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当今陛下亲自署名之文章,各位看官赶紧一睹为快啊,先到先得,这可是当今陛下之墨宝,供奉在家也可保一家之平安。”大街上依旧是报童的叫卖之声。
但是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期日报,因为今天当今皇帝朱佑樘竟然直接署名发表文章,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街边的行人一听这期的日报竟然有陛下署名之文章,顿时都停住了脚步。
“小郎君,这陛下在报纸写了什么?”一位行人忍不住问道。
“这位先生,您想看,买一份不就知道了吗?这可是陛下亲笔署名之文章,看完还可以放家里沾染点贵气不是,说不定明年的科举能高中呢?”
报童见想问的是一位青衫,一见便是一位士子,立马嘴里喊着先生恭维着。
青衫士子面露犹豫:“这皇帝署名的文章,我若是要拜读,岂不是需要跪着才能拜读吗?”
“瞧先生说的,这只是报纸,不是圣旨,并不需跪拜,而且陛下乃圣人降世,已经考虑到了我们的顾虑,在报纸明确说了,报纸上之文一视同仁,当然您要是为了表示对当今陛下的敬意,面北叩拜之,也只会被人夸赞知礼仪。”报童口若悬河道。
“既然如此,那给我来一份报纸。”青衫士子放下心中的包袱,里面开口道。
“好咧,先生拿好,您的报纸。”报童接过士子给的铜板递给青衫士子一份大明日报。
当青衫士子摊开报纸一看,大明日报头条上写着醒目大字标题“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接着标题下面果然署名朱佑樘,三个字。
青衫士子接着往下一睹当今陛下的大作。
……
今有河南开封黄河决口,黄河两岸受难灾民以百万计,至此困难之际,朕呼吁大明的全体同胞联合一起,携手帮助灾区受难同胞渡过此关。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朕再次呼吁大明全体同胞,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帮助河南受灾同胞渡过此关,只要我们华夏儿女携手共进,必能度过任何艰难困苦。
至此困难之际,朕作为大明天子,代表皇家捐助一百万银元,以示带头之意。
……
当青衫士子看完朱佑樘的这篇文章,顿时心旌摇荡,整个身子都震颤了起来。
如此帝王,如今将黎民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帝王,千百年之未见,这才是真正的圣主。
有如此圣主,大明何愁不兴旺,能出于如此帝王治理之下,这是大明百姓之大幸运啊!
青衫士子一时激动不能自持,突然跑到大街上大声喊道:“同胞们,同志们,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如今河南遭受百年不遇的水灾,皇帝陛下号召我们携手帮助河南同胞共度此难关,大家赶紧踊跃参加啊,皇帝陛下可是带头捐献了一百万银元。”
大街上此时也陆陆续续知道了朱佑樘在大明日报发表了署名文章,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满京城的百姓以前总以为皇帝离他们很远,虽然皇宫就在眼前,但是就觉得皇帝是高高在上,离他们很远很高的存在。
但是今天这大明日报一出,顿时就感觉原来皇帝陛下就在他身边,时刻和他们同在。
经过青衫士子这么一鼓动,顿时满大街的百姓都被鼓动起来:“走,走,咱们也去捐款去。”
“是啊,皇帝陛下为了我们河南同胞竟然捐款一百万赈灾,咱们这些河南老乡,必须得跟着捐啊,不然以后回到老家,不得被人耻笑?”一个河南口音跟着附和道。
“中!”
接着另外一个河南口音接着说道。
大街上的气氛瞬时被点燃:“秀才公,皇帝陛下在报纸上是咋说的,这号召咱们捐款,可是往哪捐款啊?”
