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五章 画像落地,牌位震裂,皆不愿受此大礼(1 / 1)白蘸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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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的那位大虞质子,已然成为惊神一脉首座,并且即将被宫主收为嫡传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下。

各脉反应皆有不同。

议论者有之

震惊者有之,

不满者有之,

搭台子看戏凑热闹的好事者,自是占了多数。

很快地,关于陆沉的消息就被挖了出来。

从出生不凡,有神物伴生。

到拜入天南道宗,成为掌教关门弟子。

然后被钦点为质子人选,来到大盛。

一切过往遭遇,化为不同版本的小道流言,引得各脉中人讨论。

“一介鼎炉之身,如今成了一脉首座……天命宫千百年来何时有过这样的人物?爬得这么快,跌下来只怕要粉身碎骨。”

“你这么编排未来的惊神首座,万一泄露出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人家可是……宫主的亲近之人,枕头边吹吹风,一根手指头就按死你了。”

“想来这位陆小首座必然是床榻的猛将,有惊人的长处!”

“其余几脉的师兄,当真能忍受一个……男宠压在头?”

“……”

议论纷纷,争论不断。

只不过慑于魔师威严,没有谁敢在明面表现。

对于山雨欲来的沉重气氛,还有四面八方投来的关注目光,陆沉毫不在意。

鼎炉也好,男宠也罢,些许名声,影响不到他的道心。

片刻后,陆沉独自回到后山禁地,收拾起了东西。

按照那个叫做“雪茶”的婢女所说,惊神宫空置许久,打扫清理需要一点时间,明日才能正式搬进去。

囚于此间七年,倒也没什么可值得带的物件。

无非就是闲暇之余的写字、作画、木雕等东西。

并不值钱,却能聊作纪念。

“《道胎种魔**》第二层结鼎篇,果然比《种玉功》精深得多,逆转阴阳二气,渗透四肢百骸,好让血肉蜕变更为彻底,并且能得到第一个‘道术’。”

陆沉坐在灭情殿的门槛,比较着宝典与绝学之间的区别,心中感悟良多。

他越发确定,后者脱胎自前者。

“硬生生把一门绝学拔高到宝典层次,真是天纵奇才啊。”

对于那位继往开来的不知名前辈,陆沉的心里只有尊敬。

夕阳斜照,染红后山。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急促如雨点响起。

陆沉挑了挑眉,面露讶异之色。

今天提着食盒送饭的杂役,居然是个生面孔?

虽然同样穿着粗布麻袍,但来人生得一副机灵模样,四肢俱全,气力悠长,明显还练过几分粗浅的武功。

“首座是问狗杂种么?他这人笨手笨脚,办事差劲,伙房的师傅怕耽误首座用膳,于是就换我过来。”

送饭的杂役也是十六七岁,一步跨几个台阶。

手里提着四层食盒,身形不摇不晃,态度毕恭毕敬,脸还带有几分谄媚之色。

“你叫我什么?”

陆沉没有接过食盒,皱眉问道。

“首座。”

年轻的杂役躬身弯腰,小心翼翼恭维道:

“如今,天命宫下谁不知道您被推举为惊神一脉的首座,衣食住行,皆不可马虎。能够给您送饭,真是小人的福分。”

陆沉嘴角抽动了一下,摇头道:

“我明天就搬去惊神宫,不必再来送饭了。”

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也算人之常情。

放在天命宫这种规矩森严,阶级分明的圣宗大派,更是如此。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教完那个瞎眼跛脚的残疾少年写剩下的两个字。

“这……谨遵首座之命。”

看似机灵的年轻杂役,脸顿时流露出失望之色。

惊神一脉再不济,也是内门弟子、真传弟子才能拜入的地方。

若能抱住这条大腿,等于鲤鱼跃龙门。

摇身一变,成了人人。

“可恶!还是来晚了,早知道以前就该抢下这桩事……给那个狗杂种捡了便宜!”

年轻杂役在心里恨恨骂道。

后山禁地。

外人不得进入。

莫说杂役,就连内门、真传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之物。

有说是惊天的妖孽,也有说是绝代的凶人。

各种传言,不一而足。

所以,去后山禁地送饭自然成了苦差事。

谁也不愿意揽下来,最后只得丢给任劳任怨的狗杂种。

现在都知道了,后山禁地里待着的那位是大虞质子,惊神一脉的首座,未来天命宫的执掌者。

苦差瞬间变美事。

若能攀附一二。

说不定就泥鳅成蛟龙了。

陆沉扫了一眼,大致猜出年轻杂役的心中所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无非厚非。

但踩在别人头更进一步,却就有些过分。

他没有多说什么,拎着食盒就进了大门。

看到大门缓缓合,给了许多好处才抢到这份事的年轻杂役攥紧拳头,有气没地方发。

“都怪那狗杂种,害我白跑一趟!等下回去定要叫他好看!”

