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之的“管理九问”振聋发聩的问到了参与电话会议所有人的心间,每个人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就连一直在一边无聊练字的孔昊,也停住了笔尖,思索着自己的懈怠。
见会议室众人的神色,吴楚之知道火候到了,再说下去就是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毫无意义。
“散会!”
离开会议室的吴楚之,回到了学生的身份,坐在沙发上给一脸老怀大慰的萧亚军泡着茶。
萧亚军接过茶杯,放在了一边,“小吴,今天你的讲话,讲的非常好!我本来今天的来意就是想告诫你不要因为一次成功的并购就飘上了天,要戒骄戒躁。
现在看来,你自己也明白了这个道理,非常的好!”
萧亚军其实很想把今天吴楚之的讲话视频拿到,然后在光华在职研究生班上放给学生们看看,这一番话才是一个合格企业家应该具备的素质。
当然,他也想轻飘飘的说一句,“嗯这吴楚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不过,这事儿他现在也只能想想,吴楚之的讲话里面有许多现在不适合公开的机密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公开说,这是他的女婿。
想到这里,他又瞪了吴楚之一眼,让吴楚之看得是心惊胆战。
这老丈人今天来,是来追究昨晚他和萧玥珈夜不归宿的事儿的?
毕竟今天早上,萧玥珈那春意盎然的脸色是瞒不过这些过来人的。
吴楚之连连摆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老师,您放心,我清醒着呢,现在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果核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在这即将风起云涌的大潮里,生存下去。”
萧亚军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一叹,“是啊,你风起云涌这个词语用的很好。不保持清醒不团结一心不持续改进就会落后,就要挨打。”
他想起了正在内乱中的燕大方正。
看样子,燕大方正是要在这次大战里落后出局了。
吴楚之的崛起与杀入品牌机市场影响最大的可不是幻想集团这位品牌机霸主,而是排在身后的燕大方正、华清紫光、海潮等品牌。
两强相争下它们的市场空间会被进一步挤占。
“把门关上我们爷俩聊聊。”萧亚军从包里拿出了烟放在了桌上。
吴楚之眼神一凝,该来的终究要来。
他很有眼色的锁上了门而后把百叶窗给合上,顿时,房间就变得封闭起来。
吴楚之坐回沙发上不敢坐实半坐着给萧亚军递上烟点燃了火等待着萧亚军的发难。
萧亚军看了看他,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小子”
吴楚之和萧玥珈一起将萧亚军送下了楼,直到萧亚军的背影消失在远方,他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样子。
萧玥珈一脸好奇的问道:“哥哥我爸给你说了啥?把你给吓成这样。”
吴楚之用手托了托下巴,转过头来便是一脸的坏笑“咱爸说,让你赶快生个孩子出来。”
萧玥珈顿时脸就红了对着他的小腿便是轻轻一脚,而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好啊,那咱们今晚就生,不过准生证怎么办?没有准生证上不了户口的。”
吴楚之嘿嘿直笑,萧玥珈伸手掐了他一把,“没有结婚证,就没有准生证,孩子就是黑户只能等到人口普查的时候才能上户。”
说罢她开始撒起娇,“哥哥哥哥你舍得让我们的孩子成为黑户吗?”
吴楚之埋头噙住她的耳垂,轻轻咬了咬,“晚上做好安全措施。”
萧玥珈闻言气急狠狠的扭了他一下,转身上了楼。
吴楚之摇了摇头,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开始思索起刚刚萧亚军的话来。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真是苦命人啊,看样子后面所有的计划都得重排了。
返回办公室的吴楚之,刚坐下正接过姜素素递过来的水杯,桌面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自枫叶国的号码,吴楚之撇了撇嘴,一定是颜义山的。
见办公室门是关好的,百叶窗也没有打开,吴楚之把姜素素拉进怀里坐下后,才摁下了接听键。
“哈哈,吴小子,你小子真行啊!我们是昨天38美金融券进的,今天就33美金了。125倍的杠杆,现在收益都164了。”
颜义山在那边笑的合不拢嘴,这来钱太快了!
吴楚之叹了一口气,“颜叔,镇定点,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安然不跌到1美金以下,绝不收手!”