“对啊,秀才公,这捐款往哪捐啊?”接着有人围着青衫问道。
“诸位,稍安勿躁,报纸上说了,捐款可以去大明皇家慈善总会,那里将接受大家的捐款捐物。”青衫士子激动地解释道。
“还可以捐物吗?”一位路人听到青衫士子提到捐款捐物,顿时问了起来。
“当然,诸位,此次赈灾缺的就是物,比如粮食,衣服,药物,皇帝陛下说了鼓励我们捐物而不是捐钱。”青衫士子耐心地替周围群众解释着朱佑樘的意图。
“捐物好啊,俺家刚好有多余的衣服,放在那怪可惜的,刚好给灾区用上。”突然一个声音高兴地喊道。
可以不用捐钱,而是捐物品,顿时让大家的捐赠热情更上一层楼。
只见满大街的人群向“慈善总会”蜂拥而至。
维护治安的巡防队以为是出现了什么暴动,如临大敌,后来听说都是去慈善总会捐款的,大受感动,竟然也加入了其中。
……
“陛下,陛下,大获成功!”秘书郎王守仁激动地跑到朱佑樘面前汇报道。
“哦,是吗,意料之中,慈善总会那边接收到了多少捐赠?”朱佑樘淡定地问道。
“回陛下,到目前为止,已经收到各种物资还有银元捐赠,折合银元一百万银元,捐赠还在继续,后续估计也会有不低于一百万的捐赠。”王守仁动容道。
这个结果还真有些令朱佑樘意外,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虽然预料到了他的号召令必然会有人响应,但是真没想到响应是如此热烈。
也有可能这是大明皇帝第一次号召,此时大明皇帝的信誉还是非常有保障的,所以响应者云集景从。
“陛下,这是前所未有之壮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臣仿佛看到了大同之世。”王守仁有些心向神往地说道。
“伯安,只要我们坚持着改革走下去,大同之世早晚会实现。”朱佑樘鼓励道。
“陛下,臣有疑惑。”王守仁是个理智之人,很快恢复平静,严肃问道。
“哦,伯安有和疑惑?”朱佑樘好奇问道。
“历来皇帝都可以让百姓避讳之,而且我朝太祖以一介布衣而得天下,充分体会民间之疾苦,所以在后代取名字这方面专门生造了生僻字,也已经是前所未有之善举,为何如今陛下您却反其道而为之?”王守仁问道。
如今王守仁对朱佑樘的理论最是推崇,常常将朱佑樘比作孔圣人,自己则努力成为孔圣人座下的七十二贤。所以遇到不解之谜,总是直言相问。
朱佑樘此时总是耐心指导之,毕竟对一个大思想家进行思想指导,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伯安是想问,朕为何要直接在报纸署名写文吗?”朱佑樘开口问道。
“还请院长帮忙释疑解惑。”王守仁躬身行礼道,言辞切切,就连称呼也变成了院长,以示此时是弟子向先生求教之意。
“伯安,改革其实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若是朕真要一意孤行,进行改革,其实完全推行下去,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大明可不是前宋,朕这个皇帝可不是前宋的官家,朕要为之无人能违背朕之意。那么朕为何在改革之事上要一再缓而图之?”朱佑樘看着王守仁问道。
“陛下也许是希望做到万无一失。”王守仁猜测道。
朱佑樘摇了摇头道:“伯安,这个世上从没有万无一失之事情,更枉论改革之事。”
“还请陛下解惑。”王守仁真的想知道朱佑樘对此的看法。
这个对于王守仁真的非常重要,他已经感受到了朱佑樘想要将他打造成改革领头羊意愿,但是他也知道历史上带头改革之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虽然他也不惧牺牲,但谁不希望最终是个完美结局?
此时的王守仁还是一位青年,最是向往美好之时刻。
“伯安,若是真要行改革之事情,其实最应该要改革的是大众之思想,只要从思想上让他们接受了改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主动去进行改革,而不是被我们被动驱驰着去改革。”朱佑樘说道。
“改革应该从改革思想开始,而改革思想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朕希望是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地改变世人的思想,如何为之?”朱佑樘开口问道,仿佛又在问自己。
“这个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只能慢慢地让世人接受新事物,新事物一旦变得多了起来,也就不足为奇,思想也是如此,慢慢新奇思想变得多了起来,也便不足为奇。”朱佑樘缓缓地说道。
王守仁恍然大悟:“陛下就是希望让世人每天都接受新事物,继而接受新思想,毕竟新事物若是多了起来,新思想自然而然不足为奇。”
“孺子可教也,若是朕的圣旨都能随意见之,朕的名字也能直呼其名,将来再也不会有其他惊世骇俗之论能惊异到世人。”
“这叫太阳底下无新事!”朱佑樘看着王守仁说道。
“陛下,英明,相信在陛下的带领之下,大明必能重现盛世,大明的改革之路必然能实现。”王守仁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