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成想定了，既然自己被祖龙翻牌，那就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先尝试性在秦国混一混，如果合适，那自己就留下来。

不合适，就继续当初的计划，前往楚国以南，去百越和大荒杀妖。

然而。

内史腾顿了一下，道：“专门干这行的…还真没有。”

“妖魔之类的事物，通常归属于奉常寺处理，不是我们郡县官吏的职权范围……”

“而奉常寺，那群神官，历来听调不听宣，大王都不能直接干预，我一个内史…也很难把你安排进去。”

“所以…我提供不了专职降妖除魔的职务。”

彭成默然。

本以为傍上了祖龙大腿，结果就这啊……

“当然了，偌大咸阳，人口数十万，灵异之事多发，只凭他一个奉常寺，管的过来？”

见彭成不说话，内史腾自问自答起来：

“实际上，奉常寺那帮神官，人数有限，如果事无巨细的管，他们也要累死。”

“所以，小妖小鬼之流，一般会移交给当地亭长，以及县尉。”

“但是，这只是他们地副业。”

“如果你对妖魔之流有什么执念，那我建议你要想清楚。”

彭成忽然觉得又有戏了。

亭长感觉不错诶。

毕竟汉高祖刘邦，也是干这行出身的，容易给这个职业套上某种光环。

“如果我想当亭长，那什么时候能上任？”彭成问道。

“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起草诏令。”内史腾说道。

彭成自无不可。

最终，内史腾带着彭成，一路向东，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内史的郡治，内史台。

起草一份诏令，按上官印，内史腾唤来了案牍库的杂役，将其充书入库。

随后，彭成拿到了一块，硬木打磨的符牌，用以证明他的身份。

临走前，内史腾说道了一句：

“给你安排的这个地段，是咸阳宫外城，西北的一条街道，最近的灵异事件是以往的十几倍。”

“你确定你要过去？还挺危险的。”

彭成笑了笑，感谢了内史腾的好意。

然后，有点小惨。

没有人开车带他了，他也不认识路，走走停停，还得问路，花了半天时间，才走到任意地。

咸阳城，外城，西北城门。

一进门，就听到有老娘们儿在哭。

地上摆了一具尸体，两个女人伏尸恸哭。

旁边，有一个白衣士子，一个半大老头，伫立着，同样眼眶发红。

彭成出示了自己的符牌，示意了身份，然后拉着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白衣士子问道：

“出了什么事？门亭里的其他人呢，怎么都没有看到亭卒？”

这白衣士子道：“地上死的，是亭里的的求盗，专职通缉擒拿的八品武者。”

“我是亭佐，旁边这老汉是负责清理卫生的亭父。”

“至于其他的亭卒，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彭成眉头一皱。

这个西北门亭，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凶狠一点啊。

“听说这里的灵异时间，最近是往常的很多倍？”

“仅仅这个月，临近月末，总共出现灵异时间十三次，失踪两人，死亡两人。”

亭佐盯着彭成，一字一句道：“其中，有十二次灵异事件，仅限于骚扰与轻伤。”

“唯独这一次，失踪两人，死亡两人，全部集中到了同一个案件。”

彭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意思是，他的到来，好像还赶上了时候啊？

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已经遇害四人，已经算是很恶性且少见的妖邪作祟了吧，奉常寺不管？”

亭佐道：“已经上报了，正在等着那群神官审核。”

“嗯…”彭成若有所思，他打算着，尽量赶在奉常寺神官到达之前，就把这案件给他解决喽。

这样，方便独享经验。

“有工具吗，我要先验尸，顺便需要你，给我具体梳理一遍这次案件的经过。”

彭成来当亭长，不是为了吃闲饭。

他很快进入了状态，就要动手。

白衣亭佐略带嫌弃，且惊讶地看着他。

验尸这活儿，一般都是那些犯罪的贱籍干的，这个新来的亭长，看着虽然挺穷的样子，但也不至于这么掉价吧？

亲力亲为？

彭成挽起袖子，开始了工作。

“可惜没有橡胶手套。”他一边叹息条件简陋，一边赶走了趴在尸体上痛哭的家属。

其中，那个中年妇女，疑似地上求盗的妻子，很不配合。

嚷嚷着讨个公道，要让彭成负责。

彭成耳朵都要被磨起茧了，不厌其烦，干脆从兜里掏了一两黄金，摔到地上。

“有工夫哭，不如先去打一口棺材，死者为大！”

拿到钱，中年妇女瞬间不哭了，她急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大姑娘，留在这里守着。

世界清静。

跪下，彭成切割开死者的衣物，从头到尾，进行了一遍检查。

身上一共两个伤口群。

一个是膝盖、大腿处，多处刺伤与划伤，伤口又多又密，面积很大，但不深，不是致命伤。

致命伤在头顶。

死者的后脑勺，被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所有的脑浆，不翼而飞。

“这是变态杀手…还是喜食脑浆的妖怪…亦或者是收集邪恶材料的巫觋邪修？”

彭成头大。

“案件，发生在四天前。”

“城北，靠近望夷宫，有一天泾水的小支流。”

“小支流的源头，有一处规模不小的村落，失踪与被害，都是发生在这里。”

“第一天的时候，村里一户人家，家里三岁的孩童莫名失踪。”

“第二天的时候，家里三十岁的青壮，那孩童的叔叔，也失踪。”

“第三天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觉出了不对，和我们西北亭报案，我们拍出了亭卒，连夜蹲守。”

“结果亭卒死了。”

“第四天，求盗亲自带队，领着几个兄弟，蹲了整整一夜。”

“结果…带去的几个兄弟，莫名睡着了，等第二天，天一亮，发现了求盗的尸体。”

“死去的亭卒，是九品武者。”

“而求盗，则是八品武者，培元境。”

“大家都被吓坏了，结合最近西北城门灵异频发的事实，旷班逃工了好多人。”

“只剩我们两个。”

亭佐说着，脸色苍白，同事的死亡，似乎对他有一定的打击。

“带我去现场看看吧。”

彭成放下了袖子，他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线索，急需去现场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