颜义山被吴楚之的话惊呆了,“吴小子,真会到1美金?这”
吴楚之手里把玩着姜素素那嫩笋般的手指,笑了起来,“颜叔,你就看好吧,这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的情报说安达信休斯顿办公室已经开始烧底稿了。”
事实上,安达信早在2001年10月12日,便通过公司的一位律师,向负责审计的员工发出一份异乎寻常的备忘录。
下令除了最基本的会计核算底稿外,销毁所有对安然公司的审计资料。
颜义山听得是目瞪口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烧底稿,死无对证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世叔就跟着你的节奏走,你说什么时候退,我就什么时候退。”
吴楚之轻笑着,寒暄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了桌上,捉住姜素素的小手亲了亲,“昨下午我走了,咱爸妈没说什么吧。”
昨下午,他带着姜素素去她家里看望了两老,提出了搬家到锦城的事。
两老推辞再三,最后也没有拂了吴楚之这个准女婿的好意,点头答应了下来。
姜素素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颈,笑眼盈盈的望着他,而后闭上眼睛羞涩的凑了过去。
吴楚之偏头噙住她的香唇便是一阵痛吻。
半响,俩人才把头分开。
姜素素轻轻锤了他的胸口一下,难得地娇嗔着,“刚刚才亲了小萧,又来亲我!”
吴楚之乐了,“明明是你先亲我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姜素素噘着嘴,又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莞莞的唇膏是橙子味,小萧的是梨子味,冰冰的是咖啡味,小米的是香草味,我的是水蜜桃味,你不要弄混了。”
吴楚之疑惑了起来,“你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姜素素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着,“莞莞和小萧一起定的,每个人选了一种味道,以后通过味道可以看你是不是偷吃了。”
吴楚之顿时目瞪口呆起来,手指呆呆的停留在一颗粉红软玉上,“这”
下午去半导体燕京分公司谈判的路上,坐在后座的吴楚之升起了遮挡帘,痛饮了一会儿咖啡。
唇膏还有咖啡味,吴楚之表示开了眼界了。
王冰冰对着车里的镜子,梳理着被他弄乱的发型,一脸没好气的瞪着他,
“这有什么稀奇的?还有鸡尾酒味、华夫饼味、培根味、薯条味呢!”
吴楚之眨巴眨巴眼睛,又凑了过去,被王冰冰一阵小粉拳给打了回来,“待会儿还要谈判呢!嘴唇肿了,我怎么见人?”
吴楚之只好作罢,直起了身体,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王冰冰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今天我亲戚来了。”
吴楚之眼珠子转了转,“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王冰冰闻言,嘴一瘪,小手锤了锤他的大腿,“哪有你这样的?送人家生日礼物一点诚心都没有!”
吴楚之幽幽一叹,“你们5个人,生日、纪念日、圣诞节、情人节,每个人都要不一样的,我一天到晚净想你们的礼物算了。”
王冰冰鹅鹅鹅的笑了起来,“谁叫你那么花心?现在知道头疼了吧?
以后的我不管,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21号那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难忘的生日礼物。”
10月20号是她的生日,可是20号当天她的父母要来燕京为她过生,俩人约好了21号补上。
吴楚之赶紧点了点头,凑过去吻了吻她光洁的小脸,“放心吧,一定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王冰冰这才转嗔为喜,在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美滋滋的憧憬着生日那天的到来。
吴楚之见状,双手抹了抹脸,压住脸上的坏笑。
“吴总思密达,贵公司这样诉求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啊。”半导体燕京公司的具荷范代表坐在会议桌前,双手交叉,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的吴楚之和王冰冰俩人。
嗯具荷范已经不再是代表了,变成了社长。
不是降职,而是高升了。
成功的化解了半导体的积压库存,使得具荷范从燕京公司下面级子公司的代表,晋升为燕京公司的社长。
而燕京公司的代表会长则是新罗总部的会长,也是具荷范的便宜外公郑梦宪。
此时的具荷范已经不是三个月前那个吴下阿蒙了,所以说话做事很有了一些范儿。
吴楚之笑着摊了摊手,“具社长,内存条此刻的价格爆降,贵公司可是功不可没啊。”
具荷范捧着自己的茶杯,吹了一口茶叶沫子,“吴总思密达,您放心,内存条价格再怎么降,也不会降低你我二人的深厚情谊。”
王冰冰笑了起来,“具社长与我们吴总的友谊真是令人感动,所以现在将市场价位拉低到了197元,足足比我们长协价低了20元。”
具荷范脸色垮了下来,独属于新罗男人的那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大声的质问着吴楚之,“吴总,在我们新罗,女人是没有在谈判桌上说话权利的!