嘎吱。

下一刻。

大门又被推开。

“首座……”

年轻杂役面露惊喜,却被迎面一脚踹飞出去。

“听说天命宫规矩很多、戒律很重。以我首座的身份,若是被杂役、外门、内门弟子冒犯,以下犯,好像要下苦狱,受拔舌、剥皮、断十指、挖双目等刑。”

“你想试试么?”

陆沉一脚踩在那个年轻杂役的脑袋,半张脸给靴子摩擦得血肉模糊。

“首座!饶命!饶小人一命!小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首座……饶小人这一次!”

莫名其妙胸口挨了一脚,断掉几根骨头。

然后,再给人踩着头颅羞辱。

年轻杂役一片茫然,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

但他很清楚一点,小卒子惹恼大人物。

最好别问原因,跪下求饶就对了。

“你没有得罪我,但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撒撒气,可以么?”

陆沉眸光幽冷,以他冲开气血大关的肉身强度,一脚踩爆这个杂役的脑袋毫无问题。

“能给首座出气,这是小人的福分。”

似是习惯了被人践踏,前来送饭的年轻杂役毫无尊严。

陆沉挪开那只脚,心里感慨:

既然知道受欺负的滋味,为何还要把这种痛苦转嫁给他人呢?

“很好,我气出完了,多谢。”

他很有礼貌地说道。

随即。

扬长而去。

“首座如若再有需要,可以随时找小人。”

杂役跪在地,脸淌着血,却没有半分怨恨的意思。

……

……

翌日。

后山脚下,热闹非凡。

共有五辆大车前后摆列,四头龙血驹拉着好似黄金浇铸的主车,再配鼓车、战车等等。

排场气势自然充足。

“首座,今日入惊神宫,拜祖师,受加封。”

轻声细语的婢女雪茶说道。

再她的引领下。

陆沉了足以容下十几人的宽大车驾,里面是金丝软榻,熏香暖风,令人感到舒适不已。

前有鼓车鸣锣开道,左有战车持枪而立,右有乐车丝竹靡靡,后有礼车举扇、举旗。

阵仗不小,引来无数或好奇、或打量的隐晦目光。

等到了惊神宫。

本来还有敬告天地,广邀宾客,大摆筵席,诸如此类的流程。

陆沉大手一挥,决定一切从简。

反正惊神宫也没多少弟子,人丁稀落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搞这些表面功夫,实在没有意义。

“祖师祠堂就在这里,婢子不方便进去,首座你一个人香参拜就好。”

雪茶敛衽行礼,款步离去。

“拜祖师啊……以后就是天命宫的一脉首座了。”

陆沉脸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祖师祠堂坐落于朝阳峰背面,是一处独立的院子。

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显得肃穆大气。

内里设有明间、次间。

前者用于供奉天命宫历代祖师,后者才是惊神一脉的诸位首座。

“来都来了,柱香吧。”

对天命宫、惊神一脉,陆沉自然没有任何归属感。

可画像当中的各色人物,皆是武道之的世间绝顶。

当得起他这一炷香了。

“这是一代的宫主,号称‘剑断苍山’的卓长云,然后死在羽清玄的手里。”

陆沉点了三支线香,对着最右边的那轴画像略微弯腰,作了一揖。

哗!

无风而动!

还没等他拜下去,悬挂方的那轴画像便震动了几下,跌落桌面。

“这是怎么回事?”

陆沉疑惑不解。

他望着自右边起第二幅画像,骑着一头黑虎的威猛汉子。

再次作揖,行礼。

这一次,好似墙面抖了抖。

祖师画像微微一晃,再次跌落。

陆沉眉头紧锁,弄不清是何缘故。

“不受外人的香火?不认可我接过惊神一脉,拜入天命宫?”

他想了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

看到手里三根线香,已经燃去五分之一。

陆沉也就不再躬身弯腰,作揖行礼,抬手插进面前的香炉。

随即,转身朝供奉历任惊神一脉首座的次间走去。

他离开后,那三支线香自行熄灭。

陆沉来到次间,里面摆放着一座座记载各位首座生辰年月姓名的红木牌位。

他双手前后交叠,正要行礼。

咔嚓!咔嚓!咔嚓——

无缘无故,数十座供奉牌位赫然崩裂,露出一条几寸有余的深刻“伤痕”。

“这是……撞鬼了?”

陆沉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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