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时佟屿照平常一样拖着地板,老板经常不在店里,一天只有四个人值班,收银员的工作还有另一个男生跟她换着班上。
这家咖啡店其实并不赚钱,但也不至于倒闭。虽然规模小,但几乎每天都爆满,再加上店里的装潢是上世纪年代的风格,店里的花瓶旁还放有一台留声机,专门设置的窗台上也摆上了花盆,还设有各式咖啡和各类早餐面包。
老板来的时候还不告诉自家店员,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电脑,偶来会点一杯咖啡放在旁边,也就喝了一两口的样子。
因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一家店,装潢又很“奢侈”,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老板可能是个坐拥家财万贯的少爷,平时见他对店里也不怎么上心,全权交给那个跟她换着班的男生刘柘管理店里货物。
听到这里佟屿是真的羡慕,她以后就想等着年纪稍微大点就开家店,太过费钱的另当别论了,平常就听着零钱到账的声音也是非常幸福的。
“叮铃”
门前的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咖啡馆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因为这个点已经是停止营业的时间了。
佟屿手拿着拖把弯着腰,听到突兀的铃声之后依旧没有抬起头继续前后左右的拖地。
“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过了营业的时间了。”
那双黑色皮鞋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而停止前进,反而走到她刚拖完的地方坐了起来。
这就让她有点上火了,自己刚辛苦拖完的地板竟然又被人踩了一遍,第一次碰到这么固执己见的人。
她正打算说他,发现那人正从包里拿出电脑放在桌上,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等一下.....
“老板!?”她由于太惊讶叫了出来。
肖卓疑问的看着她,但想想自己突然造访对方肯定会有点诧异,放慢语调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就来了。”
“哦...”
晚上不回家在店里工作吗?真奇怪。佟屿带着这些疑问把他刚踩完留有灰尘的地板又拖了一遍,才下了班。
肖卓放慢在键盘上游走的手指,抬眸看了一眼正在背着包要出门的米白外套女人的背影,嘴角轻扬。
.......
黑漆漆的夜晚,只有佟屿手机灯的光亮投射在地面,路两旁的路灯好像坏了,总是忽闪忽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佟屿第一次感觉回家的路这么阴森。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路面上都是积水和零零散散的树叶,凄凉诡异的氛围蔓延开来。
“喵呜!”路边穿过一只黑猫,正好擦着佟屿的腿边过去。
她本来就有点怕鬼神之说,突如其来的擦蹭使她汗毛竖立,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蹿头顶。
“什么东西!”她慌张的打开手机电筒照向右边空荡荡的树丛,又神经兮兮地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路。
佟屿居住的公寓不算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但今天路上不仅看不到行人,连一辆车都没有瞧见。刚刚又被猫吓了一跳,这下胆子越来越小了。
脚底像是揩了油,走着走着伴随着小跑了起来,心急又慌张的把手机音乐打开,回到家里佟屿才意识到自己听了一路的《好运来》。
呼~
窗门被冷风吹的吱呀摇晃,窗帘肆意飞舞。佟屿走进卧室,鸡皮疙瘩涌了上来,这才九月份后旬而已,温差怎么这么大。
伸手把窗户关上,突然一道黑影跳上了窗台,惊得佟屿下意识后退扶住旁边的桌子。阳台上是一只黑猫,这黑猫应该就是刚才在路边吓得她不轻的那只......
“怎么还跟着我回家了呢?”
佟屿还真是第一次在附近看到流浪猫,因为小区是单身公寓,房东不允许养宠物。即使有人偷偷养过也都被赶出去了。
说它是流浪猫,毛发也打理的井井有序,样子并不落魄,倒像是有主人的样子,可这猫大半夜不回家跟着她做什么?
见它待着不走,佟屿没办法只好从冰箱里把前几天在超市买的鱼干拿出来。
小心地放了一条鱼干在它旁边,黑猫低头闻了闻,抬头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她,棕色的瞳仁在夜色里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被盯的发毛,佟屿拿出盒子里装着的鲜鱼干咬了一口,努了努嘴道:“嗯~味道真不错。”
黑猫“喵呜”一声,一口叼着鱼干跳了下去。
佟屿连忙趴在窗台往下看,忘了这可是四楼,它是怎么做到的?
旁边虽然有棵三米远的大树,但跳过去有些不切实际。
佟屿这时头又开始微微犯疼,最近太累了导致头脑有些疲惫。关上窗门,也不想洗漱就这样倒头就睡。
天刚蒙蒙亮,外面嘈杂的声音把正在熟睡的佟屿从美梦中拉了回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打了个睡的还不错的哈欠,她踩着拖鞋趴在窗户看看下面嘈杂的来源。
一辆警车停在楼下面,人群被疏散在旁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安感还是扩散开来。
“林警官,受害人脖子的伤口不是刀伤,更像被某种动物咬了一样。奇怪的是身体的血液也少了一半,可伤口太大判断不出具体是什么动物,还得把尸体带回去尸检才能知道。”
“好的我知道了。”
尸体皮肤暗色,全身布满了紫黑色的线状,一个成年女性的身体本应该圆润饱满,现在干瘪的塞进行李箱都绰绰有余。眼睛狰狞的瞪大,黑瞳完全脱离了眼眶,可想而知尸体生前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林警官蹲下来看着已经枯竭的血迹,两个干枯的獠牙圆孔在女人纤细的脖子上惊悚异常,他抬头看了看四周,与一个散着头发向下张望的年轻女人对视了一眼。
佟屿倒也不怕有什么,也没避嫌,就一直看着那群医护人员抬着尸体进到车里。
看着镜子里有些发暗的眼圈,她抄起凉水往脸上泼了几下,随意的拢了拢披散在肩头的头发用发绳扎在脑后。
.......
“今天的报道你看了没。”
尹赫张嘴吸着手里的血袋,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莫衍庭慵懒的看了他一眼,眼睛斜向矮桌的杯子,杯子迅速飞到他的手里,动作一气呵成。
这几百年来都是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他试着去习惯,像人类一样每天做着无趣的事却总是乐此不疲,又或者,他该为每天喝什么口味的血液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