你这是在挑衅我们新罗人的传统。”
王冰冰闻言大怒,却被吴楚之拉住了。
受了委屈的王冰冰满脸不解的望着吴楚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在新罗,是完全的父权制,女性的地位极其低下。
比如父亲意外身亡后,母亲是不能成为户主的,只能是儿子来继承户主,哪怕是刚出生一天的婴儿。
如果这一户没有儿子,则由父亲这个家族的男子来继承一切财产。
吴楚之轻轻一笑,“这里是华国,不是新罗。她不仅仅是我的女人,也是果核科技的高管。
具社长你这样侮辱我们,我表示很遗憾,果核与半导体你的合作,从今天起就停止吧。”
说罢,他站了起来,牵起王冰冰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具荷范闻言则瞪大了眼睛,他注意到了吴楚之的话,“果核与半导体你的合作”,多了一个“你”字。
显然,吴楚之的意思并不是终止与半导体的合作,而是准备换个人谈。
这是具荷范无法承受的灾难。
不过他也没有过于慌乱,久居华国的他,是知道华国商人喜欢在谈判桌上玩菜市场买菜转身走的把戏的。
他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惬意的放在脑后,背对着大门,头也不回,“吴总思密达,不再聊两句?”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嘭”地关门声。
具荷范呆呆的望着关上的会议室大门,嘴里阿巴阿巴的。
我靠!
玩真的思密达?
具荷范慌了手脚,连忙打开门追了上去。
越追他的心里越凉,显然吴楚之是玩真的,脚步并不慢,也没有停留。
一直到了楼下停车场,他才追上正准备上车的吴楚之和王冰冰。
“吴总思密达,王总思密达,请接受我的歉意!”具荷范冲到俩人面前便是一个深深的跪拜大礼。
这把吴楚之和王冰冰弄的愣住了。
至于?
新罗人的骨头都这么软吗?
车里司机位端坐的唐国正则嘴角撇了撇,二鬼子嘛,都这样。
吴楚之伸手去扶他,“具社长,在我们华国,只向天地和父母下跪。
你既然来到华国,就要遵守华国的传统,重视华国的文化。”
具荷范一脸的惶恐,他是真怕了,现在的吴楚之显然是有要求半导体撤换谈判人员的资格的。
半导体不换人,那吴楚之就换半导体就完事了,这并不困难。
具荷范知道,现在整个集团都是处在内忧外患的时期,来自本土的其他财阀就等着时机凑上来咬上一块肉。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丢掉了这块新增的业务,那便宜外公开革掉自己也是很轻松的。
毕竟,自己的存在,现在看来是郑家的耻辱。
在现在郑家大厦将倾之时,第一个露出獠牙的,反而是曾经的姻亲具家。
具荷范不敢起身,可怜巴巴的望着吴楚之,“吴总思密达,请接受我的歉意。”
说罢又是一礼。
吴楚之摇了摇头,没有去扶他,这种道德绑架式的道歉,他不能接受。
而且二鬼子延续东营人那套错了就下跪的方式,有什么意义?
“具社长,如果您还想继续谈下去,待会到我们果核来谈吧,现在是两点半,四点在果核我的办公室谈。
现在请你让让,我的车要出去。”
来到果核科技的具荷范没有了下午的矜持。
吴楚之前脚进了办公室,没等几分钟,他后脚便跟了进来。
“吴总思密达,王总思密达,我为今天鲁莽和歧视女性的行为向二位诚挚的道歉。”
说罢具荷范便是一躬。
吴楚之示意他坐下说话,开始泡起了茶。
王冰冰主动开了口,“具社长,果核的诉求很简单,降低长协价到合理的范围。”
具荷范这次再也不敢说什么女人没有谈话的资格,他一脸诚恳的看着王冰冰,
“王总思密达,做生意没有这个道理,之所以有长协价的存在,就是为了保障买卖双方的共同利益。
当初果核签订长协价也是一种真实意愿的表达,我们半导体在那时同意217元的价格,也是咬紧了牙关才答应下来。
利益是相互的,您们不能看着市场有所波动,就要我们来承担,这是不公平的行为。”
王冰冰微微一笑,“具社长,我方充分尊重贵方的利益,之所以我们提出修改长协价,完全是因为现有的框架已经不适合我们之间继续的合作。
在我们之前签订的合同里,256规格内存条每年的数量是保底30万根内存条。
而现在我们要谈的却是256规格内存条的保底180万根年总量,以及我们要追加的128规格内存条保底60万根年总量。
二者从合同的价值,以及我们之间合作的深度而言,都不是同日而语的。
如果您依然坚持长协价不改变,那么可能就会发生很多不友好,甚至伤害到贵我两方友谊的事情。”
说罢,王冰冰绽妍一笑,“比如,我们和您外公的几个宝贝孙子谈,也是可以的。
又再如,我们去和三桑、美光谈谈增量部分,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很感兴趣的。”
具荷范最担心的情况还是被王冰冰说了出来,这让他没了继续讨价还价的底气。
他知道他原来那个代表室里还有6个代表,随时可以替换自己的位置。
毕竟自己便宜外公的父亲郑周永实在是太能生了,9个儿子,到他这已经是第4代了,子子孙孙的近300人。
何况,自己并不姓郑
他埋着头琢磨了一会儿,而后抬起了头,“王总,您们开个价吧,说说你们的心理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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