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阴冷的夜风悄然而至。
满城火光摇曳,在雾蒙蒙地诡雾笼罩之下更显诡谲。
城中百姓更是在这一刻齐齐打了个寒颤,心中生出莫名惊恐。
站在大街把守火把的士兵感受最为明显,冷汗悄无声息地泌出毛孔,握着刀柄的手掌已是湿鹿鹿一片。
阴风方一刮起,风力便成倍增加,火焰猎猎作响抖动不休,好似也在恐惧颤抖。
阴寒之气直透心脾,冷汗被一吹,更是冻得人面色青紫,浑身哆嗦。
“不会真的有鬼吧。”
一个年纪稍轻的士兵忍不住转头望向五米之外的老兵。
可一转头便是吓了一跳。
两人把守的火把相聚不过五米,刚才还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却有股淡淡的雾气弥散,看着都有些模糊了。
十米之外的火把之下,只能看到人影,面容已经无法看清。
再远些,便只能看到有橘红色的火光闪动。
“别自己吓自己!”
老兵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呵斥了一句。
可他也发现不对,好似壮胆一般地补充了一句。
“有些年头没见过这么大的雾了,好在今夜风大,应该一会就会被吹散了。”
年轻士兵点了点头,嘴唇抖动道。
“嗯,就是……”
两人说的笃定,但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自信。
恐惧,是一种本能。
而现在,恐惧在发酵,就如这被夜风吹拂的诡雾一般,不见消散,反倒越来越浓。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洛水城的每一个角落。
相比起五步一岗的士兵,普通百姓更加无措。
……
西城一户小院之中。
啪啪啪!
发黄的纸窗不断抖动,被岁月摧残多年的门板啪啪乱响,阴冷寒风透过缝隙钻入房中,在破败空荡的房子里发出宛若鬼哭般的呜咽声。
放在角落避风的油灯持续抖动着,火苗散发的昏黄光芒闪动之间,将房内可怜的摆设映的影影绰绰,打在墙壁,像是什么可怖的怪物在张牙舞爪,渗人的厉害。
王秀才躲在满是补丁的薄被中,瑟瑟发抖。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子曰,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子曰,子曰,子曰……”
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圣人之言听不出任何浩然正气,反倒让他念得软弱无比。
到了最后,却是连背了十几年的圣人之言都忘记了。
呼!!!
风,更劲!
啪!
钻入屋中之时,居然将什么东西吹落地面,发出一声响动。
火光一颤,居然不再抖动,可亮起的光芒却极为暗淡。
王秀才躲在被子里的身体忽地一颤,紧闭的眼皮也不再颤抖。
他猛地掀开棉被,身体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从床弹起。
“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毫无感情的干涩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枯瘦的双腿发出咔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弹下了床。
“子曰,逝者如斯夫,得证极乐。”
噗嗤!
紧闭的眼皮突然炸开,血淋淋的眼眶咔咔两声,骨骼碎裂,下眼睑忽地有密密麻麻的肉芽生长,血窟窿里冒出层次不齐的尖锐獠牙。
咔咔!
眼眶眨动两下,却是已经成了两张可怖至极的嘴巴,森森白牙中有粘稠液体淌落,混着血水,化为两行血泪从苍白干瘦的脸颊垂落。
“子曰,玄阴真母……”
他嘴角一咧,绽放出一个无比渗人的诡谲微笑。
他如平常一般打开房门,走到小院的墙边。
隔壁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咔咔咔!
王秀才双腿发出炒豆子般的响动,下身骨骼尽碎,身形一矮,随即猛地一弹,整个人直接凌空飞起,软塌塌的双腿在落地之时骤然绷紧,居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
本已经碎裂的双腿轻轻一划,身体也不见起伏,便径直来到邻居家的房间外。
他站在门口,脸挂着看似和煦实则吓人的笑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笃笃笃。
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十分有礼。
房间里猛地传出一声女子惊呼,而后响起一个颤抖的男声。
“是,是谁!”
“小生王中元,深夜叨扰,还请恕罪。”
房间里,夫妻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男的顿时火气涌,没好气道。
“你这穷酸莫不是得了癔症,大半夜来作甚,快滚,是不是嫌老子次打得不够狠!?”
男的方才出口喝骂,一旁的妻子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
丈夫侧目一看,接着灯火光芒见到的是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容。
他陡然一惊。
这穷酸是怎么进来的,而且,今日宵禁,谁出门便要当场斩了脑袋,这软蛋怎么可能有这胆子,难道不想活了?
就在此时,房门的木栓突然掉落,房门居然不知怎地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王秀才的彬彬有礼的声音再次响起。
“夜寒露重,家中贫寒……”
王秀才的声音越来越近,好似滑行般身影逐渐清晰。
“饥饿难当,借些肉吃。”
灯火映照之下,床前站立的王秀才缓缓抬起了头,眼眶的两张恐怖血口与殷红的嘴巴同时咧开,满是黏液的牙齿在火光下寒光闪烁,骇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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