竿开始吹着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调上。但是勉强能听出来,是小星星。
一曲终了,徐文茵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起啊哥哥,我就会这一个。”
还没等郑冕反应过来,徐文茵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虫子!”
郑冕一看,徐文茵的竹凳下面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徐文茵被吓得不敢动分毫,他起身过去捉住了小虫子,把小虫子扔到了一边。
虽然已经是下雪天了,但是显然还是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郑冕:“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广场玩单杠啊?”
“还好吧。”徐文茵虽然穿的不多,但还是很保暖的。“妈妈去外地开分店了,我自己在家无聊,刚好下雪了就出来。看到有单杠了就想去玩一下。”
“郑冕哥哥,我在市队学了好多东西,明年我妈妈就打算让我比赛去国家队了。”
徐文茵之所以带郑冕来这里,不仅仅因为这是她的秘密基地。
更是因为这里相对来说还是没有风的,刚刚在单杠那里可是把她冻坏了。但是她偏偏就要秀一下自己的单杠,哪怕是在邻居哥哥面前。
说起来,郑冕和徐文茵还是比较熟的。徐文茵一家和郑冕一家几乎是装修的一前一后,搬过来之后郑冕就很喜欢还在襁褓里的妹妹,经常会去找她玩。两人大了一点,徐文茵的妈妈徐韵致忙于事业,天南海北的飞,陆英和郑焕森在医院里加班加点的忙,两个小孩子晚上通常一起做完作业再各自回家。
两人关系很不错,徐文茵也知道今天是郑冕的生日,早上就送了礼物给他。
也知道今天他的爸爸妈妈都回来陪他,没有爸爸的徐文茵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里。
索性听阿姨说外面下雪了,徐文茵干脆就出来广场上转一圈。
还没等徐文茵玩一圈单杠,郑冕就出现了。
郑冕:“粒粒,你一直练这个,是喜欢体操吗?”
“不知道”,徐文茵摇摇头,“但是我妈妈说我必须要练体操,她想让我成为体操界的翘楚。”
徐文茵还是很迷茫,“哥哥,翘楚是什么意思。”
首都的教育里,郑冕二年级就学会这个词语了,他不相信四年级的徐文茵还没有学会。
“自己查。”
郑冕:“粒粒,如果哥哥当医生的话怎么样?”
本来以为徐文茵会很支持的跳起来,谁知道徐文茵却狠狠地摇了摇头,“哥哥,为什么非要走爸爸妈妈的路呢?”
“哥哥,你能不能带着茵茵那一份,一起拒绝。我已经很听妈妈的话去练习体操了,但是哥哥,我不快乐。”徐文茵看向他,“哥哥要快乐,带着我的那一份。”
“我不想让哥哥当医生,我想让哥哥给我讲故事。”徐文茵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很好看,“哥哥讲故事的时候很温柔,就是会发光的那种。”
“但是好想让哥哥给我一个人讲故事啊!”徐文茵补充道。
郑冕笑了:“那哥哥争取长大以后只给你一个人讲故事。”他看向正在飘雪的周围,“要把新闻讲给每一位观众。”
“好,那拉勾哦。”
徐文茵举起了小拇指,勾起了郑冕的小拇指,两人晃了几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重重的盖上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