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连玉难以启齿。
“不这样,你难道还要同那位大叔多费口舌?”滕英反问。
“总要解释一下,免得坏了姑娘名声。”连玉道。
“我都不在乎,你还在意什么?难不成你怕耽误了自己的姻缘?”。
“不不不,自然不是。”连玉急忙否认。
“这谣言就像是几百只鸭子在你身旁嘎嘎直叫,解释不清楚还吵得头疼,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及早脱身。”滕英语重心长。
“噗!”连玉忍不住笑,“滕英姑娘,你还真是有趣。”有时多说一个字都难,有时却又总是妙语连珠。
“懒得理你。”滕英甩了一白眼给他。
连玉调侃:“滕英姑娘,虽然你带着面纱,我还是能读懂你的表情的,不必做得如此夸张,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怎的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的怨气有多重!”滕英道。
“我省得,刚才没忍住笑出声,在此向姑娘你道歉。”连玉虚鞠一躬。
“到了。”滕英停下,指着那棵大槐树。
“看来就是这了。”连玉停下看着宅院的大门。
“恐怕茶铺老板所言不虚,这附近少有这样的大宅院,怕是这高鹏在此巷搜刮了不少油水。”滕英道。
连玉也发现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走吧,进去看看。”连玉上前敲门。
等了许久,才等到门开。
大门遮遮掩掩只开了一个门缝,露出一位女子的半个身子。
那女子只露出半张脸,少妇模样,应是长得甚美,只是十分警惕的看着来人。
“夫人,我们受高公子所托来调查其叔父高鹏的死因,还望夫人能让我们进门一叙。”连玉说完拿出了高姓朋友的书信。
那女子接过书信,才缓和了神情:“多有失礼,还望担待,二位请进吧。”女子打开门,引两人进宅院。
“奴家叫芸娘,是高鹏的妻子。”
“夫人安康。”连玉俯身一拜。
“当不得你们的大礼。”芸娘行了个女儿礼。
这芸娘穿戴着荆钗罗裙,盘了妇人头,两叶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眼睛生的甚美,皮肤染上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却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阿娘,是谁来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屋里出来,扑到芸娘的怀里。
“这是家女,阿青。阿青,来问好。”
“哥哥姐姐们好。”阿青乖巧道。
“阿青妹妹好!”连玉笑,从容地掏出了几颗糖果递给了阿青。
阿青羞涩地接下,顿时对连玉投去友好的神情。
滕英惊呆了,凑到连玉身旁,低声道:“佩服佩服,连玉公子倒是很懂这些人情世故。”
连玉淡定如云,微笑:“过奖过奖。”
四人进屋就坐。
“你们要来的事情,高少侠已来信说了,两位有什么便尽管问吧。”芸娘道。
“你那位朋友,还真是架子高,自己叔父的事情,却交给你一个外人管。”滕英低声吐槽。
“不知高鹏被害前几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连玉问。
芸娘道:“倒是和平常无异。”
“那他平日都干些什么?”
“他每日去街上卖些猪肉,每月初十会去征收些保护费,只是经常去酒铺饮酒。家夫是十五日晚上惨死街头,那天他关了铺子,便照常去酒铺喝了酒,谁知道回来的路上便死了。
连玉道:“那他可是有些什么仇人?”
芸娘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终是说道:“家夫在杨柳巷的名声不太好,杨柳巷的住户们大都对他多有怨言,只是若说因此杀人,应该是不会的。”
连玉点头,接着问道:“你可知,高鹏遇害那几日,杨柳巷可有什么武林人士出现?”
芸娘摇头,抱紧了在怀里的阿青。
连玉点头,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如今看来,这桩案子倒像是哪位武林人士假借女妖剖心的传说来行侠仗义的举动。
连玉滕英拜别,正要起身,却见芸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连玉慌了,忙要扶起,芸娘却不愿起,道:“连玉大人,高大侠委托你来调查家夫之死,本是好意,只是我实在不愿再起争端,还望大人您不要再打扰杨柳巷百姓的安宁。”
“这……这,”连玉一时手足无措。
阿青一旁哭道:“大人,我爹每每喝酒,便会打我和娘!他死了倒更好!”
“阿青说什么呢!”芸娘捂住阿青的嘴,泪却留下来。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查明,高鹏之死乃是技艺高超的武林人所为,同杨柳巷并无干系。”滕英上前扶起芸娘。
芸娘含泪点头。
连玉滕英出了宅院,长长舒了口气。
“看来这茶铺老板说的不错,高鹏确实作恶多端。”滕英道。
“是啊,连他的妻子都不想为他讨回公道。”连玉叹,“我真不知该不该继续查下去了。”
两人朝街头巷尾的百姓打听。
“高鹏啊,那家伙真是罪有应得!我们杨柳巷百姓的钱,都被他搜刮干净了!”
“芸娘命苦啊,她是秀才的女儿,这世道,秀才不如民,那高鹏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气死她老爹,把芸娘强娶了回家!”
“死不足惜!”
滕英无言,直至走到街口,滕英突然问道:“若是君子剑碰到高鹏,会不会杀了他?”
连玉似乎早已想好了,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