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认字,取名(1 / 1)白蘸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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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费五千点道力】

【兑换《道胎种魔**》第一层】

【可参悟】

心神回归本尊的陆沉睁开双眼,徐徐吐出一口长气。

识海荡漾,显现出一行古拙字迹。

猜得果然没错。

他我道身所参悟的武功,也能毫无滞碍反馈到本尊身。

借武骨通灵功体,更快掌握宝典级《道胎种魔**》,这是可行的一条路子。

“如今……才到第三日的正午时分,明天魔师就要考校成果。”

陆沉不慌不忙,似是胸有成竹。

他略微活动筋骨,好让气血流转全身。

紧接着,穿外袍下了床榻。

此时腹中空空,需要吃饭。

随便从后院摘了一些瓜果洗净,勉强填一下肚子。

而后,往外面走去。

“估计送饭的杂役也快来了。”

陆沉一如往常坐在灭情殿的门槛。

识海内自有一行行字迹勾勒显化。

【可兑换物品】

底下密密麻麻,排列成行,字迹清晰。

他大概扫视过去,多数没什么变化。

也就【武功】一栏,增添了一门乘级《潜龙九形》。

【丹药】、【器物】、【杂类】,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想来是自己忙着离开燕阀,没怎么收集的缘故。

“目前而言,此行最大的收获是《道胎种魔**》第一层的感悟。”

陆沉嘴角噙着笑意,按照羽清玄所说。

他能三日入道,便可以摘掉鼎炉的头衔。

就个人信誉来说,那位性情莫测的魔师还是有几分保障。

不至于出尔反尔,反悔不认。

“加入惊神一脉,拜到羽清玄的门下,做她的徒弟……”

陆沉眉宇之间浮现郁色。

作为大虞天南道宗掌教的嫡传,他却成了大盛圣宗天命宫的一脉首席,不知道言师会怎么想?

误会?

呵斥?

将自己逐出师门?

陆沉摇了摇头。

以他对言师的了解。

那位常年一身素雅道袍的清冷女子,只会感到内疚,觉得没能护住自己。

“言师是个外柔内刚,性子很烈的人,但愿她不要冲动,提剑杀到大盛天命宫的山门。”

陆沉思绪微微发散,他想起了相隔千万里之远的大虞,想起了道宗的莲花峰。

直到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响起,这才中断难得地回忆。

抬眼望去,依旧是那个跛脚瞎眼的残疾少年。

他提着比之前更重的食盒。

艰难行走于山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次问过了,但你最后没说,这回总该告诉我了。”

仍然是一盏茶的时辰,残疾少年方才爬完最后一道台阶,陆沉笑着问道。

“啊……前辈!这两天!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前辈你出来拿饭盒……我才走的。”

残疾少年的脸色初始露出惊喜之色,而后匆忙低下头。

“我没问这些,我在问你的名字。”

陆沉伸手接过食盒,声音温和并无催促之意。

“总不能以后见你,叫你‘喂’,或者‘路人甲’吧?”

残疾少年张了张嘴巴,似是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不好意思。

过了片刻,方才闷声答道:

“我、我没有名字,我是伙房的师傅从山下捡回来的,杂役房的师兄他们都叫我……狗杂种。”

讲完最后三个字,残疾少年脸色憋得通红。

再卑贱的身份,总有几分自尊心。

陆沉不由地愣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去打听这个充满贬义与嘲弄的名字由来。

这一世他打小就是天之骄子,来到大盛之前,倒也没受过什么欺凌。

只不过辈子,陆沉隐约记得自己品尝过类似的滋味。

被人当成玩笑,用以取乐。

他能理解。

也能感同身受。

偌大的集体当中,越是无能之辈,越喜欢从更弱者身获取一丝满足与快感。

天命宫是人所敬畏的大盛圣宗,可里面的杂役、伙夫却享受不到那份仰望。

恰恰相反,他们被外门、内门的众多弟子呼来喝去,没有任何尊严。

所以,唯一能够欺负的,大概也就是这个跛脚瞎眼的残疾少年了。

“你懂得写字么?”

陆沉略微沉吟,提着食盒,并未立刻进门。

残疾少年摇了摇头,他从小目盲,只能看清一丝微光。

其他的人与物,皆是模糊无比,根本识别。

这样的条件,自然谈不读书认字。

“那你在这里等我。”

陆沉叮嘱了一句,随后大步消失在门后。

没过多久,他就拿了一块木板和刀子出来。

本尊也是冲开气血大关的入境武者,发力使劲之下,以刀刻字,简直再容易不过。

刚柔相济,使得字形并不生硬。

反而显得圆融如意,笔力虬劲,有种金石般坚硬的奇特意气。

“来,你拿着这块板子,跟着我,仔细抚摸面的痕迹。”

陆沉把木板交给残疾少年,让他用手指沿着笔画顺序临摹。

横折折折、一竖、再一横,又一横,再一竖……

残疾少年跟随着凹陷下去的纹路,不断地勾勒写着。

那双空洞的瞎眼,其中填满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一笔一画如同炭火炙烤,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前、前辈,这是什么字?”

残疾少年鼓足勇气问道。

他头一回感受到学习的快乐。

无论是捡到自己,任其长大的伙房师傅;

亦或者动辄拳打脚踢,打骂取笑的杂役房师兄。

他们都不会出于纯粹的热心教半点有用的东西。

识字?

残疾少年这辈子都未想过。

“陆。”

陆沉笑着答道。

“记住了,这是陆地的陆,也是我的姓,陆沉的陆。”

残疾少年攥紧右手,用力地点头,表示他绝不会忘记。

陆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细致说道:

“你若不喜欢那个称呼,大可给自己取个名字,比如,陆人甲怎么样?”

“人为万物之长,甲是天干之首,我觉得挺不错。”

“你若喜欢,明后两天过来,我再教你写剩下两个字。”

“哈哈,倒不是非得让你多走这两趟,刚学识字,一天一个就行了,熟悉了笔画再多练。”

残疾少年愣在原地,好似怔住。

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空洞的眼眶泛红,却并无泪水流下。

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谁会想过取名这回事。

伙房师傅说:

“你没爹没妈,不知道给谁生出来,叫狗杂种正合适。”

杂役师兄们讲:

“生下来眼瞎,还跛脚,必定是辈子做了孽,今生来偿还,活该用狗杂种这个贱名。”

渐渐地,残疾少年也就默认了。

“陆,人,甲。”

他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块火炭,烧得正热,半晌说不出话。

那种复杂的心绪,根本无法言明。

“明天见了,陆兄弟。”

陆沉洒然而去。

吃完饭他还得参悟《道胎种魔**》。

时间不等人啊。

沉重的大门缓缓合。

那个瞎眼跛脚的残疾少年呆立了许久,如获至宝般抱着那块木板,慢腾腾地往山下挪去。

他咧着嘴,麻木的表情露出一丝笑意。

从今以后自己有了名字。

姓陆,叫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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