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保姆车在国色天香会所的地下停车库停下,谢羲和一边往下走去,一边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朱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声音闷闷的:“抱歉谢小姐,我把人追丢了。”
谢羲和挑了挑眉:“他身手比你还好?”
那倒不是。
说实话,就连朱明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从空地那边开始追着对方,横穿了一个废弃工厂,又一路追到了路,最后甚至追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
中间有好几次差点就抓到人了,但对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每次他刚一伸手,对方就来个急转弯,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他的动作。
等后来到了街,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对方就不见了踪影。
从头到尾,别说是追到人了,他竟然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到。
做了这么多年的任务,朱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这会儿心中也憋屈的不行。
谢羲和倒是没太放在心,随意道:“没追到就算了,对方这次没达成目的,总会再出现的,等他下次出现在了再说吧。”
话落便挂断了电话。
桃花眸微闪,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谢羲和是车子开出两分钟后突然发现的不对劲。
当时她更多的注意力在这些人背后的人身,便没有太关注这几个人本身,只随意的扫了一眼便直接动手了。
直到车子开出,她闭目养神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当时看到的老七的面相——印堂处猩红一片,血气浓郁到犹如实质。
那是将死之人的面相。
但人显然,她没有动手的想法,那便只能是别人了。
谢羲和将剩下的两人以及周围的情况都回忆了一遍,最终锁定在了四人中存在感最低的那人身。
不同于老三老四老七三人的或血气浓郁,或煞气缠身,那人的面相是一片空白的。
当时谢羲和只当他是空面,但后来再想便发现了,他的面相和空面还是有些差别的。
空面只是不存在黑面红面或者白面之类的空白面相而已,但本身也是面相的一种,而那人则是完全没有面相。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对方和盛时璟一样,是某种特殊的存在,就算是她也无法窥探他的气运面相。
要么便是对方的脸不是他本来的脸。
直觉告诉谢羲和是第二种。
这么一来,对方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正好朱明还在后面,她便直接让朱明过去看了看情况,却没想到,就连朱明也没能把人拿下。
随意思索着,眼前的电梯门打开,本来安静一片的空间立刻被各种歌声和笑闹声充斥,谢羲和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暂且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同一时间,国色天香的一间VIP包厢中。
国色天香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专门针对京都的豪门贵少,因此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包厢也有一百来平的面积,眼前的这间VIP包厢更是超过了三百平大小。
包厢被隔成了好几个小区域。
唱歌区,桌球区,竞技区,棋牌区,甚至靠墙的位置还布置了一张巨大的榻榻米供人休息,看着倒更像是一个挺正经的轰趴馆。
当然,那是在忽略室内过分昏暗的灯光以及举止亲密大胆的男女们的情况下。
此时一包厢的人都聚集在了唱歌区的沙发,几乎每个男性身边都有一两个女伴,便显得沙发边缘独自玩着手机的男人格外突兀显眼。
黎景华随手将身边女伴揽进怀中,探着身子朝边缘的男人看去,好笑道:“我说二少爷,您这是跟您那位小叔相处的久了,连他不近女色冷无情的那一套也学来了?来参加聚会居然连女伴都不带一个了?”
盛云洲眼皮都没掀一下,一边继续着手的游戏,一边随口道:“跟我小叔没关系。”
黎景华露出了点感兴趣的神色,好奇道:“那跟什么有关系,难不成您决定出家当和尚了?”
咔叽一声响,盛云洲眼睁睁的看着手机的红蓝小人再一次掉下了悬崖一命呜呼,气得磨了磨牙根。
一抬头便见一包厢的人都在看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家小姑说了,我桃花未到,最好别近女色,否则将来有的后悔。”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没好气的道:“不是说三缺一找我打牌吗,怎么还唱歌喝酒没玩没了了,还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
说着便站起了身。
就在他身边的严少朋看见了,连忙推开身边的女伴站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他,陪着笑道:“打打打打打,这不是看你玩游戏玩的正起劲儿吗?”
另一边的詹正礼也伸手拦道:“你看你都被发配训练营一个月了,这会儿终于出来了不得好好放松放松,今天这局可是专门为你接风洗尘准备的,你可不能走啊!”
盛云洲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信他们个鬼!
什么给他接风洗尘,分明就是找了个给他接风洗尘的理由从家里溜出来玩乐的,这会儿还不肯放他走了?
吐槽归吐槽,不过到底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盛云洲便顺着严少朋的拉扯停下了脚步。
黎景华和詹正礼对视一眼,干脆也推开了身边的女伴站起身来,转战棋牌区。
直到人都走干净了,一直坐在另一边边缘当隐形人的徐有明才抬起头来,眼中不受控制的划过了些许阴翳。
这些人中,除了一个盛云洲是四大家族的盛家少爷,另外三人所在的黎家,詹家,严家都和徐家的实力不相下。
照道理来讲,他这位徐家少爷也该是和他们同等地位的存在。
但就是因为他是徐家私生子,他们便一直看不他,从来都是他厚着脸皮凑到他们跟前,他们却对他爱答不理的。
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势利眼!
笑闹的声音从隔壁的棋牌区传来,徐有明心中愤恨更浓,扭头就朝身边的女人看去:“这都六点多了,那些人怎么还没把人带过来,怎么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